第一百一十八章:不跟他玩了
過分了,很過分。 姜余知道沉音夕是干這個行業的,她覺得這種特殊的職業道路,多少參雜些個人的熱愛在里面。 更何況都這么舉步維艱了,她還沒放棄。 薛商嚴這么輕賤這些東西,多少還是有點過分踐踏人家尊嚴的意思。 死了爸媽的人是沉音夕,也不知道他猴急似的一天擱那替人家急什么。 姜余眼前上一秒閃過許多茫然的白,下一秒她就彎腰去撿散落的圖紙,后背撞上某人的胸膛,黑色襯衫面料透出淡淡的雪松香。 蕭宥臨:當心。我跟你一起撿。 男人扶住姜余手肘,對她猥瑣佝僂的模樣,完全不放心。 但事實證明,只要撿的快,怎樣都行。 有時候,為了達到某一個目的,又不得不向生活低頭,姜余就只能選擇狗一點。 白茫茫的一片,和姜余白色的禮服仿佛融為一體。 沉音夕只有余光才看得見,那抹身影,在薛商嚴身后,小心翼翼的,但動作飛快。 穿著抹胸禮服,但又趴下來伸長手臂去夠薛商嚴腳邊的設計手稿,生怕他一腳給踩爛了,又不怕自己走光。 蕭宥臨在一旁拉都拉不住,滑稽的,讓人想發笑。 可她笑不出來。 為什么? 不止一次,她問為什么? 她被揚起打碎的理想,那個蠢貨卻要張牙舞爪的替她撿起。 她沒給過姜余幾個好臉色吧,她也沒有好好和她說過幾句話吧。 為什么? 有點想哭,沉音夕別過臉,最終,連眼眶她都沒紅一下。 砰砰兩聲—— 重物砸在rou體上的悶響。 杯底掛著點兒香檳液體,姜余撿完手稿就變臉,她也是很狡猾的,順手就擲著高腳杯,仍在薛商嚴胸口上。 液體滲入深色的上衣,杯子沒碎,落在地毯上,砸在哪里都是悶悶的。 姜余面色不愉,但還是有些害怕。 后退兩步,牽著蕭宥臨的手臂道:“膩了,老娘不跟你玩那些破游戲了?!?/br> rou體上的悶疼,就如薛商嚴沒有料到想象中玻璃杯該炸開的聲音。 是悶的,幾個人擠在窄窄的走廊,心思各異,本來都還能裝聾作啞的任由事情就這么發展。 偏偏讓姜余在今天,在這偽劣的和諧上,砸出了一個裂縫。 拿過蕭宥臨手中的手稿,姜余一并收好,手背來回掃掃上面的灰塵。 姜余:“我他媽還以為你多像個人呢,盡不干些人事?!?/br> 罵人這塊,姜余那張嘴從來不吝嗇。 行吧,愛咋咋地。 姜余這回有些底氣,才敢跟薛商嚴就這么撕破臉的。 花心男人不得兩頭兼顧啊,沉音夕這邊兒受委屈了,裴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什么時候在意這些?” 薛商嚴兩手插兜,懶散的靠在墻上,目光幾分冰涼的掃過姜余的臉頰。 和沉音夕眼里的不同,女人更容易發現女人是一個怎樣的人,但男人眼里第一眼,或者說他這種男人眼里,先看到的是這個妞胸大不大,屁股翹不翹,臉蛋好不好看。 姜余符合,那他就玩。 因為在薛商嚴的第一眼里,她是個有點兒虛榮愛錢的。 這種女人最好打發,偶爾他還會遇見幾個想要欲擒故縱的,立立貞潔牌坊。 姜余比很多女人有本事啊,他下藥把人cao了,沒哭沒鬧,幾張照片唬住了就準備談條件。 多清醒,多聰明啊,他可欣賞人家身上的果斷了。 盡管沉音夕和裴家那個老覺得她是個蠢貨,但他就是覺得不然。 她怎么能是蠢貨呢,大智若愚啊,既能搞得裴家雞飛狗跳,又能把沉音夕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還以為他們都是什么壞坯子,沒想到今天杯子砸在身上,他才知道自己被姜余耍了。 薛商嚴做事從來不關心別人的感受,他從來不管姜余討厭還是喜歡,就走到人家逗弄。 他喜歡逗她,因為姜余真的長得不錯,反應也挺大,容易生氣,但又不敢把他怎樣,因此格外讓人放不開手。 無趣和有趣就是反復跳橫在這幾個瞬間,他剛不想管她,她又讓他注意到了她。 “……” 姜余站在那里,無法忽視,薛商嚴絲毫未從她身上挪動分毫的目光,即便她已經站在蕭宥臨身后,似乎也沒什么用。 她跟他沒話說的,他這個人說話是真的超級不講理。 四目相對,氛圍就這么僵持著。 設計稿子在姜余手里,怎么處決,看她。 既不能讓薛商嚴知道,面前兩個女人現在都對裴肆沒興趣。 又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們悄悄的站在同一條船上。 姜余攥著手里的東西,那一迭厚厚的紙,在掌心重重一拍。 “這些東西,你很寶貝…現在我手里的這些,你要是還想要,就馬上給我滾,要是讓我發現你和裴肆在一起,我就把這些東西,全燒了!” 啪嗒! 薛商嚴拿出打火機在掌心轉了一圈,一竄高高的火苗冉冉跳躍,他刻意往姜余面前遞了遞。 “這里,打、火、機?!?/br> 姜余亂揮舞的手不動了,蕭宥臨沉默的從姜余手中抽走手稿,讓人看不出姜余那片刻的愣住,是因為不敢,還是因為身旁的男人要拿走東西。 蕭宥臨眼底難掩敵意,學著姜余的口吻道:“她讓沉音夕現在就滾,否則,把這些都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