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錢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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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路澄完全不是這樣。 他有健身的習慣,而且腿很長,肌rou很流暢。 所以他的高,并不會顯得像個電線桿兒,而是很有壓迫感,那種掌控欲,直接撲面而來。 他往這一站,剛才在那里議論的幾個人,就覺得自己議論不下去了。 不僅議論不下去了,甚至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些,全部都是錯誤答案。 不是,什么情況??? 這位,像小白花嗎???? 這位……哪怕你說他是搞基的,也不像是0吧, 那一米九小白花是1的話,孟總…… 大家面面相覷。 - 轉場之后,孟竟軒和制片談話去了,路澄也找到了編劇。 導演忙著拍群像呢,路澄就拿著劇本,和編劇討論最后的死亡戲份。 他實話實說,覺得那個比較難。 編?。骸半y,是肯定的。這個是角色的高光場面?!?/br> “其實前面拍的那些,與其說是在拍戲,實際上就是在拍你的臉,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劇情?!?/br> “具體是什么劇情,都是要往男女主的回憶里面插的?!?/br> 比方說女主受傷了,或者是看到什么東西,想起來白渚了,回憶一段。 在她回憶的敘述里面,閃過兩下路澄的臉。 “所以你唯一可以稱得上是演戲的,就是接下來的高光場面,就是這段死亡的戲?!?/br> 白渚的死,是很有悲劇性的,拍戲的時候要一連串地拍下來。 首先是完成了十二策令,帶著喜悅釋然,對著未來有著無限憧憬和希望。 哪怕寫完最后一筆的時候,嘔出了一口鮮血,但是眼神也是純真明亮的。 可死亡的時候,衣著雖然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卻已經充滿死寂。 而在這死寂里面,又誕生出最濃烈的對于生的向往。 他已經決定從容赴死,但是他要在他從容赴死的結果當中,育發出一朵全人間可期待擺脫修仙界控制的生花。 他沒有過多的臺詞,一共只有一句臺詞。 死之前,將十二策令交給女主角的時候,扣住女主角的手。 掙扎著身體,眼神看向窗外,凝視著蒼穹。 凝視著在天上為所欲為,把人間視作玩物的修仙界。 他最終留給女主角的遺言只有三個字。 ——向上爬。 哪怕爬,也要向上爬。 去看看上面的那些修行者的嘴臉,去改變這一切,去豁開壓死的命運簿。 女主角,最終也應承著他這三個字的遺言。 一路向上爬,直至蒼穹之巔。 路澄還是不太明白:“所以我要用什么語氣說這三個字呢,我應該是……我應該不能喊吧?” 這個時候,導演過來了:“你肯定不能喊,你喊不出來了?!?/br> “你當時是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多了,你最好就是,在胸腔當中,發出嘶鳴的那種呼啦聲?!?/br> “而且你聲音一定要好聽。因為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說話?!?/br> “如果大家聽你的聲音不好聽,你就不完美了,你所構建起來的那種白月光的人設,就會破碎?!?/br> 路澄:……好難啊,我真的要破碎了。 導演開始提要求:“你的聲音要好聽,但是好聽當中,又要透著嘶啞,讓人感覺到你命不久矣,里面又要有執拗?!?/br> 導演不是在想屁吃。 他想著,行就行,不行拉倒唄,找個配音還不是小事兒? 不過他看路澄怪認真的樣子,想著還是教教他。 “聲音是小事兒,表演更是難點。得,幾次不行,多拍幾十次唄,慢慢來?!?/br> 路澄點點頭,又去研究劇本了。 等到a組那邊的女主角回來后,就正式開始拍這段戲。 女主角叫翟昭蕓,是影視學院剛畢業的新人。 為人比較沉默,長得也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漂亮女明星。 她眉宇間有幾分英氣,長得有些中性的俠味兒,正是《承江岸》女主角該有的長相。 翟昭蕓和路澄對了一下戲。 她的想法就是,這場戲的戲眼是在路澄身上的,她是打配合,是接戲的那個。 路澄有些擔憂自己駕馭不好這么高難度的戲份,不會拍戲??! 路澄試著死了幾次,都怪怪的。 翟昭蕓和他一起找情緒。 好在導演不是吃素的。導演也在那里指導。 “太僵了!怎么,是要咬人???” “太兇了!你是懷著怨恨和期待死亡的,善與惡此刻都交織在你的身上,你仔細想想!” “太軟了,文人的殺氣是最動人的,瀕臨死亡的時候,你要有此生不解被戳穿后,所有熱烈風化后凝聚而成的殺氣!” 路澄:……瞧瞧,說的這些都是人話嗎? 怎么每個字都能聽懂,但是連起來就聽不明白了? 什么叫善與惡的交織,什么叫文人的殺氣,不懂! 想恰飯怎么這么難???我要鬧了! 第7章 導演就開始給他講戲。 本來導演對白渚這個角色沒有太多的要求,臉都好看就很好了,畢竟現在丑人這么多。 而對丑人來說,細拍細看,特寫臉蛋,是種殘忍。 路澄長得好,就很好了。 而且身上氣質也透著無辜,把無辜打扮成悲天憫人的圣潔,他完全可以撐得起這個角色。 對于本身因為投資方把這個角色拿去做人情,導演做好了收到木頭美人或者收到丑人的準備,也做好了純用氛圍去拍幾下,糊弄了事擺爛的準備。 但路澄,確實激發了他的靈感。 導演:“白渚不僅僅是個角色,他身上、他背后,有著之前人間被控制養蠱的那幾百年里,被算計死去的無數文人的縮影?!?/br> “他要有史詩感和宿命感,說人話就是,你要死得又干脆又不舍?!?/br> 編劇湊過來,開口:“想想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有那種特別重要,沒有辦法失去的人嗎?” 路澄琢磨了一會兒:“我媽?!?/br> 編?。骸啊?,也行?!?/br> 路澄:“因為我單親家庭嘛,我mama養我長大的,她真的是我特別重要的人?!?/br> 他這么真摯一說,編劇也不好意思對他說什么啊那你想想你媽死了你的情緒,多少有點找打。 編劇囁嚅了一會兒,舉例道:“如果你mama遇到危險,但你沒辦法救她,只有你死掉,她才有被救的可能?!?/br> “白渚就是這樣,只不過他的‘mama’不是親生母親,而是黎民蒼生?!?/br> 路澄瞥她一眼。 這話說的,這個趕巧。 白渚的“mama”不是親生母親,而路澄的mama也……嘖。 不想這茬了。 他努力理解了一下:“所以是兩敗俱傷?” 編劇搖頭:“是用死,去賭一個生的可能?!?/br> 用死,去開啟新篇,用死,去賭一個人間新生的可能。 路澄好像有些明白了。 再次開拍,他側躺著,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平穩。 平穩到有些死寂,而死寂荒蕪中,心口灼燒泛起的,是不甘。 他不甘心,嘔出一口血,眼睛也是紅的。 女主角握著他的手,而他沒有看女主角,而是越過她的頭頂,望向窗外。 將臨死前的審視目光,直直落在長空之上。 看這天穹啊,這萬民蒼生渴求垂憐庇佑的天穹。 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們,將渴求他們庇護的羔羊,視作丹藥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