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大壞蛋和小壞蛋
薛商嚴最近閑夠了,聽說裴家那趟渾水姜余也去淌了,現在正愁沒樂子,今天看到姜余,就跟著悠哉游哉上去了。 到溫暢辦公室的時候,玻璃門虛掩著,門禁系統幽藍的待機燈像只半闔的眼,嘀嘀嘀的發出聲響。 姜余第一眼從門外看,是沒看到人的,她先前都是隨便出入,所以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音她當時沒多想。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跟貓著腰在桌柜底下翻東西的溫言撞了個正著。 “你在干什么?” 姜余放下手里的飯盒,直接走進一步,揪著溫言的衣領,把人強硬的拽起來。 這丫頭被姜余拽起來踉蹌幾步,就開始掙扎。 姜余只比她大個叁四歲,拽著溫言還有點兒困難。 “你放開我?!?/br> “不放,先把手里的東西給老娘?!?/br> 姜余一只手拽著溫言的衣領,另一只手想要去強她手里的文件袋。 這丫頭鬼精,知道姜余要干什么,自己反應也很快,反正得不到就要毀掉,著急忙慌的就往碎紙機那里撞。 “我不會給的!” 兩個人一拉一扯,姜余的力氣和耐心要被耗盡,薅起一巴掌就往溫言后腦勺拍過去。 溫言被打蒙了,腦袋還嗡嗡的響,本來今天就是偷偷溜進來的,她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本來就有點害怕。 直到姜余很早就和溫暢耍的好,現在被姜余抓包,急得都要哭了。 “再問你一遍,給不給?” “不、不給!” “真的?” 姜余手就舉在她面前,虎口朝著她鼻尖,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到臉龐上。 “假、假的…” 溫言在巴掌下投降,把文件袋遞給了姜余。 “快放了我?!?/br> “憑什么,干了壞事還想跑,你還想得美?!?/br> “嗚嗚…你就是溫暢的狗,你真的好討厭?!?/br> 姜余才不管溫言是不是鼻涕橫流,只是揪著人家后衣領道。 “哦對對對,我是大壞蛋呢,小壞蛋你小心點哈,等溫暢來收拾你啊?!?/br> “哎呦,大壞蛋和小壞蛋呢?那我是什么呀?” 突兀的男聲打破了姜余說話的節奏。 百葉窗縫隙漏進的月光在地板上織出蒼白的棋盤格,中央卻突兀地橫著道黑影。 黑色呢子大衣的下擺掀起銳利的弧度,露出內里墨灰色的馬海毛高領衫。 厚實的大衣肩線將他身形裁成挺拔的青松,影子斜斜切過墻面,薛商嚴戲謔的看著姜余。 “關你屁事,又沒跟你說話?!?/br> 姜余被薛商嚴的出現明顯整怕了,但顧及在溫言面前,她還是狐假虎威,說的有模有樣。 “好,那我進來跟你聊?!?/br> 薛商嚴嘴角噙著散漫的笑,左腮卻繃出個若隱若現的酒窩,喉結滾動時牽動脖頸鼓起的青筋,帶著股混不吝的野勁。 他分明是松垮的站姿,肩背卻繃著隨時能暴起的張力。 溫暢在幾步之后拿著一沓文件進來,看到的就是姜余逮著溫言,薛商嚴靠在辦公室沙發上看熱鬧。 她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對于薛商嚴這種大閑人她懶得多問,樓下的才處理完,樓上又來了搗亂的。 姜余揪著溫言,看到溫暢跟看到救星似的,指了指溫言。 “溫暢,我跟你說這死丫頭來你辦公室偷東西?!?/br> “我沒有偷東西,房契本來就是我家的!本來就是我家的!” 姜余快抓不住小丫頭了,溫暢沉著臉色不語,走進了就是啪啪兩巴掌給溫言扇過去。 “本來是又怎樣,他們欠我的啊,我不弄死他們,等他們弄死我?” 溫暢蹙著眉把溫言拎出去,可能還有些什么話要說,她叫姜余沒事自己待著玩。 薛商嚴皮鞋聲在辦公室里敲出懶散的鼓點,姜余哪里敢,她現在巴不得馬上就走。 “站住,去哪兒呀?你不是每次都要來坐很久嗎?今天怎么這么著急離開?!?/br> “關你屁事?!?/br> 姜余回頭不爽的睨了薛商嚴一眼,沒有多言,在踏出門口的時候開始飛快的往電梯跑。 薛商嚴站起身,就透過鏡面玻璃看見姜余一會兒淡定,一會兒逃命似的模樣。 她在躲他呢,他非要把她逮住不可。 電梯滾動的數字在姜余眼前成了催命符,叮當一聲電梯門打開姜余就迅速鉆了進去,門將半掩,薛商嚴不緊不慢,半只腳卡在了電梯門。 “去哪兒呢?走那么著急?!?/br> “回家?!?/br> 姜余往電梯角落里縮,在這個安靜逼仄的空間,男人的身形顯得尤為壓迫。 “哦~回家好啊,我送你?!?/br> “用不著你cao心!你到底想怎么樣?” “關心你呀寶貝,好久不見面,你都不想我的嗎?!?/br> 薛商嚴向姜余靠攏,勾著人家的肩膀,掰過姜余的下巴,用粗糙的拇指輕輕摩挲女人柔軟的唇瓣,金屬戒指在燈下閃過冷光,姜余后怕的瑟縮,卻還是被他緊緊桎梏著。 “別摸我?!?/br> “不讓摸?為什么呀,裴肆不是摸過嘛,你跟他不都是床上關系了嘛,未婚妻又不是真的?!?/br> 燥熱的嗓音貼著姜余的耳朵說話,她對他這種流氓行徑無可奈何,只能任由讓人將自己拖到地下車庫。 “你別摟著我…我自己會走路?!?/br> 姜余在薛商嚴懷里掙扎,人很不安分,但兩人之間的懸殊就是母雞拎小雞,姜余干嘛都挺無助的。 “不行啊,我想摟著你?!?/br> 薛商嚴能感覺道姜余有了些許變化,具體他也說不上來。 為了讓人乖點兒,就惡劣的貼著人家臉說照片的事情呢,裸照呢,你知道吧,他還有備份。 “你很缺女人嗎?為什么揪著我不放?” 姜余被薛商嚴推進副駕駛,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笑著說要帶姜余去買東西,就當作是補償。 這個骨子里劣根性濃厚的男人,漂亮衣服珠寶首飾他什么都給姜余買了,但薛商嚴發現姜余還是不痛不癢的,既不驚喜也不拒絕。 他又突然覺得沒意思,問姜余是不是不喜歡,姜余白了他一眼,他又來了興趣。 他說這樣吧,你和裴肆斷了,我跟你公開,不是要名分嗎,不是要錢嗎,我都可以給你,你看他給多少價碼,我雙倍。 男人戲謔玩笑的話就在頭頂飄過,話說的輕松,在落在心底就是很沉重。 也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