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147節
玩得累了,還一點不介意的摟著豬圈里的黑斑小豬,閉上眼睛,摸一摸豬肚子,嘟囔的來一句,“你長rourou了喲!” …… 玉鏡府君的目光落在潘垚身上。 她是如此的鮮活,如此的自在。 就像一陣風,吹得平靜的江面微微波動。 …… 另一邊,潘垚聽了玉鏡府君的話,知道他擔心,想了想,也聽勸地應下。 爸爸說了,聽人勸,吃飽飯,她可不會做傻事。 “成,不去尋他!等我更厲害一些時候,咱們再去找他!” 潘垚催促玉鏡府君,“府君你也勤勉修煉呀,莫要偷懶?!?/br> 玉鏡府君輕笑,“好?!?/br> …… 關于【鶴情】一藥,玉鏡府君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秘藥,他還活著的時候,倒是未有所聞,聽到潘垚說那影子依戀纏綿模樣,玉鏡府君慎重。 “此藥倒是可怕?!?/br> 潘垚重重點頭。 戀愛腦當然可怕!爸媽兄弟,禮義廉恥……所有的東西都不如一個男人重要,這種將身心交付給另一個人的手中,好賴全憑另一個人的良心,這樣的行為,和把性命相交,又有什么區別? “所以,我留了小蛛,也是有【鶴情】秘藥的原因?!?/br> “要是以后再碰到誰對誰下了這【鶴情】秘藥,我就讓小蛛往他身上下卵袋,然后,我再送他一張催產生子的平安符,保準他產程無憂,一胎好幾十個寶!” 說起這事,潘垚笑得賊賊,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模樣。 玉鏡府君:……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了嘴。 罷罷,仔細想想,這件事兒,土土處理得很好。 黃錚龍欠了陶小珍一段情,遭點皮rou傷也是應當的,再說了,土土畫了催產生子平安符,這符力可保性命無憂,這樣的安排,很是妥當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潘垚想起剛剛來時,玉鏡府君偷偷藏碗的事,她笑了笑,讓玉鏡府君莫要不好意思。 喜歡吃那春湯,大大方方的便吃唄,她又不是外人。 玉鏡府君:…… “我沒有……我不是躲著你吃?!?/br> 他只是習慣了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修行,一個人走遍山河……獨處遠處,看人間門萬家燈火,抬腳從小巷子里走過時,燈火一盞一盞落在身上,從衣角拂過,卻沒有一盞是為他點起。 潘垚哼哼:還說沒躲,她都瞧到了! 對上潘垚控訴的目光,玉鏡府君敗下陣來,“下次不會了?!?/br> 兩人約好了下次一道吃好吃的,一定不藏碗,潘垚這才滿意。 …… 突然,潘垚想到一件事,轉頭看玉鏡府君,眼睛瞪圓。 “府君,您知道我知道您是故事里的小師弟了?”一串拗口的話脫口而出,潘垚說完就有些懊惱了。 瞧她說的是啥啊。 玉鏡府君笑了笑,親昵地拍了拍潘垚的腦袋,“知道?!?/br> “那日,你拉著我去白鷺灣,說是要去瞧你那耀祖叔的養雞場,結果,你卻帶著我在村口繞圈,明里暗里,就是想讓我瞧那白憨兒?!?/br> “那時我就知,你知道我俗名謝予安,是被師兄奪了仙骨的師弟?!?/br> 玉鏡府君想起那時潘垚偷偷拿眼覷自己,還說話逗自己樂呵,一副她一點兒也不知情,生怕傷了自己心的模樣,眼里染上了笑意。 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倒是細膩又貼心。 潘垚笑得羞赧,“您那時就知道了呀,您也不說,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br> 玉鏡府君輕嘆:“你呀,小腦袋別cao心太多,開開心心地玩耍,好好地修煉,這樣就很好了?!?/br> …… 玉鏡府君也沒想到,這一世的江竭忠竟然成了白憨兒,不但名字憨,就連人也憨傻,他仔細的看了,白憨兒胎光蒙昧不明,是天生的憨傻。 那一刻,玉鏡府君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往事像被風一吹,腐朽的化作了風沙,在心底隱秘的地方,那道怨恨,他以為早已經消失在歲月長河中的怨恨,在見到這一世的江竭忠時,他才知道,那道恨,它一直還在。 “我很是歡喜?!庇耒R府君聲音很輕。 他的視線落在身側的潘垚身上,目光似天畔的月光,柔和微涼。 潘垚許諾,“府君,我一定好好修煉,以后尋出你那師兄有度道人,說不定,他現在也很慘呢?!?/br> 想著江竭忠這一世雖然投成人胎,代表靈性的胎光卻蒙昧,潘垚異想天開。 那有度道人才是奪人性命的主謀,藏魂三器又流傳在外,他仙骨未塑,會不會也入了輪回? 這會兒正做豬做狗,做茅坑里的臭蟲? 想得太美,潘垚嘿嘿直樂。 聽了潘垚的話,玉鏡府君笑了笑,也沒和潘垚多解釋。 他的那一聲歡喜,并不是單單因為天理昭昭,江竭忠得了報應。 更多的是,他歡喜有一個人,她因為他遭遇的不平事而不平,好似曾經走過的路,有一盞燈是為他亮起。 …… 遠處有鳥鳴聲響起,月色清幽地落下,天空幽藍,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半夜。 公雞打鳴的聲音響起,只見它們跳上籬笆墻,站得高高的,尖錐嘴一張,一聲嘹亮的喔喔喔聲便響起。 潘垚拿眼睛瞅玉鏡府君,“府君,平時一直很吵嗎?” 六畜平安符已經在芭蕉村和白鷺灣周圍流傳起來,村子里養雞養鴨的也多了,潘垚擔心那聲音太吵,影響到玉鏡府君的修行。 玉鏡府君笑著搖頭,表示無妨。 身心寧靜,處處皆是空谷深山,更何況,他還能屏蔽那些雜亂的聲音。 潘垚這才放下心來。 …… 天光未亮,鳥兒卻早早開始活動起來,只聽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 難得瞧見玉鏡府君,潘垚也不想回去,兩人一道在小廟的屋檐角,周身氤氳月華星力。 潘垚指著飛過去的一只鳥,有些稀罕。 “是燕子,之前都還沒有回來?!?/br> 玉鏡府君抬眸看去,果真是燕子,一身烏黑的羽毛,腹肚處一點白,后頭兩根尾羽。 古時有言,春分三候,一候玄鳥至,二候雷乃發聲,三候始電。1 玄鳥已至,再過幾日,陰陽相薄為雷,四陽漸盛,又是一年好春光。 潘垚瞧到那飛過去的燕子,興致頓起,和玉鏡府君說了一聲自己玩去了,下一刻,身影從屋檐角縱身一躍,如一道光,又像一陣風,朝天畔躍去。 只一瞬間門,玉鏡府君便不見了潘垚的蹤跡。 這時,方才飛過的燕子又飛回了小廟周圍,繞著小廟這一處并不高的屋檐飛了好幾圈。 “府君!” 潘垚快活的聲音響起。 玉鏡府君愣下。 他順著聲音看去,這才發現,潘垚竟然落在了燕子烏黑的背脊上。 心隨意動下,她變成小小模樣,約莫只有指長,腦袋上不忘頂著方才耍的荷葉,一粒黃豆大的靈炁吊在燕子前頭,靈光飛至哪兒,這燕子便馱著她飛到哪兒。 這會兒,這燕子正繞著自己打轉呢。 玉鏡府君扶額,驀地輕笑了幾聲,下一刻,他玩心也起,掌間門氤氳一道靈光,朝半空中的玄鳥伸出手。 豆大的靈光和蛋大的靈光,誰更具有誘惑力? 就是這靈智未開,腦仁小小的燕子也知道,只見它翅膀伸得直直,在潘垚哇哇哇的叫聲中,穩穩地落在了玉鏡府君的掌心之中。 潘垚薅了薅燕子毛,不輕不重地數落。 “你個貪吃的!” 玉鏡府君掌心托著小燕子,燕子背脊上馱著小小的潘垚,潘垚驚奇,再看那手,覺得自己像瞧著五指山,驀地的,她想起什么,一振身下的燕子,燕子知意,銜著靈光躍起,飛出了玉鏡府君的掌心。 玉鏡府君瞧著空蕩蕩的手,莫名有些惆悵。 怎么不玩了? 遠遠地,潘垚的聲音傳了回來,“府君,下回再和你玩,下一回,我不抓小燕子,咱們抓別的小鳥?!?/br> 聽到這話,吃了點靈光,長了點靈智的玄鳥不滿了。 為什么不抓它了? 它又哪兒不好了? 果然,人類都是喜新厭舊的,哼! 感受到身下玄鳥的不滿,潘垚連忙順了順它的羽毛,輕輕拍拍,愛撫道。 “乖,不是你不好,是我想起了故事,覺得你和府君湊一處,意頭有些不好?!?/br> 以前時候,潘垚可是瞧過個童話故事的,童話叫做《快樂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