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他的補習班都沒法開，只能趁著中午去找了江明鶴，一起在小老表的飯店吃了頓飯。

    江明鶴還挺納悶的：“燕總，你現在挺忙的，還有時間請我吃飯。有啥事兒你直說啊，不然搞的我心里都不安了?！?/br>
    真不安，現在燕長青在鄉里名氣多大啊，特別是最近，經常都在國外，結果回來居然請自己吃飯。

    要說這輩子他們的關系，一起接觸的時間也不多，就是初中搞突擊培訓班的時候，倆人才算熟悉些，其他時間倆人根本見不著面的。

    燕長青也不能說上輩子你整天給我吹牛比，所以這輩子靠著你吹過的牛，我發家致富才會那么順利。

    只好隨便扯道：“我本來想給村里的家伙們搞個培訓班，應付高考的，結果他們都跑了，現在家里連個人都沒有了，只能過來問問你準備的咋樣?！?/br>
    江明鶴嘆氣：“我準備個毛線啊，老師都說了，我這水平也就是個建檔線上下的水準，考了基本上希望不大，不考又遺憾，讓我學習上加把勁兒，有空了再找幾個廟燒燒香……”

    燕長青突然就被勾起了久遠的回憶：“是不是李大蛤蟆說的？”

    江明鶴哈哈笑了起來：“就是他，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毖嚅L青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李大蛤蟆也是他上輩子的老師，這老師不咋招人喜歡，還喜歡說運氣啥的，反正鼓勵同學們就是這么鼓勵的：“高考雖然看實力，也看運氣，別覺得學習不好就胡亂填幾筆準備去打工了，萬一呢？是不是？”

    “說不定就剛好遇到你都會的題，再搞不好今年普遍成績都不好，建檔線分數又低了。運氣這東西難說的很，搞不好就該你走狗屎運了……”

    那時候高考燕長青記得挺清楚的，真的學習差太遠的，老師們都勸著別去考試了——為了提高學生們的過線率。

    不過想來現在不會這么干了，學校雖說是縣里直管，可資源上鄉里給的更多，所以老師們也不在乎什么率了，愿意參加考試的都讓去試試。

    其實想想，李大蛤蟆的這一套運氣說，還是有點道理的，當然，他說這些也是為了學生們考試時別那么緊張，反正……大不了碰碰運氣唄！

    回憶了半天，飯菜上來，燕長青才問道：“你想好報考什么學校了沒有？”

    “沒呢！”江明鶴搖頭?！拔疫@成績，估計希望也不大，真就看運氣的。等考試完了再說吧！”

    “那這樣，你等估分完報考前，給我打個電話行吧？”燕長青說道。

    “肯定沒問題?！苯鼹Q先一口答應下來，然后才好奇道?！罢α?，你想給我走走后門??？”

    “我沒那個本事，有也懶得搞?！毖嚅L青也不給他繞彎子?！暗綍r候我看有沒有啥內幕消息，有了給你說說，反正你好好考就是了?！?/br>
    江明鶴迷迷糊糊的，還有些失望：“那行吧！我還以為你能搞到哪兒的指標啥的?！?/br>
    “你要參加的是高考啊，有個屁的指標?！毖嚅L青笑罵道?！耙獙嵲诓恍?，到時候你想出國了找我，我給你安排?！?/br>
    “出國??！”江明鶴面露難色?！澳俏疫€不如好好高考呢，我外語就沒及格過?！?/br>
    “反正你好好考，實在不行我給你想個法?！毖嚅L青安慰他?！败嚨缴角氨赜新?，我就不信你特么到了國外，死記硬背幾個單詞還記不住，出門了你還能不記個路名？吃飯了你還能不記幾個菜名？”

    “那也是?！苯鼹Q說完立刻保證?！胺凑呖纪暝僬f，該死求朝上，萬一考好了呢！人一輩子總得有那么一兩回運氣特別好的時候，說不定這次就讓我趕上了?！?/br>
    燕長青心說這輩子還真不一定，反正上輩子你確實趕上了，從破爛學校進去，從211院校出來，走的都不是一般的狗屎運，得是哮天犬拉的那一坨狗屎運。

    其實燕長青心里也挺復雜的，他現在想想，其他的同學朋友，現在說起來都比上輩子他知道的好了不少，唯獨這一個，他有點不確定。

    因為上輩子江明鶴父母出來做生意，雖然賺的不多也辛苦，可日子也不錯，最終他還拿了個不錯的畢業證，混混悠悠的大半輩子，過的算不上多好，也沒吃多少苦。

    但是現在就不好說了，江明鶴父母現在沒被逼的去做生意……

    燕長青想了一會兒也不想了：“你要實在考的不行，又不想復讀的話，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好歹同學一場，總不能讓你去別人家的廠里打工?！?/br>
    他也不怕說的早了江明鶴就不認真考，這家伙現在多少還是有點傲氣的，不喜歡求人。

    結果就聽到江明鶴說道：“燕總你要這么說，我可就不考了……”

    “不是！”這次輪到燕長青迷糊了?！澳銊偛挪贿€信誓旦旦地說，該死求朝上，準備去試一試嗎？”

    “你要讓我去酒廠上班，有份好工作，我還去上個啥學??！你知道現在多少人做夢都想去你的酒廠打工不知道？”江明鶴開始扳著手指算?！澳憧窗?，我要真考上了大學，三年，或者四年大學?！?/br>
    “一年學費幾千塊，吃喝幾千塊，就算個三四萬吧！我要去你酒廠干，你給找個好點的活兒，干三四年，我不花三四萬，說不定還能存三四萬，這結婚的錢都存出來了。等別人畢業，我都摟著媳婦睡了……”

    燕長青無語半天：“行了行了，我說的是托底的話，那是最后的路。你要能考上大學，別的不說，學的專業要是再能用上，將來工資肯定更高。我覺得三五年我的公司倒閉不了，你不用這么著急?！?/br>
    “再說了，從小學到現在，小學三年級開始你五點起，到了五年級又開始有晚自習，五點起十點睡，這都多少年了？到現在你不去高考試試，你甘心嗎？”

    江明鶴想了半天：“也是，那還是等考完了再說?！?/br>
    燕長青這才放心吃飯，他是真不想這家伙連大學都不上，大伙兒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就他原本211畢業的，來了個高中畢業去打工，反正燕長青覺得會是個遺憾。

    一頓飯吃完，江明鶴還得去上課——到了高三了，還是玉東省的高三生，就別想什么節假日了。

    實際上現在都已經遲到了，高三規定是一點就得進學校開始中午預習課，這一頓飯倆人吃的慢了點，現在都一點半了。

    不過江明鶴也不在乎：“沒事，我回去給李大蛤蟆說，和燕總你一起吃的飯，他得羨慕死?！?/br>
    “哈哈！”燕長青笑了起來?！澳悄愕鹊?，我從車里拿兩瓶酒，你給李老師帶去?！?/br>
    雖然倆人口口聲聲喊李大蛤蟆，但是也談不上多大惡意。

    燕長青好歹重生的，他回過頭來想一想，雖然李大蛤蟆被學生起了個外號，他自己也不討好，有時候還喜歡說兩句臟話，但是這老師也真找不出啥大缺點來。

    和學生們一樣五點起十來點睡，平時還要辛苦站在窗戶外偷偷觀察……至少敬業方面讓人沒話說，這就足夠了！

    江明鶴也是快畢業的人了，也挺懂事的，雖然有點可惜：“你那酒不是可出名嗎？還挺貴的吧？給他喝……算他占便宜了，回頭我看他還好意思說我不……”

    燕長青樂的很：“他該說你還說你，不信你看看。就倆月了，忍忍就過去了。真的，好好考，能上大學的話，回頭就算去打工，也能當個管理，或者技術啥的，工資高活還少，比高中畢業去打工強多了?！?/br>
    “放心，我知道?！苯鼹Q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暗览砺?，誰還不懂！這不是具體到事兒上，沒法理論聯系實際嘛！”

    燕長青知道他就這樣，看著不在乎，實際上也算聽進去了，也就不多說了。

    這年齡的人就這樣。

    ……

    和江明鶴聊了一個中午，燕長青開上車回家，覺得總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兒。

    沒錯，他是把這事兒當成一件大事的。

    年輕的時候不懂，等到了中年就知道，那時候還能有幾個喝酒吹牛無話不談的朋友，真就挺難得的。

    反正自己如今也算是有點小成就了，不認識的就算了，能幫的，肯定還是要幫一幫的。

    當然還要看著家伙的運氣，現在燕長青可不敢確定，高考的卷子還是曾經他考過的那一套——互聯網泡沫都被他搞的提前了，別的他真不敢全部靠‘歷史’經驗了。

    第401章 準備

    在家的日子其實也閑不著，燕長青下午到家還沒等到吃晚飯，楊文斌又來了。

    就是電視臺的那個新臺長，燕長青曾經給他給出主意，搞戲劇武術比賽類節目的那個。

    現在戲劇節目已經搞的相當火爆了，地方電視臺，放個電視劇之類的，也都是大電視臺都放過的，有些時候廣告比正經節目要多的多，所以收視率什么的根本談不上，都是本地人才看。

    不過有了個比較引人注目的節目之后，就慢慢出圈了。

    楊文斌能靠家里要來資源，自己再拿出來個好節目，兩相結合，產生的效果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于二。

    所以他來的時候，提了幾條煙，還有一些補品之類的，算是來感謝的。

    楊文斌也沒法，他知道燕長青回來了，但是他怕找不到人，還是讓祝昌盛提前幫他聯系了下，知道下午這會兒燕長青剛好在家，他就立馬跑來了。

    到了之后就是感謝，說的還都是實在的：“現在節目效果挺好的，在省外都有不少觀眾了。所以我覺得打廣告效果還不錯，接下來我努力干，爭取把這個節目搞好點，對得起你出的好主意?！?/br>
    這檔節目名義上都是市場和網站贊助的，臺子上布景到用的物品，基本都來自桃樹鄉市場。

    當然也只有這些東西，楊文斌是一毛錢都不打算要，本來主意是燕長青出的，金點子無價嘛！

    甚至從市場拿東西他都打算付款的，但是陳有亮覺得那點東西不值當，都說了贊助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出。

    燕長青都聽說了，效果還不錯，出現在節目里的那些商品，銷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其實戲劇愛好者挺多的，看看公園就知道，在公園免費以后，不少中老年人，包括少數年輕人，都喜歡在公園里拉開場子唱兩嗓子，圍觀的還挺多的。

    偏偏目前國內還沒有這種面向群眾的戲劇比賽節目，這個節目就挺好，特別接地氣。不管是八十老太還是八歲小娃，只要愿意，都可以來報名參加選拔，選上了就能來電視臺唱，在電視上露個臉。

    楊文斌現在也算是意氣風發了，他來西陽市電視臺之前，原本只是打算干出來點成績，或者干不出來也不怕，反正只要干了，總能找到‘閃光點’的——本來對他來說，來這里就是個過度。

    沒想到現在他就開始糾結了：“這個節目缺點就是現在太火了，我一個人從開始就跑上跑下，到現在總算體會到了別人說的那什么，就像是自家孩子養大，舍不得了?！?/br>
    燕長青笑了起來：“怎么了？這是準備高升了？”

    “不升了！”楊文斌嘆氣?！跋雀蓚€幾年再說吧！這個節目現在正紅火，我怕我走了，別人來再給搞壞了?！?/br>
    燕長青點頭：“人之常情嘛！其實也無所謂，你要調走的話，肯定是高升對吧？如果能不出省的話，這邊你還可以看著點，也不算什么?！?/br>
    楊文斌想了想：“總覺得不舍得……不過，說起來，我還想搞那個武術比賽節目呢！就你說的，搞武術類的，還是到省臺合適點?，F在市臺有了個戲劇節目，再搞別的人手都有些不夠用?！?/br>
    “不過我要是往上走，現在資歷還淺了點，到了省臺最多干個副手……嗯，等等再說吧，我還年輕，不著急?；仡^和家里商量商量，看看能怎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br>
    燕長青挺支持的：“現在這里的省臺也沒啥好節目，整年就是跟著別人屁股后邊追，也沒啥意思，正需要你去整頓一番呢！”

    說起來他和省臺的關系，因為當初差點送走了老臺長，所以關系一度相當緊張。

    不過他發展的太快，那邊也沒法他，倒是他還挺有意見的，覺得那一幫人人浮于事，正事不干拉幫結派的活兒倒是都干的挺好。

    估計這么多年過去，省臺的人都該換了不少了，但是現在依然不怎么樣，堂堂一個人口大省的電視臺，搞的默默無聞的，實話說還不如楊文斌這樣的人上臺。

    不管楊文斌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人嘛，論跡不論心。

    都知道他來市電視臺是鍍金的，但是人家來干了實事，不但搞出來了一檔好節目，還利用自身資源，給臺里引進了不少新資源。

    這就是好事兒。

    楊文斌想了想又說道：“其實省臺什么樣，我倒是不著急，主要是我現在想搞個新節目，想和你商量下?！?/br>
    “什么節目，還需要和我商量??？”燕長青笑了起來。

    楊文斌低聲說道：“燕總，我可不把你當外人，算了……反正我就和你直說吧！我想搞個法制類節目，就是面向大眾的那種?！?/br>
    “具體點呢？”燕長青當時來了精神，這位還打算搞點大事兒不成？

    楊文斌慢慢說道：“就是請一些專業法律人士，然后對一些大眾覺得很麻煩的事兒，進行一些調解等。比如說有拖欠工資的，有糾紛打了電話相關部門卻推諉扯皮的，對這些事情進行曝光，試著解決一些和大眾切身相關的實事……”

    “那就別去省臺了?！毖嚅L青建議?！熬驮谑欣锔惆?！你要真想搞這樣的事兒，我建議還是就在這兒搞?！?/br>
    “我也這么覺得?！睏钗谋笥行┎缓靡馑嫉匦π??！半m說現在人們都不樂意談這些，這些事兒搞起來我也知道有些麻煩，不過我覺得，搞好了多少能對社會有些正面作用?！?/br>
    燕長青大概明白了，這位是想做點實事，但是恐怕沒幾個人支持他。

    估計在他家人朋友看來，現在他搞好了一檔節目，只要穩步發展一段時間，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續走下去了，不支持他搞這種容易得罪人的節目。

    一聽就知道了，這節目是能提高收視率，能吸引大眾，但是另一方面，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傻子都能想清楚！

    能拖欠工資的還算稍微好點，但是推諉扯皮的那是什么人，你把事情辦好了，回頭不一定多少人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