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398節
不過,口風已松,想要再掩蓋上去,當做無事發生,這是不可能的。 那命案,他是同伙人也好,目擊證人也罷,去了公安局,等到案情水落石出,冤死的人能瞑目。 如果真是目擊證人,也算是積德。 …… 聽到事情牽扯上了命案,三個公安面容一肅,相互對視一眼,拘著人上了警車。 另一邊,一個公安不放心,沒有上車,留了下來苦口婆心地教育群眾。 千萬不能自己動刑,犯法的! 交代再三,這才油門一踩,警車駛遠。 李耀祖收回視線,轉頭便瞧見潘垚手中的蓬頭鬼娃娃幽幽一閃,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它、它這是去哪里了?”跑了不成? 潘垚瞧著警車離開的鄉路,彎眼笑了笑。 “它呀,自然是找兄弟去了?!?/br> 坊間故事里,上、床鬼會鉆爭吵的夫妻空子,上床扮做夫妻中的一人,偷偷吸取陽氣,喜歡捉弄嚇唬人,因此得上、床鬼的名字。 除了嚇唬人,它也擅長聽墻角,畢竟,它得瞅著誰家夫妻吵架,還得吵得它能偷偷插足,神不知鬼不覺,這目標也不好尋。 如今,這蓬頭鬼娃娃明顯更適合去聽墻角。 潘垚也好奇,這江新偉口中的命案是怎么一回事。 這不,鬼娃娃跟上小賊,此刻背貼著背,哥倆好模樣,準備聽個新鮮又熱乎的。 …… 第209章 警車駛遠, 白鷺灣的人群也散了,潘垚幫著胡秀蘭一道,將院子收了收。 “不用你不用你,”胡秀蘭攔著人,“和你耀祖叔幾個去堂屋里頭聊天?!?/br> “不用, 他們說發財的事,我喜歡在院子外頭, 正好撿一些雞毛做毽子?!?/br> 胡秀蘭停了手邊的動作,朝潘垚瞧去。 只見小姑娘正蹲著地,也不嫌埋汰, 饒有興致地從紅皮腳盆里撿一些尾羽艷麗的雞毛。 胡秀蘭忍不住搖了搖頭,低頭一笑, 也不多說多勸了, 繼續忙活著自己手中的活兒。 別瞧抓鬼的本事厲害著,確實還是個小孩兒呢。 …… 胡秀蘭的手藝頗好,不愧是祖上有狐族血脈的, 雞rou燒得格外好吃。 湯濃味鮮, 雞rou鮮美, 里頭的菌菇也吸收了rou的香氣,質地嫩滑, 不愧是有山珍素rou的美譽。 潘垚吃了個肚圓,告別了熱情留人的徐家夫婦, 準備回芭蕉村。 院子外頭有馬達的轟鳴聲響起,潘垚探頭看去,就見李耀祖跨騎著他寶貝的摩托車,這會兒等在院子外頭的龍眼樹下。 他瞧著她看過來,一拍身下的機器鐵疙瘩, 笑得爽快。 “走,我送你回去?!?/br> 潘垚也不客氣,三兩下便爬上了摩托車的后座,小心地將腳擱好。 她可是聽班里的寶珠說了,她有一個表姐,前些日子家里買了個摩托車,旁的都沒,家里人人高興樂呵,添了個大家伙在家,就她遭了罪,被摩托車的排氣管給燙著了。 “好了嗎?”李耀祖問。 “出發!”潘垚笑。 “得嘞,出發!”李耀祖也笑。 只見離合器慢慢地松開,右手的油門一轉,車子如箭一般地駛出,耳朵邊是呼呼地風聲,刮在耳朵邊凍得人耳朵發紅,可這速度卻讓人的心自由。 潘垚能感覺到,騎著摩托車的李耀祖整個人是放松,是肆意自在的。 潘垚笑了笑。 恩,今兒新年,也給她家三金爸爸買一輛,瀟灑! 許是速度不同,兩邊瞧習慣的景都是不一樣的,有風馳電掣的感覺。 白鷺灣到芭蕉村的距離不遠,很快,摩托車便在潘家院子前停住。 “謝謝耀祖叔?!迸藞惻牧伺臅系膲m土,摩托車是快,就是灰有點大。 “嗐,和我還客氣啥!”李耀祖一擺手,“我就先回去了?!?/br> 潘垚揮別了李耀祖。 進了屋,潘垚脫了鞋子,三兩下便爬上了長凳,盤腿而坐。 “盤盤回來了?” 周愛紅聽著動靜進來一瞅,有些意外,“是要瞧電視嗎?那怎么不把電視打開?” 說是長條凳,其實算是沙發,這個時候,鄉下地方流行的沙發椅有些像太師椅,或朱紅或明黃,靠背處有鏤空的雕花。 屋子里擺了兩張小的,一張大的,三張凳子一個長條茶幾。 再往前便是小彩電,大屁股的彩電還針織了白色的罩子搭著,有幾分秀氣。 周愛紅知道小姑娘喜歡軟乎乎的,趕著天冷,特特扯了布做了墊子,里面塞著舊衣和不用的老棉花,平時時候,潘垚最喜歡在凳子上坐著,看電視也好,看書也不錯。 小小的身子往里頭一窩,桌上擺點兒話梅糖果零嘴兒,再來一瓶頂頂喜歡的橘子味兒汽水,手上抱一個湯婆子,蓋個小毛毯,角落里燒一盆炭。 陽光暖暖照進,或是點一盞鴨梨形的燈泡,這冬天別提多舒坦了。 周愛紅瞧過去,這會兒,話梅汽水都擺好了,湯婆子也灌了熱水,萬事具備,獨獨沒有把電視打開。 說是看書吧,書也沒抓一本。 瞅著就跟發呆一樣,傻! 別不是吹風生病了吧,周愛紅有些不放心。 “嘿嘿,”潘垚沖周愛紅狡黠一笑,挪了挪屁股,往旁邊位置拍了拍,熱情地招呼,“mama也過來呀,這兒才能瞧到精彩的,不輸電視劇呢?!?/br> 周愛紅:“什么呀,和mama也神神秘秘的?!?/br> 她嘴上說著嗔話,好奇心卻也被勾起。 左右過年要殺的鴨和雞都已經處理好,這會兒忙里偷閑的,也能歇一歇。 周愛紅走了過去。 “坐坐!”潘垚拉著周愛紅坐下,湯婆子往她手中一擱,又將小毯子往她身上搭了搭。 瞧著周愛紅暖和了,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手訣一掐,周愛紅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一涼,視線也變得頗為奇怪。 明明是在芭蕉村自己的家里,她卻又覺得自己去了別的地方,瞧到的也別的地方的景。 刷了紅漆的格子窗戶,紅木色的方桌,白灰的墻壁干凈……漸漸地,像是適應了一樣,聲音如水波涌來,一點點嘈雜。 周愛紅驚了,“盤盤,這這——” 還不待她慌張地四顧,就覺得自己驚跳的手被一只小手抓住,干燥又熱乎。 接著,耳朵邊有潘垚的聲音。 “mama別怕,這是公安局,咱們只是眼睛瞧到了,人還在家里,就跟看電視是一個道理?!?/br> 說著話,潘垚另一只手也覆了過來,輕輕拍拍,像哄小娃娃一樣。 周愛紅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一個大人,還得要閨女兒哄著。 “這有啥,”潘垚不以為意,“等mama老了,我也還一樣哄著你,如果可以呀,我還想去mama小的時候,哄著小姑娘樣的mama呢?!?/br> “唔,我給mama做jiejie?!迸藞愘N著周愛紅拱拱,嗅著她身上的氣味,香香的,是百雀羚的香氣,令人心生寧靜和安心。 想著那樣的情景,她還有些心潮彭拜。 小姑娘的mama,那是什么樣子呢? “傻瓜,凈說些不著著邊的傻話?!敝軔奂t的聲音放輕了許多。 莫名地,她只覺得心里酸酸漲漲。 養兒養女的快樂,大抵就是這個時候了。 聽著孩子說著天真稚氣,卻又心意滿滿的話,她的心也像被春風吹了吹,滿心的花開。 周愛紅依著潘垚說的話,默念著村名,瞧到的便是自己的家,方才那數里之外的公安局的影子便褪去。 默念著六里鎮,她眼前便又有了鎮上的公安局。 墻壁刷白,偉人的畫像高掛,不遠處還有標語,【立警為公,執法為民】。 “今兒呀,白鷺灣的徐伯伯家遇了鬼,也遭了賊……”潘垚將事情說了說。 周愛紅稀奇得眼睛都瞪得圓圓,“這么說,咱們這會兒便是依著那什么,咳…上、床鬼的眼睛在瞧東西了?” 叫什么上、床鬼,不正經! 她一個做mama的,怎么好意思和閨女兒說這,周愛紅特特含糊了這個鬼的名字。 “對呀,”潘垚偷偷笑了下,貼心道,“現在是蓬頭鬼娃娃,它貼著小賊江新偉的后背進去的,我們瞧的聽的,正是它瞧的聽的?!?/br> “噢噢?!敝軔奂t稀奇得不行。 公安局這地方,她一個守法的公民就沒去過!只做身份證時,去過外頭辦事的辦公室。 這個地方,一瞧就是拘犯事的,她還真有些好奇。 周愛紅轉著眼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