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誰的浮木
“哎呦,穿這么樸素,長得漂亮就是不一樣,隨便套一件破布都跟天仙似的呢,不知道又想勾引誰?!?/br> 遠處一個女人聲音嬌滴滴的傳來,仔細一聽還有些嗔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蕭心宜跟她關系有多好呢。 姜余本來在原地躊躇自己要不要跟裴肆聊些什么,就被人打了岔。 蕭心宜作為裴肆的表妹,相貌平平,除了愛花錢脾氣臭這點特色,優點是半點找不著。。 蕭心宜和姜余向來是不對付的很,當初都是在同一個國際高中讀書,一個出了名的不要臉有錢關系戶,一個是任何破事都摻和一腳的交際花。 想當初,她倆都還挺出名的哈,也不是天生看不順眼,單純因為姜余那張小臉蛋惹來的事兒。 姜余和蕭心宜平時身邊都有很多不??淇涞暮蠊酚?,蕭心宜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看上個高年級的大帥哥,芳心暗許,狂熱地好像還有那么點兒意思。 但是沒過幾天那帥哥就跟姜余表白了,姜余那個時候心氣兒叫一個高,管你娘的那么多,吧啦吧啦小嘴,重傷人家自尊,這還沒完,可能是太傷心了,蕭心宜的芳心暗許給人家治愈了那么一點兒,回頭兩人就談上了。 本來這事兒到這兒就完了,可姜余哪知道那殺千刀的那么喜歡她,喝醉了在蕭心宜面前說漏了嘴,蕭心宜身邊的小跟班聽進去了呀,也不知道怎么傳的,反正人傳人,傳死人,最后到姜余耳朵里,就是姜余這個臭不要臉的勾引蕭心宜男朋友。 姜余覺得離譜的要死的,篤定蕭心宜在亂說,兩個人因為這事扯了幾次頭發,沒一天是看彼此順眼的。 今天看著她這一身香檳色魚尾定制裙,姜余才想起來,可不就是今天嗎,拖蕭心宜的福,她和裴肆勾搭上了。 “對呀,蕭心宜你什么時候成了這么有自知知明的人了?原來你也知道山雞披星戴月的,成不了野鳳凰?!?/br> 姜余勾起淺淺笑容,流暢自然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渾然天成,她今年十八,少女姿態,也不算完全長開:“托你的福,穿的素了點兒,不過你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啊,山雞?!?/br> “姜余!你他媽自己腆著臉要來裴家,在這里還敢跟老娘逼逼?” 蕭心宜與姜余之間的怒火就是這么容易點燃,姜余就多說了兩句,就把蕭心宜火氣給攛掇起來了,她抬手下意識做了一個撩袖子的動作,動作進行到一半,忽然意識到她表哥還在旁邊。 “表哥,要不你回避一下?” 這快地方挺偏的,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快,主廳那邊才是觥籌交錯,蕭心宜急著在這里和姜余打一架。 裴肆佯裝無聊的看了看腕表,夜風吹起幾縷額前細碎的卷發,儼然一副不想走的意思,瞧著男人那樣,姜余腦子里又開始升騰起妄念。 她改的了自己的行為和性子,但改不了自己是跟攀附大樹的藤蔓的本質。 “蕭心宜,你要殺人滅口啊,把人都支開,就你這豬腦子,除了花錢扯頭發,那還能干啥?” 姜余也不甘示弱,形容的真切一點兒,她們倆還真就是兩顆惺惺相惜的炸彈,誰也舍不得對方比自己先炸了。 “你!你!”蕭心宜你個半天不知道說啥,“我今天…我抽死你!” 蕭心宜踩著腳下的恨天高,被魚尾禮服絆了兩腳,她又走了幾步,嘴里罵了兩句煩死了,干脆把高更鞋脫了,手里握著恨天高就沖著姜余去了。 姜余當然明白,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蕭心宜做不到,她腦子發懵,人一頭栽進了大理石噴泉的池子里。 涼水灌入耳朵,咕嘟咕嘟,姜余撲騰了兩下,找回了自己的重心。 記得上輩子也是,兩米深的水池,姜余掉了下去,她當時還像個傻逼一樣假裝自己不會游泳,結果最后還是實在憋不住了,自己又撲騰起來了,當時人也丟了,丑也出了,偏偏憑著厚臉皮,硬是給自己開辟了一條致富道路。 她其實水性蠻好的,纖細修長的腿在水底擺動,柔軟的長發在水里散開,像剛剛脫離母體的嬰兒眷戀水體,姜余本能地適應了,然后緩緩地浮出水面,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大手。 噴泉中心,大理石雕刻的圣母,托舉起手里的嬰孩,水花侵蝕著裙角,水滴飛濺在姜余臉上,在面龐悄然滑落,姜余手上倒是沒用幾個力,倒是裴肆,握的挺緊的,不過既沒有放手,也沒有拉她起來的意思。 姜余其實也完全不用依賴裴肆的,他不是姜余的浮木,她不過是下意識握住了那只手,比起她冰涼的手,裴肆的手很燙很燙,像是發燒了… 面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俯視姜余,他臉上其實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姜余這個角度也只看的真切他英挺鼻梁上打出的光影,半虛半實。 時間久了,姜余覺得自己被他給看透了,知道裴肆一些事以后,她就越來越覺得自己以前還是太自信了。 自己當時滿腦子除了愛美麗就是攀附錢權,她以前并不了解裴肆到底是個如何的人,只能憑借自己看見的判斷,她蠢不自知,直到現在,她怪過裴肆嗎。 答案很簡單,沒有,她甚至還會埋怨那個她眼里欲拒還迎的沉音夕。 如果再選擇一次呢?還要不要錢權呢? 問題只在腦海里閃過一瞬,姜余便立馬有了答案,當然是要的。 至于后果嘛,她試著調整一下自己的選擇,或許會有些許改變,況且她也沒什么退路… 姜余神色黯然,睜著那雙濕漉漉的狐貍眼,討好似的撓了撓裴肆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