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邊庭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所幸不多，一口悶。賀宣叫來服務員，讓他拿瓶酸奶來。

    服務員送來一瓶酸奶，賀宣遞到向邊庭手邊：“喝了解解酒?！?/br>
    向邊庭看著酸奶笑了笑，側過頭小聲道：“我現在酒量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丟丟?！?/br>
    “你的意思是還能再來兩口？”

    向邊庭打開酸奶喝了一口，輕笑道：“再來兩口肯定沒問題。反正這點酒我不至于暈到當眾叫你‘賀叔叔’?！?/br>
    正吃著，賀宣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包廂里有點吵，賀宣拿著手機到外面接了電話。

    “哪位？”

    “賀先生，你好。我是向邊庭的mama?！?/br>
    賀宣一愣：“伯母你好?！?/br>
    “現在方便嗎？我們簡單聊聊？”

    “嗯?！辟R宣走去了走廊盡頭的吸煙室。

    “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說?！?/br>
    “不打擾，您說?！?/br>
    邊瑜坐在車里，轉頭看著窗外的夜景，開門見山道：“有想過以后嗎？比如跟邊庭的將來，有仔仔細細想過嗎？”

    “想過?！?/br>
    “但以后怎么樣，誰都說不準，是不是?！边呰ふZ氣溫和，緩緩道：“我跟他父親計劃送他去國外念書，只要我們想，把他強送出國也是做得到的。邊庭還很年輕，他的將來沒有定數，你未必能追得上他的腳步?！?/br>
    賀宣并不知道向邊庭已經跟他爸媽坦白，邊瑜這會兒也沒提這件事。她只是把不確定的將來擺在賀宣面前，想看看他的態度。

    “如果之后事態真的朝這個方向發展，你又該怎么處理?；蛘哒f，萬一日后，邊庭自己后悔了，自己選擇了更適合他的那條路，你呢，到時你怎么選擇？”

    這個問題其實賀宣之前已經回答過向邊庭的父親了。

    問一萬次，他的回答都一樣。

    “不管事態發展成什么樣，我的選擇都是追隨他，沒有別的?！辟R宣跟邊瑜坦言：“出國我也是會追過去的?！?/br>
    邊瑜沉默了片刻，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說到這吧?！?/br>
    八點半左右，飯局結束了。

    向邊庭喝了那小半杯紅酒，身上還是沾上了點酒味。尤其是坐在密閉空間里，他能很清楚地聞到自己身上的味兒。車里打著空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向邊庭覺得挺熱，臉都熱紅了，有點燙。

    紅綠燈路口，賀宣把車停了，轉頭看了眼向邊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熱？”

    “有點?！毕蜻呁ヮ^一歪，臉在賀宣掌心蹭了蹭，“你手這么涼，跟冰棍似的?！?/br>
    向邊庭仰了仰頭，露出脖子：“脖子也給貼貼?！?/br>
    “涼著你?！?/br>
    “沒事?！毕蜻呁プブR宣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你給我冰冰，我給你焐焐?！?/br>
    綠燈亮了，手收回來的時候，賀宣把空調溫度調低了點。

    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下車后兩人一塊往電梯方向走。

    賀宣按了一下墻上的按鈕，向邊庭看著亮起的按鈕，叫了聲：“宣哥?！?/br>
    賀宣應了聲：“嗯?！?/br>
    兩個人走進電梯，賀宣摁下樓層按鈕。

    “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向邊庭頓了一下，“我跟我爸媽說了?！?/br>
    賀宣摁在按鈕上的手一頓，回頭看了眼向邊庭。

    “咱倆的事?！毕蜻呁ザ⒅氖?，“我跟他們說了?！?/br>
    賀宣顯然是有點吃驚的，他有好幾秒沒說話。

    “吵架沒？”

    “嗯……算不上吵吧，我覺得是講道理，我講我的，我爸講他的，就是聊得不太愉快……他想讓我出國，我沒答應?！毕蜻呁サ皖^靜默片刻，抬眸看著賀宣，說：“宣哥，其實剛才你朋友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在工作室那會兒?！?/br>
    電梯一層層往上升，賀宣不言語，安靜地聽向邊庭說話。

    “我故意打斷他的，進門的時候?！毕蜻呁o聲地笑笑，“不愛聽那話?！?/br>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去，走到家門口。

    “他低估我，也低估你，那話說得太傲慢?！毕蜻呁ヒ恢皇稚爝^來拉住了賀宣的手，“我敢讓我爸媽知道你的存在，也敢把你擺到他們面前，這點你要知道。我是年輕，性子不定，但你慢慢看吧宣哥，我會讓你知道，你有我，到底值不值?！?/br>
    賀宣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攥著他的手。

    從下電梯到刷指紋開門到換鞋進屋賀宣一直都沉默著，向邊庭猜不透他心思，轉身想跟他說點什么，剛一回頭就被他扣著腦袋吻住了嘴唇。這個吻毫無征兆，又充滿力量，向邊庭的嘴唇磕到了賀宣的牙齒，疼得他一聲低哼。

    很快他的聲音和呼吸就全被掠奪了。舌頭被勾著纏著，咬到吃痛，吸到發麻。

    向邊庭情不自禁攀住了賀宣的肩膀，因為呼吸不暢腿都有點發軟。

    賀宣摟著向邊庭的腰往自己懷里按，吻到他渾身徹底酸軟才松開他。向邊庭喘氣喘得厲害，臉頰浮紅，心跳得很快。剛才喝的那點酒好像沒有從血液里揮發掉，又返上來了一樣。他現在很熱，頭也有點暈。

    賀宣把他圈在懷里，深深地看著他。

    “宣哥……”向邊庭聲音有些沙啞。

    “嗯?！辟R宣應了一聲，手插入他的發間輕輕揉著他的頭發，“今天換個形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