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們在接吻
姜余刻意放輕了腳步,以免她這聲音太惹人注意,到時候給自己找來身麻煩。 從前姜余爺爺奶奶去世后,安置的墓園姜余覺得就已經不錯了,但沒想到這里大到離譜,一個人所占據的位置,可以是一大片空地。 她沒見過幾個墓園,但這地方大到姜余覺得浪費,大到讓人害怕。 那些孤零零的墳墓上,只有些許來不及打理的干花。 姜余記得家最早也是經濟狀況不太景氣,她媽林霜以前還是個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畢業就結婚,生了他哥以后,家里當時就有點揭不開鍋,他爸那個時候也是很個一事無成的,開了個洗腳城虧本了,后來創立了食品公司,同年姜余出生,家里又漸漸好了起來。 林霜之所以把姜余當個寶,那是因為她是這對七年夫妻感情破裂的粘合劑,她小時候也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寶寶,感受到過正兒八經的特殊寵愛,可是一切都還是得源于夫妻和睦。 幸福在小時候的姜余眼里是斷斷續續的,在喜怒無常里,她也習慣去繼承每一次爭吵里的刻薄,可是男人和女人的爭吵總是無厘頭的,一個暴躁易怒,一個哭哭啼啼,小孩子只能在困惑和害怕里被抽干了思維。 大腦會對小孩說,那不是你該思考的。 姜余也是這么覺得的,三歲以前,她活在一個記不清的幸福家庭里,六歲以后她換來了自己,在這個雞飛狗跳家庭里的新生。 談美貌很膚淺,但優于同齡人的長相,確實讓人高看三分,她給他爸拉來的第一筆人生大訂單,是因為對甲方的殘疾兒子,一個胖乎乎的輪椅小男孩。 因為她漂亮可愛,所以在一堆屁事都不懂的孩子們里,不懂事可以是俏皮可愛,可以是古靈精怪。 姜余可是記得他那是窘迫的坐在輪椅上,明明是在涼爽的季節里,卻憋紅了臉蛋,像只熟透了的小豬,冒著熱氣,盡管他爸是個大股東,但在孩子圈里,也避免不了許多孩子的鄙夷,為了合群,她也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大多數孩子那一邊的陣營里。 她在那一場小孩的交際里,只對那個小男孩說過一句話,巴掌大的棒棒糖,她吃不完的,她說她吃不完了,麻煩他吃完,免得浪費。 姜余說的是實話,沒什么惡意,也沒什么善意,她只是剛好吃不完,他也是剛好一直看著她,只是姜余以為人家看的是棒棒糖。 十塊錢的棒棒糖,他視作善意,換了一千萬。 她那時不懂為什么,更不會知道一個孩子的背后是一個盤根錯雜的家族,人心可以長rou,也可以黑不見底。 可姜余只知道,她成為了家里的中心。 她不會知道一個父親是用怎樣的目光去打量一個孩子的。 或許從很早以前開始,價值隨美貌升值。 當認知被再一輪掀翻的時候,就只學會了逃避。 姜余也見過平凡生活里的煙火,墓園是個很嚴肅的地方,從前她見過清明時兒女在墳前祭拜,或懷念,或流淚。 一排排密集的小方塊,幾乎每一處都有鮮花和生前最愛的事物,那里,絕對不像這個地方,用各種寬大的大理石堆積孤獨冷清。 也絕對,不會有人在這里……唇齒相依,相擁黏膩。 姜余因為腳疼,脫了高跟鞋走在薛商嚴身后,她觀望著七米開外燈光下相擁的男女,轉頭抱住了一顆大樹,把小小的身軀縮在后面。 搞什么雞毛,裴肆和沉音夕可不可以尊重一下逝者??! 姜余害怕自己撞壞人家好事,第一時間把自己給藏了起來,薛商嚴看見那一出好戲,下意識伸出一只手去拉,撲了空。 他回頭壓低了聲線:“你干嘛呢?” 薛商嚴走進那顆樹,瞧見姜余把小臉埋著,整個人貼在樹上,根聽不懂人話似的裝死。 “走,我們去拍照看熱鬧?!?/br> 薛商嚴伸手想去拉姜余胳膊,可是很意外的發現,姜余好像整個人嵌在樹上似的,輕輕一拉完全沒用。 “滾啊你,要拍在這里自己拍,我不去送死?!?/br> 感受到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在用力,出于本能對死亡的恐懼,姜余死死抱著樹,指甲嵌入松軟的樹皮,好像把自己命掛在上面了,薛商嚴還真的好一會沒拉動。 “不走?” 姜余悶悶道:“不走!” “你說不就不?聽你的話我還是薛商嚴嘛?!?/br> 男人寬闊的身形從身后籠罩下來,姜余的腰被一只大手摟住,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在少女大腿處,一點點掀起裙子,直至撫摸到光潔的大腿滑rou。 薛商嚴就把頭埋在人家頸窩,聞人家身上香香的味道。 姜余被惹癢了,縮了縮脖子,生怕薛商嚴又干些什么:“我松手行了吧,你滾開?!?/br> 薛商嚴本來還在耍無賴,忽然就被一只不大的手,吃力的把自己的臉推開,他低頭看看推他的小人兒,怒視著她,像只暴怒的小貓,仰望著他。 有點兒癢,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