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道心聲后,修仙界被玩壞了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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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為天道,血池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可這種黏膩陰沉、邪氣肆意的感覺,還是讓她下意識心生排斥。 謝池淵,就是在這種地方, 被鎖了兩千年? 她抬起頭,掠過了仿佛要將所有人吞噬殆盡的無盡血海, 一點一點地看向血池的最深處。 看到被鎖在寒凝山上的身影后,她目光微微一怔。 那個身影, 即使身上被鮮血染污,卻依舊帶著清絕出塵、超脫萬物的氣質,被血池禁錮千年的經歷,又讓他帶上了一絲血腥的邪氣。 他整個人身上,仙氣與邪氣交織,可在周圍血池的影響下,又讓人覺得邪氣, 很快就能將他身上的仙氣吞噬殆盡。 蘇璃看著謝池淵的側臉,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 修仙界中,讓她感嘆美色禍人的修士,只有兩個。 一個是男扮女裝后國色天香、魅惑而自知的合歡宗宗主;另一個, 就是眼前的人。 他有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或許是因為疼痛,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唇, 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帶著病氣的美感。 可是在他瀕臨破碎的身體之下,卻帶著好似能毀天滅地的能量。 即使他閉著雙眼, 靈氣枯竭,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 更讓人驚嘆的,是他身上沉淀了千年的氣質,沉靜而瘋狂、矛盾而尖銳,仿佛一個在煉獄中煉制了千年的神器,看似毫無威脅,卻隨時都能將身邊的一切化為灰燼。 在他形銷骨立、傷痕累累的身軀上,依稀能看到千年前那個驚才絕艷、世獨無二的天之驕子的影子。 蘇璃在他的側臉停頓了一瞬,隨即移開了視線,看到他的現狀后,她不由地微微蹙起了眉頭。 謝池淵半跪在血池中,帶著靈刃的血池一點一點地切割著他的身體,這些傷口卻又在他碎虛期修為的作用下,瞬間愈合,只留下零星的血跡融入血池。 周而復始,像是一道漫長到沒有盡頭的剮刑。 可是這卻是他身上最不值一提的疼痛。 他身上所有的經脈,在深處都種著絕靈針,幾十枚八品的靈器,將他的修為牢牢鎖住,貫穿肩胛骨上的鐵鏈,帶著千年不散的嚴寒,讓他的傷口永遠無法自愈,只能任由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匯入血池。 可是這些□□上的疼痛,又怎么能比得上神魂分割疼痛的萬分之一? 蘇璃看著貫穿了謝池淵神魂中近百條的擒靈鏈,有些不忍地閉上了雙眼。 她在來血池之前,還擔憂過,謝池淵在這里被困了兩千年,會不會心理扭曲,有報復社會的想法。 萬一他有這種念頭的話,她要不要轉頭就走,讓他自生自滅? 可是如今…… 算了,她怎么能要求有人經歷了這樣的苦難后,依舊心地良善、溫潤豁達? 只要不危害人間…… 總歸她是天道,大不了救完人之后多用云端之鏡看顧一下。 想到這里,蘇璃睜開雙眼,一步一步朝著血池的最深處走去。 狂暴翻涌的血池,在她腳下溫順的沒有一絲攻擊性,討好而恭敬地落在每一次她下腳的地方,在她足尖離開血池時,這些血液微微濺起,一朵血花升騰后又在下一瞬歸于血池。 謝池淵睜開雙眼,見到的便是血池歸順,蘇璃踏血而來的場景。 她是……謝家人? 兩千年了,除了那個親手把他送進血池的母親來過一次,這里再也沒有任何人踏足。 因為,當他們踏入這里一步時,他們的命,便交到了他的手中。 謝池淵眼中滿是漆黑的墨色,他眼中帶著藏的極深的瘋狂,一種好似能將周圍一切吞噬殆盡的瘋狂。 血池中,一滴又一滴鮮血無聲的浮起,像是一顆顆猩紅的血淚,隨時都能取走來人的性命。 蘇璃根本沒有在意那些飄浮的血滴,她一步一步在謝池淵身前站定。 她看著他像是深淵一般,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的雙眸,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聲音帶了一絲猶疑: “謝池淵,你想毀滅世界么?” 問完后,她忽然察覺到了不妥:這個問題太有引導性。 想到這里,她身體微微前傾:“算了,換個問題?!?/br> 她看著他的雙眼,一臉認真地問道:“親手毀了謝家,能讓你出氣么?” 謝池淵聽到她的問題,目光沒有一絲波動。 謝家的毀滅,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讓他真正有了一絲興趣的,是她的身份。 她不是謝家人。 能無視血池的禁錮,自由出入。 這種人,來血池,想做什么? 想在謝家人之前,榨干他最后一絲血rou么? 他神念一動,半空中的血滴瞬間變成了暗沉的紫紅。 雖然只動用了一瞬間的神念,他神魂上驀然涌起無盡的疼痛,謝家人想讓他成為一個沒有感情,不會思考,只能供養謝家的器具。 謝池淵平靜地忍受著神魂撕裂的疼痛,兩千年的時間,疼痛于他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紫紅的血滴一點一點向著兩人移動,雖然危險到了極致,但卻足夠緩慢。 慢到足夠讓他身前的人,在死亡接近之前,離開血池,離開他。 可是他身前的人,沒有絲毫后退的動作,反而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輕柔地拂過他的額間。 一陣溫暖的柔光亮起,下一瞬,他神魂上持續了千年的禁錮,驀然消散。 不是傷害和索取……么? 謝池淵感受著神魂上千年來從未有過的輕松,眼中不由地染上了一抹怔愣。 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身前的身影。 她有著一雙不沾染一絲塵埃的雙眸。 這雙眼睛太過清澈,清澈地好像能照出他靈魂上的每一處臟污。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和沙?。骸澳闶钦l?” 蘇璃看著謝池淵即使沒有鎖鏈禁錮,依舊滿是裂痕的神魂,一邊翻著儲物袋,一邊不甚在意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么?” 她把一株九葉圣魂草遞到他的唇邊,懶洋洋道:“一個偶爾樂于助人的好人?!?/br> 謝池淵看著唇邊的仙草,眼中墨色不斷翻涌,最終歸于一片黑暗。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如今他的身上,還有什么能抵得上這株仙草? 是他半仙之軀的靈骨,還是修復好的神魂? “你想要什么?” 蘇璃聽到他的問題,不想再耽誤時間,干脆的把圣魂草往他口中一塞:“快吃?!?/br> 看到他吃下圣魂草后,她視線又移向了他肩胛骨處的鎖鏈,看著鎖鏈處從未凝固過的斑斑血跡,她輕飄飄的開口: “我覺得……直接毀了謝家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謝池淵還來不及吸收口中圣魂草的藥效,便聽到了蘇璃的問題。 他怔愣了一瞬,接著就感受到了肩胛骨兩側徹骨的疼痛,一直以來困住他的鎖鏈,化作漫天銀光,消散在了原地。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心中微微波動了一瞬: 她是怕他……痛? 即使這樣的疼痛,對他而言不過稀疏平常,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蘇璃根本沒有注意身前人復雜的目光,她想了一下萬劍宗還停留在謝家半空的飛舟,毫不猶豫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沓療傷的靈寶和丹藥。 然后嫻熟的往謝池淵手中一塞:“這些應該差不多了……” 謝池淵沒有接住,他只是近乎執拗地看著蘇璃,任由無數靈寶落到了地上。 他可以機關算盡,用一千年一點一點將謝家變成無數謝家人的墳塋;也可以汲汲鉆營,毫不留情地讓那些人失去所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他看著身前人的動作,卻根本算不出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他這里還有什么,能值得她耗費這些靈寶? 蘇璃根本沒有看他的神情,她略顯潦草地掃視了一眼謝池淵身上無數的傷痕,聲音一頓,又拿出了一些調養身體的靈植。 真是一次酣暢淋漓的騰空儲物袋活動。 她已經開始琢磨那些空出來的地方,放什么靈食好了。 這個儲物袋她只有一個,儲物封鮮效果超絕,儲存靈食甚至能讓靈食變得比剛做出來更為鮮美。 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天材地寶,爭著往里面鉆。 看到把謝池淵身邊堆得滿滿當當的靈寶后,蘇璃像是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覺地問了一句:“話說,你現在有毀滅修仙界的想法么?” 謝池淵看也沒有看地面上的天材地寶一眼,他看向蘇璃的目光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偏執:“如果我說有呢?” 蘇璃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一株占地最小的靈植。 “現在還有么?” 謝池淵定定地看著她的動作:這甚至都算不上警告。 哪怕她認為他或許會為禍世間,還是不會放棄他么? 她好像真的只是……想救他而已。 蘇璃看著他沒有回答,又收回了一株看起來最不占地的靈寶:“現在?” 謝池淵唇角染上了一絲淺極的笑意,聲音輕的像是一聲嘆息:“沒有了?!?/br> 是夢么? 這太像是人在瀕死前做的美夢,讓他有一種想永遠沉溺其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