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衛宮邸
衛宮士郎的家,是一座很大的日式庭院。 雖然簡樸到有點寒酸的地步,但是——真的太大了! “你為什么會這么了解士郎的家?”櫻攔住沙條綾香,很不愉快地提出一直壓在心里的疑問。 的確,她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搶在櫻之前,從門腳墊子下拿出鑰匙,看都沒看就找到門鎖,打開了緊鎖的大門。進門之后,又對家里的建筑和設備了如指掌,仿佛她在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對自己丈夫家里如此熟悉——縱使沙條綾香并不能算美女,但是作為衛宮士郎妻子的櫻,依然對此非常不滿。 眼鏡女稍稍有點苦惱地看著我們,又看著同樣面露疑云的契約者,長嘆一聲。 “好吧,我想也該是告訴你們的時候了……”她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剪刀,毫不憐惜地對女孩子視若生命的頭發下手,三兩下就把自己剃成了一頭很男性化的、亂糟糟的短發。 然后,她摘下了眼睛,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凜、櫻,這樣的話,你們能認出我嗎?”從少女嘴里吐出來的聲音,卻是一個溫和忠厚的男音。 莫非……這個家伙其實是變態嗎? 遠坂凜、間桐櫻、間桐慎二三個人同時露出了呆滯的表情,甚至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臟硯老爺爺,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櫻,你帶朋友來了嗎?”一個和沙條綾香完全一樣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回過頭去,客廳通往內庭的門口,出現了一個完全呆住的年輕人。 一樣的相貌。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幾分鐘后,衛宮士郎夫婦和另外一對不知道該算什么的家伙,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覷。 “還是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鄙硹l綾香已經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不僅戴好了眼鏡,連頭發都重新長了出來,只是她臉上的那抹苦笑卻越發明顯,“我叫沙條綾香,是一個英靈?!?/br> “廢話!說重點!”凜惡狠狠地盯著她,我可以理解她的憤怒——原本是自己從者的英靈,卻莫名其妙變成了自己的妹夫——而且自己和這個meimei還是仇人,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難免要生氣的。 “作為英靈,是獨立于時間和空間以外的存在。而世界是無限的,無限的平行,雖然有著細微的變化,但是那無限平行世界里面的一個個人物,卻都是英靈的反映?!?/br> “我是沙條綾香,不過在無盡的世界里面,更多時候,我是衛宮士郎?!?/br> “這個世界,圣杯戰爭正在進行,可是對我來說,早已經歷過無數次圣杯戰爭——無數個衛宮士郎的一生,無數個沙條綾香的一生……” “所以我很了解你們,甚至超過你們對自己的了解?!?/br> 怪不得……剛才和她動手的時候,感覺我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甚至我還沒來得及把招數施展出來,她的拳頭就已經等在那里,就像是我自己湊上去討打一樣——我本來以為又遇到個天才微笑女,原來在她的記憶里面,早就和我打過無數場……這樣我當然贏不了她…… “在我所經歷的那些世界里面,大多數情況下,我都過得挺糟糕的……”沙條綾香嘆了口氣,端起茶杯,望著浮浮沉沉的茶葉,不知道在想什么,“因為自己夠白癡,連累老婆死掉的情況有三千多次;沒用到混了一輩子到死還是處男的也有一千多次;救人沒救到自己反而莫名其妙死掉的有四千多次……”她的語氣越來越低沉,表情也越來越陰暗,“不過最常見的死法還是死在圣杯戰爭里面,被凜殺過、被櫻殺過、被伊莉雅殺過、被saber殺過、被rider殺過、被berserker殺過……究竟死過多少次,我已經數不清了……” 呃……這哪里是人生啊,簡直就是一個大號茶幾——裝滿了杯具…… 沙條綾香小姐,請讓我稱呼你為“堅強面對人生的悲劇眼鏡娘”吧! “噗嗤……”身后傳來了春日的輕笑。 —————— 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面,來自未來的“衛宮士郎同位素”沙條綾香小姐,講了很多她所知道的未來,其中包括她的婚姻狀況…… 我承認,那是我們最感興趣的話題,甚至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只知道打坐的活佛也在側耳傾聽。 遺憾的是,小氣的未來英靈把我們都趕了出去,還在房間里面使用了屏障魔法。 “活佛兄,有辦法偷聽嗎?” “想都別想!”門那邊傳來了未來英靈的怒斥,“你們的所有能耐我都一清二楚,不要做白日夢了!” ………… “算了,散了吧?!迸K硯老爺爺適時充當起領導者的角色,以穩健的氣勢勒令我們回去休息,準備迎接下一場戰斗——可是,他卻讓我留下來。 “我說老爺爺,為什么讓我單獨留下來???是需要守衛嗎?” 臟硯平靜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端著茶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卻一言不發。 直到我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慢吞吞地說:“和也,你有沒有忘記什么事情呢?” ???忘記什么事情? 經過幾分鐘的思考,我終于確認——還是直接問老爺爺比較實際。 “看樣子,暫時我們不用和遠坂家作生死決戰了,可是從小遠坂的態度看來,為了奪取圣杯,最后還是免不了要打的。言峰還沒消滅,愛因茲貝倫家的情況也還不明……”臟硯不緊不慢地說著,“所以,我們需要saber的戰力?!?/br> “但是……她被乖離劍砍中,已經無法通過令咒獲取魔力了……”鶴姬雖然已經醒了,但是卻依然有點虛弱,連走路尚且需要別人攙扶,又怎么可能參加戰斗呢? “這不是問題,世界各地的圣杯戰爭先后發生了兩百多次,英靈魔力不足的情況經常出現,為了應付這種情況,早就有好幾套解決方案?!?/br> ???好幾套方案? 我只能無語——本以為是無解之局的難題,原來根本就不算問題啊…… “最簡單的方法是吞噬人類的靈魂與生命,因為魔力原本就是從靈魂和生命力中提煉出來的?!迸K硯似乎毫不在意地,說出了可怕的臺詞,“以saber目前的狀況,發動天叢云劍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吃掉五十人左右的話,基本的戰斗力應該還是能夠保證的——我們需要她的車懸陣?!?/br> “不行!”我失態地吼了起來。 吃人?吃人! 那和紅世魔王們有什么區別? 那和妖魔、和覺醒者們,有什么區別! “絕對不行!”看到臟硯平靜的眼神,我稍稍恢復了一點冷靜,“不僅我不允許,鶴姬她生前就是堅持義理的英雄,她也絕對不可能贊成這樣的做法的!” 臟硯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我的意見。 “我也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所以還有別的辦法——” “有別的辦法你就早說??!” “第二套方案,吸收地脈的精氣。這需要占領一個地脈的節點。作為代價,該地區居民的體質會下降,土地也會荒蕪……” “臟硯老爺爺,你就不能說點不那么損人利已的方法嗎?”我稍稍有點無力的苦笑著,“魔術師們研究出來的辦法,難道都是這種傷天害理的?” 臟硯沉默了片刻,依舊用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如果限定‘不傷害他人’這個前提的話,辦法就只剩一個了?!?/br> “什么辦法?” 臟硯沒有理睬我的問話,自顧自說道:“還好,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如果她是男性的話,只怕你還未必做得到呢……” “究竟是什么辦法??!”我快被這個喜歡吊人胃口的老爺爺氣瘋了! “去抱她吧?!迸K硯簡短地說。 啥?抱? 停頓了幾秒鐘,我才明白他所謂的“抱”究竟是什么意思—— “喂!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是真的怒了!這個五百歲的老爺爺究竟在想什么???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不!為什么我要無緣無故去侵犯鶴姬???這算哪門子的辦法! “魔術師的體液就是魔力的結晶,要補充魔力,‘性’是最便捷的方式?!?/br> “不要若無其事地說這種話!”我再也顧不得尊老敬賢,一把就將矮小的老人提了起來,舉到我的面前,惡狠狠地盯著那張幾乎老到腐朽的臉,“你……你把‘愛’當成什么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節cao的觀念嗎?” “愛?節cao?魔術師從來不考慮那種無聊的東西?!迸K硯絲毫不在意被我舉在空中,隨時都可能被摔出去的危險狀況,依舊滿不在乎地說道,“對魔術師來說,‘性’只是很平常的工具——對英靈來說,也是一樣?!?/br> “不要替你的從者擅自決定什么,自己去問她吧。我相信她不會拒絕的?!?/br> “可是……” “你有什么不滿的呢?”臟硯依然若無其事地看著我,“至少,她很美麗?!?/br> 半小時后,我坐在鶴姬休息的房間前,作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你打算去夜襲嗎?”神出鬼沒的春日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嚇了我一跳。 “哈,你坐在這里發呆半天了,我和你打招呼也沒反應?!贝喝沼行┎粷M地說,“結果又突然驚叫起來……我才是被你嚇了一跳呢!”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究竟在想什么???” 糟糕!絕對不能想到那些事情!春日這家伙有讀心術的! 但是思想是無法控制的,越是強調“不要去想”,我就越是想到“推dao”、“補魔”、“體液交換”這種事情…… 春日的臉色,慢慢變得很難看。 “春日……” “沒錯……要給無法通過令咒接受魔力的從者補魔,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會傷害到任何人,而且彼此也都很愉快……”春日站了起來 ,撣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朝著休息室走去,“我去看會兒電視,祝你們玩得愉快?!?/br> “那個……只要體液就可以,血……” “不行!吸血是不行的!”春日停下了腳步,但是卻沒有回頭,“的確只有那個辦法可以用?!?/br> “可是……” “沒有什么好可是的!”春日打斷了我的話,“只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br> “在作為英靈之前,鶴姬她首先是一位女性,如果你抱著‘只是為了補充戰斗力’的態度去抱她,那就是人渣的行為!” 人渣的行為……嗎? 我坐在鶴姬的房間前面,思考著自己的行為。 毫無疑問,我很想去抱她。 但是,正如春日所說,如果只是出于“戰斗的需要”而做這種事情,那么我的的確確就是個人渣,沒有任何解釋的理由——生命是寶貴的,但是絕對不至于寶貴到值得為了它而踐踏自己的原則! 如果我像臟硯所說,把“性”作為工具,作為補充魔力的方便途徑,作為完全不值得在意的事情,那么我算是什么?人形充電器,還是自帶發電系統的? 我不是充電器,鶴姬她也不是電池。 而且我還在糾結另外一個問題:她是我的祖先吶! 雖然說上杉謙信終生未婚,也沒有留下親生的子嗣;雖然說我這個“上杉”天曉得究竟是上杉家族的直系,還是后來改姓的外系?雖然說按照法律,血親只算三代…… 可是,我一直都在敬仰著這位在亂世之中堅持義理的祖先,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類似他那樣的英雄??! 現在“他”變成了“她”,我居然要去推dao? 不管怎么說服自己,總覺得很別扭…… 臟硯那個邪惡的老頭子說的話里面,只有一句是很正確的。 鶴姬,的確是一位美麗的女性! 有機會推dao她而堅決不去做的男人,不是生理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而我是一個健全的男青年。 想來想去,只能找到這個理由罷了,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shen思考的動物啊…… 我還真是個禽獸! 幾分鐘后,客廳。 “嗨,春日?!蔽胰魺o其事地和她打招呼。 春日稍稍有點驚訝地看著我,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某個位置掃來掃去。 “我記得你跟只種馬似得,不論何時何地都能發qing,而且每次總是要搞上至少一個小時的——原來你也曾經有過陽痿不舉的時候啊……或者是——已經結束了?早泄?” 這句殺傷力極為強大的臺詞震得我說不出話來,連預定的解釋也都被噎了回去——我本來打算好好向她解釋一下所謂“愛”的話題,順便強調一下我堅挺的人品和高尚的道德觀…… 其實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為了補充戰斗力而去抱鶴姬,既然是這樣,那么臟硯說的“形勢危急”之類,根本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剛才居然鬼迷心竅,一直都在想著“怎么為推dao找理由”的問題——很顯然,我差點被這個五百歲的老頭子給催眠了! 而這通解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春日給華麗地否定了。 算了,還是洗洗睡吧…… —————— 由于“或潛于淵”網友的建議,我修改了劇情,放棄了現在推dao的打算。 所以,有怨念的讀者們,都去詛咒他吧,扎草人或者畫圈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