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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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周歲,鄭家人特地來訪西北,為我歡慶及笄禮。 我到了及笄之年,本該是歡天喜地的事,一個不速之客的不請自來,頃刻間讓全家人跨了笑臉。 傳令太監敞開圣旨,念念有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官英烈氏之女,上官?才貌雙全,品行端正。今擇汝為未來太子妃,明日即入宮為太子伴讀,得以同窗共學,增進情誼,學習宮廷禮儀、治國之道。及至婚嫁之年,正式冊封為太子妃。欽此!” 我聽完圣旨,驚愕地抬頭看向家人。他們面色鐵青,惱怒又無奈地盯著那明黃圣旨。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原以為及笄禮是我人生的一個新起點,卻沒想到,命運的轉折如此突然,把我推向了萬丈深淵,再也沒有回頭路。 傳令使和顏悅色的樣子,讓人更是怒目圓睜。 宣讀完畢,傳令太監將圣旨交到小舅舅手中,行禮告退,院中頓時陷入一片靜默。 小舅舅緊緊攥著圣旨,把它抓得皺巴巴,只差當場撕了圣旨。 大家很不愉快地散了。 外祖父臨走之前,留我下來單獨談話。 外祖父雙眼渾濁,語重心長:“??啊,是祖父對不起你們,留不住你阿母,還護不住你。若有來世,希望你不要生在名門世家,做個小戶人家的寶貝女兒。在這亂世生活本就辛苦,更何況你還是個女兒身,難上加難,苦上加苦?!?/br> 外祖父直截了當地說:“嫁進皇室意味著,你是皇室cao縱鄭氏的棋子、把柄、人質。入了宮墻,再也沒有出去的道理?!?/br> 近年來,皇室明里暗里地打壓江南鄭氏。鄭氏步步小心,皇室抓不到破綻,便要創造破綻。 我心知肚明,我就是那個破綻。 指腹為婚,對其他人家來說,或許是個榮耀,賞賜,攀龍附鳳的機會。只要家中一女做了皇后,家族的威望在整個大梁無人抗衡,做那人上人。 可鄭家在大梁的地位德高望重,已不需要任何人脈和權力。我入宮為妃,只能是做人質,好叫鄭家坐不住,露出破綻。但凡鄭家疏漏一點,皇室就要大做文章,借此抄了鄭家滿門。 這天來橫禍來得這么快,我尚未做好心理準備,卻也明白,皇命不可違。 外祖父給了我陶瓷小玩意,沉重囑咐道:“入了宮,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心軟,不要分心。宮里的每個人,都是鄭家的敵人。不求你斬草除根,只求你保全鄭家?!?/br> 他苦笑,“??,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小姐?!?/br> 勇敢,也不一定要上陣殺敵。直面困難,也是一種勇敢。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我要離開西北了,是時候與小舅舅道別了。 我端莊地跪在小舅舅面前,行父母的拜別禮。雖小舅舅看不見我濕紅的眼睛,但我的聲音是難掩的哽咽。 我壓著哭腔說:“小舅舅,嬌嬌今日入宮伴讀,往后的日子不能伴你身側。這五年來,小舅舅對嬌嬌的養育之恩,嬌嬌無以為報。請小舅舅放心,嬌嬌一定會謹記教誨,不負小舅舅,不負鄭家,不負天下?!?/br> 小舅舅俯身將我扶起,他目光被水霧潤得柔和,含著不舍和擔憂。他千叮萬囑:“記得常寫信來,遇到不快和我說,我帶你回家?!?/br> 若是遇到不快,那便是我的死絕之路,我絕不會拖小舅舅和鄭家下水。 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家了。 我堅定地踏上前往皇宮的馬車,雖很寬敞通風,但只有我一個人坐,四周陰森森的。我如坐針氈,心神不寧。 我不讓小舅舅送我去皇城。國事永遠比家事重要,我的離別太渺小,不值得小舅舅辛苦來回折騰。 再多看小舅舅一眼,不舍的心魂牽夢繞,我會更放不下小舅舅。 宮門高聳,宮墻深深,這便是我以后的住處。 我見到了當朝太子,李永信。 他長得清秀,皮膚很白,瘦瘦高高的,泛著陰柔的氣質,不像是皇室子弟該有的氣魄。 我規規矩矩地行禮,我跪了好久,李永信沒讓我起身,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說:“你就是父皇給我配的太子妃?” 我戰戰兢兢地回稟:“是的殿下?!?/br> 他終于讓我起來,“你叫什么?” “臣女喚上官雪穗?!?/br> 雪穗,我的表字。雪的來意很簡單,因為我的本命“?”,冬天里有雪。長輩希望我美滿健康,日后必成大器。于是在“雪”后加上“穗”字,寓意我在冬天誕生,我的一生春暖花開,五谷豐收。 現在看來,我的生活沒有白雪皚皚,亦沒有大地回春。只有天寒地凍,蒼蒼涼涼。 李永信微笑,“是個好聽名字,今后本王喚你穗穗,可好?” 這外號從他細柔的嗓音說出來,很是別扭,在叫寵物似的。我不甘愿地答應:“好,隨殿下喜歡?!?/br> 從此的每一天,我按部就班早起給蘇皇后請安,為李永信磨墨伴讀,聆聽他誦讀經典,再是管事太監和婆婆教我繁瑣的宮中禮儀。 每一天都很忙碌,很無聊,很郁悶。 好在有蘇皇后罩著,宮中的妃嬪沒有為難我,我在宮里還算輕松,無需參與宮斗之事。 有天,蘇皇后難得召我前來面談。 她問:“雪穗,近三個月,與信兒相處得怎么樣?” 我口是心非:“還不錯,太子殿下很溫柔,我挺自在的?!?/br> 李永信稀奇古怪得很。 近些天,李永信莫名其妙送了我一枝紅玫瑰,我看著那鮮艷的紅色,神情僵住了。 他似是詢問似是篤定:“穗穗,特意摘來送你的,你喜歡嗎?” 我尷尬笑笑,不自在地接下了那支玫瑰,一番客套又虛偽的道謝。 我把玫瑰忘在了書房的角落,然后安心的上床入睡了。第二天一早,昨晚的紅玫瑰裝在花瓶里,赫然擺在我的寢宮里,最顯眼的位置。 李永信還沾沾自喜地說:“花養好了,這樣你每天都能看見它了?!?/br> …… 我好想念西北的白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