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想要把她捆在身邊
那晚,顧靜學的依舊很晚,收拾完的時候,姜余還睡得香甜,睡得不是很安分,被子有一半懸在外邊。 月光清輝,悄無聲息地穿過半掩的窗簾,在水泥板上勾勒出一塊銀白的光影。 輕柔地撫摸著屋內的一切,老舊的木桌、褪色的鐵床,都被這層月光鍍上銀邊,房間里彌漫著靜謐與安寧。 借著月光,顧靜走到姜余床邊,替她掖好被褥。 她不知道自己怎的,在姜余床前沉默了許久,今天姜余說跟她是朋友,其實她挺不自在的。 顧靜是個貧窮到每天花多少錢都需要自己精打細算的人,她的身后空無一人,全靠獎學金活著。 她總覺得生活平淡,除了變得更優秀,就是擁有更多錢,這似乎就是她人生的唯一追求。 可是,能抵上一天飯錢的奶茶真的好甜,絲絨輕軟的被子真的好暖和,在叁點一線的生活里有人對話,也好快樂。 心里就是被撐滿,鼓鼓的。 她現在就好幸福。 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她能給予自己不要命的勇氣… 學校里,那晚姜余打人的事在學校論壇傳的火熱,卻沒人敢動她。 論壇關于姜余被包養,又或者家里很有錢等事宜有諸多猜測。 事情隔天就傳到裴肆那兒,他的意思就是隨便姜余怎么辦,沒弄死就行。 寒假很快就到,姜余拿命熬過了期末周,人終于放松。 臨走時,姜余還問過顧靜放假要干嘛,她只說要賺錢,然后就匆匆離開。 姜余沒收拾幾件行李,出了校門就有車在等姜余。 近來累的前胸貼后背,裴肆從蕭老爺子那里搞到機會,將裴松手里的股份蠶食了一半。 手段不留仍和情面,他很累,摟著姜余輕嗅她身上的馨香,他說去國外找個小島度度假,請了很多朋友,等這段時間過去,姜余就不用陪她演戲了。 姜余困惑的點點頭,問是不是到時候自己跟他就沒什么關系了。 明顯裴肆愣了下,他沉思片刻,說姜余要是想,也可以有關系。 姜余偷偷白了一眼,哦了聲,沒再說話。 當天晚上去郊外坐的私人飛機,總共十幾來個人,懷里還有抱著妞的。 內艙前部分是兩人一排的座椅,姜余被裴肆拉著上去的時候,有幾個眼熟的人,還真是裴肆朋友。 蕭家兩兄妹坐在前面,蕭心宜挨著沉音夕,看姜余跟看仇人似的,礙于裴肆,也不敢沖人家面上挑釁。 上來之前,裴肆就說過組局就是因為有人在替裴松觀察他,請這么多人來,玩也是真的玩,他們盡量裝的恩愛點就行。 他沒說危機或許潛伏,也沒說姜余即將面對什么,作為一個冷冰冰的商人,裴肆把利弊算的很清楚。 跑到國外來旅游,就是手要伸長,也不能太長,人不在自己的領域守著,就更好守株待兔。 蕭宥臨和林家的小少爺在聊天,裴肆這幾個朋友多數都是些有頭有臉家族的公子哥些,很多小時候就認識,對蕭宥臨來說也都算熟悉。 他原本不想來的,被老爺子罵出來的。 從裴肆牽著姜余手腕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快兩個月沒見過姜余,被裴肆牽出來,人還是收斂了乖張的氣勢,在裝乖巧。 幾個沒見過姜余都在起哄,夸姜余好看呢,說是歷任女友里最好看的。 這話說的讓人很窩火,姜余有些不高興的瞪了那人一眼,她以前還給這些人陪笑過,仔細一聽才發覺嘴那么賤呢。 打心底沒尊重她。 “是未婚妻,你說對不對?裴、肆?!?/br> 姜余自然的補充道,主動挽上裴肆的手臂,一只手往他袖口里鉆,狠狠揪了一下。 裴肆低頭看姜余一眼,彎了彎唇角:“對,你們少跟她亂開玩笑?!?/br> 被姜余瞪的那個倒是不在意,吊兒郎當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幾個人嘻嘻哈哈,姜余和他們不熟,裴肆就攬著她到隔斷后面的沙發。 認識也有大半年了,姜余的狗脾氣裴肆也了解個七七八八,從那次出事以后,她整個人的態度就是叁百六十五度大反轉。 親也不讓親,cao也不讓cao。 剛剛還揪了他。 一個原先還被當少女看的人,現在裴肆更傾向于把姜余當作一個女人。 青從熟透的蘋果,長得越來越艷麗。 也越來越新鮮。 他把人抱在腿上,兩個人單獨呆在后面,和前邊就隔了一道簾子,但空間寬敞,姜余也不覺得壓抑。 她推推男人的胸膛,湊到人家耳邊小聲說沒人看了現在,可以把她放開。 裴肆不聽,還是把人死死摟著。 最開始姜余接近裴肆時,她就是有所圖謀,裴肆享受了上位者習慣以來的追捧。 一株美麗的藤曼,靠著你生,靠著你死。 在你耳邊喧嘩,犯錯、搗亂都沒關系,因為被包圍著,才會消減孤單。 獨自占有,隨意摧毀,他似乎都把這樣的思維深入骨髓,因為享受其中,才想拉住那只斷線的風箏。 只有背離意愿的叛逆才會被發現,就像沉音夕總是愛唱反調,越是想抓住就越是抓不住,越是抓不住就越要相互傷害。 幼時的兩個孤獨小孩,都不在對彼此坦誠,即使表面都是風光霽月,可內心都是陰溝里的死水。 裴肆和沉音夕都是自私的,陰溝照不進天光,除非有人鑿出裂隙,可他們都企圖對方為自己放棄所有,付出一切,他們都在癡心妄想。 所以,當姜余開始背離裴肆的目光行事時,她分得了些許目光。 那種所謂無腦美麗的蠢貨,她突然在某一天就不當。 在發生那種事情以后,姜余沒有以此而與他捆綁,她反而要遠離,歇斯底里的臭罵。 頂著那張裹著紗布的蒼白小臉,說自己不干了。 那雙眼睛干瞪著他,是那張臉上唯一完整有生機的地方。 好像在跟他說,她要活著,要活得很好很好。 他當時怔愣的在光暈里盯著那雙眼睛,清澈的,見底的。 看到了他自己的面孔。 這很難讓人不動惻隱之心,沒有什么比一個跳躍的靈魂有趣。 裴肆也不可否認,他越來越想要把人拴在自己身邊,況且這一點不是難事,對他簡直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