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
轉眼,三天過去了,笑笑還是沒有醒,每天村里的人都會來看她,但是都失望而歸,白天的時候,大人們忙于生計的時候,就只有華兒這些孩子在屋子里守著笑笑,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老大,你說笑笑能醒不??”一聲有點遲疑的聲音從一個看似年齡較小的男孩口中發出。 “當然,笑笑是屬于我們大家的,有我們的支持,她肯定能醒過來?!北唤凶隼洗蟮娜A兒,大聲的說道,然而緊攥的小手,能看出他的緊張。 “咳咳”一聲細細的聲音從里屋傳了出來。 聽見聲音的幾個男孩,面露喜色,飛一樣的往里面跑。 此刻,小小的木床上,本是躺著的笑笑卻坐了起來,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飛奔進來的男孩們。 男孩們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他們看到,本一直都是笑著的笑笑,現在卻沒有了笑容,而且眼睛里面好像多了一些什么,而他們卻不知道怎么形容。 “華哥,狗蛋,木頭,小石頭”笑笑用微弱的聲音叫著愣住的幾個男孩。 男孩們愣了半晌以后,才好像發現什么一樣。 “笑笑,你,你,你,你會說話了?!边€是華兒說道。 “恩”笑笑簡單回答,并沒有說其他的,而是起身,步履蹣跚的往外面走。 男孩們傻傻的跟著笑笑出了門口,看著她慢慢的走到她家的方向,三天的時間,村民們已經把燒掉的房子收拾干凈了,而現在,出了那些土地還是黑色的,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 笑笑靜靜的看著這個她生活了十年的家,是的,強烈的刺激不僅讓她這十年的記憶恢復,而且,在另一個時空的夏傷的記憶也已經恢復了,雖然這十年了,她的記憶不完整,但是那兩個人的模樣卻深深的刻在心底,而此刻,看著什么都沒有的空地,心底的疼痛讓笑笑潸然落淚。 “不管她怎么樣,我們會用一生來疼愛她?!?/br> “夏,你看看,我給笑笑做的新衣裳?!?/br> “孩子就叫夏樂裳吧,希望她以后能有富足的生活,快快樂樂?!?/br> “孩子,不管怎么樣,爹娘會在你身邊,娘相信,老天爺不會什么都不給你,讓你降生在這個世界?!?/br> …... 現代的夏傷,這個時代的夏樂裳,夏傷從記事開始就沒有父母的記憶,因為他們在她剛出生不久就出車禍去世了,只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悲傷,從小,兄妹三個人被明朗國際的董事長,也就是我們的爺爺撫養成人,只是,圍繞在我們兄妹三人的面前的總是繼承人問題,也是為了這些,我們兄妹的關系相當緊張,為了躲避,我去了美國念書,知道爺爺病危,才回國,其實我也明白,爺爺是想讓我當他的繼承人,可是,我真的無法忍心兄妹相殘,為的只是那些帶不走的金錢,而上天讓我逃避了那個抉擇,讓我回到了古代,有了愛我疼我的爹娘,即使我不能開口,即使我沒有記憶,但是,我很快樂,然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曾經,我多相信老天爺會為每個人打開一扇生活下去的窗,可是,你讓我從那個時代來到這里,讓我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小山村里,最后又剝奪我唯一的親情,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兩個時代的親人,都不在了,為什么還要讓我活下來,只是為了看著我如何不知所措嗎,還是說,想留著我這個手中的棋子,繼續你的娛樂,既然上天不任,以我為芻狗,那么,我也要反抗一下,不做任你擺布的棋子,我要從你的手里奪回我的自由,我的生活,我的依靠,我要用我的雙手保護。 四天后。 一身孝服的笑笑,對著一個盆子,梳著自己的頭發,今天是她的父母下葬的日子,這個時代的人們很善良,沒有那些勾心斗角,在笑笑醒來后,看著正常的笑笑,沒有任何懷疑,有的,只是接納,華兒的父母,接笑笑來他們住,并且不富裕的家庭,專門為笑笑隔了一間小小的屋子,對他們的感激,笑笑從來沒有說出來,她記在了心里,等有朝一日,她有了能力,有了資格,必定涌泉相報。笑笑的面容倒映在盆中的水里,那么清秀,大大的眼睛里面,沒有了往日的光芒,剩下的只是悲傷,用手輕輕的沾著水,把頭發梳好,頓時,滿盆的漣漪輕輕飄散。 梳理好頭發的笑笑,走出了屋子,大門外,村子里的人都聚齊了,看著走出來的笑笑,滿臉滿眼的悲傷,為這個僅僅只有十歲的女孩。 笑笑沒有說一句話,而且,下葬的規矩都不懂,由村里的老人指揮,她只是木然的服從,行動,長長的街道,默然無聲的隊伍,白色的麻衣被陽光的照射,一片耀眼的蒼白。 下葬的時候,看著用一層薄薄的木頭做成的棺材,笑笑終于流出了眼淚,可是,她也知道,這是不能苛求的,能用這樣的棺木,已經是村里人的極限了。 棺木在笑笑晶瑩的淚珠中緩緩下沉,飛揚的黃土輕輕的覆蓋了兩個挖掘好的坑,笑笑跪在墳墓前,任風吹動臉上的淚珠,灑向了新落成的墳。 村里的人逐漸的離開了,他們知道,應該給笑笑一個空間。 很安靜,很寧靜,也很悲傷。 直到日頭要落山,笑笑才站了起來,剛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腿已經麻木了,然后,笑笑走到旁邊的樹林,從那里撿了一個木頭,拿到墳墓前,輕輕的咬了下手指,用流出來的鮮血在木頭上寫下了:父母夏誠出云之墓,夏傷立。把木頭插在了墳墓前,到頭有是三拜,轉身離開。 “父親,母親,感謝你們用十年的時間,教會我如何愛,不管我為什么要回來這個時代,我會好好活下去,帶著你們的希望,替你們看完這個大陸的風景?!憋L中,幾句話輕輕的在傳達…...。 隨后的日子,笑笑安靜的生活在落這個小山村里,只是,笑了十年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性子也越來越冷淡,這個情形讓照顧她的華叔華嬸大是著急,在偷偷的問了許大夫以后,許大夫表示這沒藥可醫,于是只能希望時間長了,可以讓她慢慢忘記,畢竟在他們心中,笑笑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誰能知道,笑笑只是等,她不想讓上天的余怒遷怒到別人身上,她不愿意讓災難降落在這個讓她感覺溫暖的地方,她要離開,然而一個,十歲小女孩的身軀,又能做什么,所以,她只能等待自己這個身體的長大,長大到能讓她有機會照顧好自己…... 就這樣,四季的交替,轉眼,四年就過去了,而四年的時間,讓笑笑足以成長到她期待的程度。 夏傷,夏樂裳,笑笑,也就是我,這段成長的記憶終于讓我成為一只可以自由飛翔的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