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29節
但喝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忍不住勸方靜道:“要不你也別喝了吧?我在書上見過這種紅茶菌,都說不好,萬一養壞了弄出雜菌,喝了要命的!” 方靜不以為然,“沒事的,我們家都喝大半年了,我媽說這東西補身體頂好,她喝了胳膊不疼腰都不酸了!” 姜湘:“…………” 姜湘不死心,又勸了幾句,還是勸不住,算是沒話說了,省得掃她興。 既然姜湘不喝紅茶菌,方靜便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姜湘捧著搪瓷缸,暖暖手。 “你們家里其他人呢?”姜湘問。 “我老舅摔斷腿住醫院了,他們都去我老舅那邊探病呢,晚上才回來?!狈届o喝著酸酸甜甜的紅茶菌,頭也不抬。 姜湘“哦”了一聲,心想難怪這次沒遇上方靜家里人。 幸好沒遇上。 方靜性子大大咧咧,不在意她成分不好,和她交情杠杠的。 但方靜家里人就不一樣了,不樂意姜湘上門,嫌她是資本家后代,次次見了面雖然嘴上不說什么,看她的眼神卻是透露著一絲絲嫌棄。 方靜:“你現在回城,有工作了嗎?” 姜湘搖頭:“還沒確定呢,現在沒到年初大量招工的時間,我閑著也沒事,就去報名了國棉三廠的招工考試,明天上午考試,成不成的就看明天了?!?/br> 方靜也聽說了國棉三廠在招工,但那招的是臨時工??! 她眼眸閃爍,看了看姜湘,姜湘穿著臃腫棉襖,軍綠色工裝褲,還是紅河灣大隊的那一身熟悉衣物。 她似乎翻來覆去只有這幾件衣服穿。 姜家現在是破落了,但好歹曾經是長川市出了名的資本家呢。 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家背地里還藏著多少家底,誰也不清楚。 就方靜所知,姜家的其他人,比如最小的姜晴,那平日里吃的穿的就比姜湘好太多了。 顯然方靜也很清楚姜湘的艱難處境。 雖然姜湘衣著破舊,但難掩她通身明亮的氣質,頭發烏黑皮膚雪白。 單單這兩樣,就已經足夠吸引男人的目光了。 方靜打小就知道姜湘長得漂亮。 一路讀書上學,學校里好多男生喜歡她,但得知姜湘的成分,大半都打消了蠢蠢欲動的念頭,剩下的少數幾個,仍然上趕著追著姜湘轉。 但姜湘通通不理。 用姜湘的原話說,都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態度居高臨下的,仿佛喜歡她就是施恩她一樣。 呸!她成分不好怎么了,一只只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白日做夢呢! 想到這里,方靜忍不住笑了下,和姜湘說:“你要實在找不到工作,也別在你那個家里呆了,干脆相親去,找街道辦的婦聯主任當媒婆,讓她給你介紹——就沖你這張臉,絕對能找個條件好的!” 姜湘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知道她是夸自己漂亮,但還是覺得這話不好聽。 “我能找到工作的,我當初在學校成績那么好,沒道理一個小小的招工考試過不去?!?/br> 再說了,國棉廠招的是臨時工,沒聽說要卡成分。 方靜托著下巴嘆息,不想提這個不開心的話題,話鋒一轉道: “你也知道我在機械廠接了我媽的崗位,干了這幾個月,車間的師傅和我媽熟,都挺照顧我的,給我派的活兒也簡單,就天天呆車間,擦燈泡,擦皮帶,擦軸承,再偶爾給機器擦擦油,挺沒意思的?!?/br> 姜湘沒說話,瞅了瞅她貌似憂愁的眉眼。 心道死丫頭你就偷著樂吧,天天呆車間擦個燈泡,不用風吹不用日曬,也不用多辛苦,一個月就能拿三十塊的工資。 你再瞅瞅你姐妹,可憐透了,區區國棉廠一個臨時工的工作,都得擼起袖子費勁吧啦爭一爭呢。 姜湘一點也不想說話,給她翻了一個白眼。 方靜看見她翻白眼,樂了樂,又和她說了一個八卦,“當初欺負你的宋有金,就我們機械廠廠長家他兒子,宋有金,你還記得不?” 姜湘當然記得! 就這么一個垃圾渣滓,仗著他是廠長家獨苗苗,想占她便宜,玩一玩,她這暴脾氣,直接一巴掌扇過去了! 一巴掌下去爽是爽了,但宋有金被她扇了巴掌氣得跳腳,揚言要讓她不好過。 她當時是真的怕,也怕躲不過下一次被欺負,只能卷了鋪蓋去報名插隊,躲得遠遠的。省事。 現在姜湘不怕他了,仰頭道:“我打聽過了,那渣滓結婚了,他結婚了再敢來招惹我,我找他媳婦撒潑告狀!” “還真是,”方靜笑,“宋有金不成器,當年他糾纏你耍流氓,你嚇得跑來和我一塊下鄉插隊,這些事廠長后來都知道呢?!?/br> “廠長為了治他,專門給他娶了一個彪悍媳婦,那媳婦我認識,叫廖娟,也在我們機械廠里,她手底下管十幾號人,厲害著呢?!?/br> 姜湘第一反應就是惋惜:“照你這么說,那廖娟人家條件挺好啊,在你們機械廠有工作,干的也爭氣,怎么會看上宋有金?” 方靜也惋惜:“她就是年齡大了點,比宋有金大八歲,長得也清秀,好看呢。就是年輕時沒遇上好的,本來都快要談婚論嫁了,結果她那對象考上大學,又耽誤幾年,好不容易等到大學畢業了吧,人家開口悔婚了?!?/br> 姜湘愣了愣,憋不住想罵人。 她若是遇上這種故意耽誤她幾年青春的渣男,誰也別想攔著她拿刀剁人。 方靜嘆口氣,“總之遇人不淑,她被耽誤了好些年,廠長喜歡她的脾性,覺得能治住宋有金,專門安排他兩相親。宋有金那皮相你也見過,小白臉,長得還行,廖干事看得上,就結婚了?!?/br> 廖干事,也就是廖娟,宋有金他媳婦。 姜湘還是止不住惋惜,打心眼里覺得一朵鮮花插牛糞上去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她聽一聽八卦圖個樂子,犯不著多嘴評論。 方靜捂了捂嘴,抓著姜湘小聲說:“接下來跟你說的才是重點,你聽了指定高興!那宋有金,昨晚遭殃了!” 話音剛落,姜湘頓時來了精神,興奮道:“怎么?怎么遭殃了?” “宋有金不是喜歡喝酒嘛,全廠都知道!昨晚他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喝完酒,散了各回各家,大半夜一個人走巷子,結果讓人套了麻袋,挨了好大一頓打!” “好??!”姜湘禁不住鼓掌,拍案叫絕。 方靜急忙噓了一聲,示意她低調些,“你高興也別這么顯眼,小心讓別人以為是你找了人打宋有金呢?!?/br> “我哪有這個能耐?我打得過他嗎我?” “你是沒力氣,打不過,你不會找其他人幫你打?” 姜湘笑了一聲,罵道:“我倒是想找人揍呢,我找誰去?誰愿意幫我出頭得罪你們廠長家獨苗苗???” 方靜也笑,當然知道姜湘做不出這種事。 單純是覺得巧合,姜湘才剛剛回了長川市,當天夜晚,那邊宋有金就被套麻袋挨了打! 說巧,那真的挺巧的。 聽方靜提起這茬,姜湘起初笑著,后來不知怎么想到了梁遠洲……頓時一愣,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姜湘想起上火車前,在興安縣火車站候車室,和梁遠洲拐著彎兒打聽機械廠宋有金消息的那一幕。 莫非是梁遠洲當時記到了心里,回了長川市又去打聽了一番? 當年她被宋有金糾纏受欺負的事兒,在機械廠這一片不算秘密,稍微存了心去問問,不難問出來。 若是梁遠洲知道了,套麻袋打一頓算什么,她還擔心他要拿刀剁了宋有金呢。 姜湘心有戚戚,垂了垂眸,雙手交握,沒敢再說話。 方靜叮囑她:“總之你最近少來機械廠這邊,別招宋有金的眼。他現在頂著一個被揍腫的豬頭,走路一瘸一拐的,滿大街找嫌疑人呢!” 想到那場面,姜湘頓時忍不住笑了,下意識祈禱宋有金永遠找不到嫌疑人! 她心情極好,又和方靜嘰嘰喳喳聊了半晌,最后拿了爐子里剛剛出來的烤紅薯,心滿意足地走了。 方靜送走她,在筒子樓門口站了許久。 她望著姜湘漸行漸遠步伐歡快的背影,突然便很羨慕她沒心沒肺自由樂天的性格。 她認識的好些朋友,性格都不會有姜湘這般鮮活。 那一邊,姜湘拿著從方靜那打劫來的紅薯,一邊剝著皮一邊往印刷廠家屬院的方向走。 她正走著,喜滋滋舔著手指上沾的紅薯泥,后腦勺突然就挨了一記! 姜湘頓住,沒好氣罵:“誰???” 卻見方才抽她后腦勺的,儼然就是梁遠洲。 梁遠洲靠墻而立,雙手插兜,像是在此處等了很久,“大小姐,終于肯從您朋友家里出來了?呦,人家招待你,就給你一個烤紅薯?” 姜湘:“…………” 姜湘哼了一聲,扭頭繼續走,“誰叫你在這里等我了?又沒讓你跟著我!是你自己厚臉皮非要跟著我!” 梁遠洲步步緊跟,“是是是,是我厚臉皮非要跟著你,姜湘同志,請問你接下來去哪里呢?” “沒計劃去哪里?!苯嬲f著,主動給他掰了一半的烤紅薯。 梁遠洲頗感意外,受寵若驚,伸手接了過來。 姜湘一邊吃著烤紅薯一邊和他說話,語氣漫不經心,“謝謝你昨晚幫我出氣,套麻袋打了宋有金?!?/br> “……” “什么,什么出氣?”梁遠洲眼神茫然,企圖裝傻,“湘湘,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昨晚大半夜,你專程過來給我送了烤雞腿!那時雖然天黑,但我看見你褲腿上好像沾了血,當時以為看錯,現在想想,應該是你打宋有金打的——” “胡說八道,”梁遠洲蹙眉,“干我們這種行當的,最要緊就是不能留下破綻?!蹦哪苎澩壬险戳搜?? “?!苯娉蛩?。 梁遠洲:“?!?/br> 梁遠洲扭頭,低下腦袋,默默吃起了姜湘給的那一半烤紅薯。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