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運昌沒生氣，只是又捏謝立的臉，揉了兩下說，“我去買點東西，等會來庫房找你?！?/br>
    謝立只當他買建材，就沒有多管。

    過了一個多小時，當陶運昌拎著中心商場的兩只購物袋，步入庫房，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謝立時，他才陷入了茫然。

    謝立洗了手，從那購物袋里摸出一個集裝箱一樣的小盒子，鐵質標簽上，顯示著電子手表的品牌。謝立一打開就明了，這是該品牌最經典的方塊表。雖然算不上貴重，但式樣百搭，有金銀兩色，很適合做情侶表。

    “是衛衣的回禮?！碧者\昌把自己的那個盒子也拆開，他打開問謝立，“我猜你會要金色的?！?/br>
    謝立贊同，把金色的表戴上手，又去給陶運昌戴銀色的。他邊扣表帶邊問，“為什么突然買啊?！?/br>
    “就是，想道歉?！碧者\昌少見的說話打結，他對上謝立疑惑的眼神，認真道，“我在家里，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決定，就不太會，考慮別人的想法?！碧者\昌用戴著表的右手，去牽謝立的左手說，“如果你不想出國，我不會再強迫你?！?/br>
    謝里收到禮物雖然開心，但心口悶悶的。他知道可能為了這個道歉，陶運昌一個月工資都得泡湯，上萬張瓦片都算白鋪。但他還是舍不得說要把表退掉。謝立恍惚好久，隨便按著表盤上幾個物理按鍵，低著頭小聲說，“其實出國也是可以的?！?/br>
    陶運昌頗有意外，玩著謝立的手好笑道，“怎么又同意了?！?/br>
    “因為，”謝立搖了搖金色的手表，在陽光下閃出耀眼的，希望一樣的光芒，他湊近陶運昌耳朵道，“因為好像可以結婚?！?/br>
    陶運昌聞言沉下嘴角，低頭看向謝立，深又黑的眼眸顯得鄭重。他沉默半晌方才開口，“謝立，我現在可能買不起陳涵那樣的戒指?！彼D了頓又說，“但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全力給?！?/br>
    “你不用盡全力?！敝x立摟住陶運昌說，“也不要總是亂花錢?！?/br>
    陶運昌回抱過來，吻謝立發旋，嘆息說，“謝立，我是個很幸運的人?！?/br>
    “你這么倒霉，記憶力還不正常，哪里幸運啊?！敝x立開玩笑地數落他。

    “因為我可以完完整整地把你記住?！碧者\昌松開謝立，輕笑著看向他。庫房大窗框起初夏，午后的陽光落在陶運昌身上。他用一種謝立從未見過，也好像永遠不會懂的眼神，輕柔地望過來。

    “謝立，在我心里，你可以永遠六歲，永遠十七歲，永遠二十四歲?！碧者\昌垂眼，那常年黑洞洞的瞳仁里，竟閃出短暫的光亮。他親親謝立臉頰，笑得幸福又感傷。

    “只要那一天，你出現在我面前?！碧者\昌輕聲說道。

    第89章 88.

    庫房里兩人忘我地吻了半晌，謝立坐在陶運昌褪上喘著重氣，低下頭捧住陶運昌的臉想繼續，陶運昌捏住他的后頸，提小貓一樣把他拽下來說，“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約了王斌見蔡老?！?/br>
    謝立這才想起來答應徐恬的事，嘴里罵罵咧咧地整理好衣物。陶運昌瞥他一眼說，“別講臟話?！?/br>
    謝立還在想壞他好事的王斌，沒聽陶運昌的又罵了一句糙。陶運昌轉過身，用力捏著謝立的嘴說，“你再講一遍?！?/br>
    謝立看陶運昌冰涼的眼掃過他，謝立有些怕他生氣，嘟著嘴含含糊糊道，“我剛剛什么都沒說?！?/br>
    陶運昌懶得和他詭辯，只說，“你嘴臭，我不想親了?！闭f完便松開手，去整理謝立弄亂的裝置材料。

    謝立無所謂道，“不親就不親，不稀罕?！彼焐相洁熘?，手上卻去幫陶運昌搬大件材料，陶運昌看他一眼，默許了。

    庫房收拾整潔后，謝立鎖門時說，“小運哥，上次去蔡老家你好像不太高興，這次就別去了，我自己帶王斌去?！?/br>
    “我想去?！碧者\昌回答得果斷，他摸出車鑰匙說，“走吧，順道去接王斌?！?/br>
    皮卡車于市私立接走王斌后，謝立或許是看到曾經的母校，說話都帶了些大哥的口吻。他問王斌，“你畫畫得怎么樣啊?！?/br>
    王斌很自信地拿手機給謝立看他的習作，看著那些歪瓜裂棗的創作，謝立直搖頭說，“你這基礎有點危險啊?！?/br>
    王斌無所謂說，“我媽說，只要蔡老愿意教，我分數不離譜，壓線過沒問題?！?/br>
    謝立不置可否。雖然考大學他沒找人，但后來辦展覽和比賽蔡老都幫他爭取了好位置。他也不好教育王斌，只能很干癟地說，“那你也要認真學懂嗎?！?/br>
    他說完陶運昌就笑出了聲，謝立瞪他一眼，陶運昌把笑抿回去，邊泊車邊對王斌說，“你要聽謝學長的，他高中很努力?！蓖醣鬂M不在乎地下了車，隨謝立進了蔡老宅邸。

    陶運昌再次進這間屋子還是覺得陰森，他想起暗室里的畫，胸口又發堵。進了蔡老畫室，老人依然歡迎謝立，也歡迎新來的年輕人。

    或許是近期要辦展覽，很多舊作都從倉庫取出，四邊包好置于墻邊。起初蔡老還和他們交談，后來謝立積極給王斌講解起來，蔡老便站在房間的陰影里點頭觀望。

    陶運昌這才走到蔡老身邊站定道，“蔡老師?！?/br>
    蔡老說他面熟，但已經記不得陶運昌的名字，希望他見諒。

    陶運昌說不要緊，又說，“您應該知道王局的案子，警員應該因為陳美娟的那條束縛繩找過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