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 第7節
出門在外有了介紹信,才能買火車票,住招待所。否則那就不合規,被發現了可能要被抓起來的。 然而現在姜湘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膽大包天手持多張偽造介紹信!甚至輕描淡寫問她要不要,給她送幾張。 姜湘的手指微微顫抖,把男人手里的一沓皺巴巴紙張接過來,一張一張翻過去,都是蓋了公章紅戳的介紹信,公章看起來挺真,內容也挺真實。 偏偏每張介紹信,打頭的名字都不一樣,對應的身份信息也不一樣。 其中一張:茲有長川市新城路二狗巷78號住戶城鎮居民,梁遠洲,年25歲,無業,申請出遠門探親。 新城路街道辦公室,準予批準。 1957年12月18日。 然后右下角,是街道辦的公章戳印。 長川市新城路……姜湘略微沉吟,她依稀有一點印象,這是長川市南邊的街道,而她住在解放路,解放路在北邊,兩個街道一南一北,距離挺遠。 看到介紹信上的梁遠洲這個名字,姜湘心頭一跳,抬起眸,望了男人一眼。 “你叫梁遠洲???”她問。 “是?!彼c點頭,眼神微微閃爍,“這七八張介紹信呢,你怎么挑了這張就知道是我?” “?!眴柕煤?。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挑出來的,說來奇怪,她一看見梁遠洲這名字,心臟便跳的歡實了一些,她想興許這就是緣分吧! 神他么緣分。 姜湘閉了閉眼,把梁遠洲的這張介紹信翻頁,繼續看后面這張:茲有長川市新城路二狗巷79號住戶城鎮居民,徐茍擔,年25歲,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因公出差。望組織批準。 長川市市公安局,準予批準。 1957年12月18日。 這一頁竟然是市公安局的公章……梁遠洲簡直狗膽包天,連公安局的章子都敢偽造! 姜湘手指抖得更厲害了,恨不得下一秒逃離身旁這位嚇人的法制咖大佬。 她就是一個規規矩矩守法的靠譜公民,他千萬別和她沾邊??! 然而當著梁遠洲的面,姜湘沒膽子,沒敢直接跑,硬著頭皮,繼續下一張: 茲有長川市新城路二狗巷80號住戶城鎮居民,徐集貿,年25歲,市公安局刑偵隊副隊,因公出差。望組織批準。 長川市市公安局,準予批準。 1957年12月18日。 當她看不出來呢,又是徐狗蛋又是徐雞毛的……姜湘眼角抽抽,他究竟是有多恨姓徐的? 她覺得還能有第三張,索性繼續往后翻,果然,最后還有一張名為徐升初的市公安局公安同志。 徐升初。徐牲畜。 姜湘確定了,梁遠洲一定和姓徐的有仇。 她對梁遠洲那些恩怨情仇不太感興趣,又把剩下的介紹信大概翻了翻,原封不動給他遞了回去。 “送你兩張備用?!彼吐曊f。 “謝謝,我有自己的介紹信,用不著這些?!?/br> 敢拿介紹信造假,他膽子大不怕事,她還怕呢。 姜湘屁股又往遠挪了一挪,擺明了不想和他沾邊。 這次梁遠洲沒再靠近一步黏著她,他把介紹信收起來,又從包裹里翻了一個小紙袋,給姜湘遞過去,“吃果脯嗎?有很甜的杏干?!?/br> 姜湘:“………” 姜湘真的服了他這變著花樣投喂小零嘴的行為了,究竟是誰教他這么追女生的? 見她不動,梁遠洲再度失落,像失去光澤蔫了吧唧的孔雀尾巴,低聲說:“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br> 姜湘望著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心想認識一下也不是不成。 她尚未意識到這時候自己對著梁遠洲總是莫名其妙容易心軟。 “我叫姜湘?!?/br> “姜湘?”他明知故問。 “對,就是生姜的姜,三點水湘江的湘?!?/br> “湘湘?!彼坎晦D睛,望著她低聲笑,像是很開心。 “梁遠洲同志,”姜湘正襟危坐,嚴肅和他說道,“我們剛認識,沒那么熟,你不要直接喊我湘湘?!?/br> “湘湘?!?/br> “說了不要直接喊我湘湘?!?/br> “湘湘?!?/br> “湘湘?!?/br> “湘湘?!?/br> “……”姜湘放棄了,扭過頭不想理睬他。 她其實并不是討厭旁人喊她湘湘,只是除了突然冒出來的梁遠洲,現在也沒有其他人開口喊她湘湘了。 她覺得有些別扭,她和他不過第一次見面而已。 沉默在兩人之間持續不到一分鐘,梁遠洲盯著她額頭新結痂的長長一道疤痕,終于忍不住問:“你額頭上的傷怎么來的?” “你說這個?”姜湘摸了摸腦門,不在意地說道,“昨天才弄出來的疤。我沒經驗嘛,第一次上山去采石場打石頭,不小心給石頭崩了,就留了這么一道疤?!?/br> “疼不疼?”他低聲問。 “還好吧,沒什么感覺了?!苯孑p描淡寫。 梁遠洲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手指微動,似乎想伸手摸一摸她額上的疤,又擔心第一次見面她害怕他。 他極力克制閉了閉眼,轉移話題道:“湘湘,你回了長川市,有沒有落腳的地方?” “有啊,我回家住花園洋房呢?!苯婧吆?。 她故意和他說自己住花園洋房,心想再遲鈍的傻蛋也該意識到她成分不好了。 他就該自覺離她遠點,保持距離,這年頭和資本家小姐牽扯到一起可不是好事。 看他還敢叫自己湘湘? 誰知梁遠洲不按常理出牌,他態度平靜地哦了一聲,又問:“湘湘,那你回去了還能住花園洋房嗎?” “……能吧,我姑姑還在那里住著呢,里面有我自己單獨的房間?!?/br> “然后呢?”他似乎急于弄清楚一些事情,問的很仔細,“回了長川市,有了安頓的地方,你要做什么?找工作嗎?” “不找工作我喝西北風嗎?”姜湘像是看傻蛋看他。 “我、我可以養你?!彼囂降卣f。 “…………”倒也不必。 姜湘很是無語地望了他一眼,這貨應該沒忘記他兩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這件事吧? 第一次見面就說養她?狗都不信這句話。 不過,姜湘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遇到說愿意養她的男人。 就算是之前害她下鄉對她耍流氓的那機械廠廠長家的宋有金,也沒對姜湘說過這話,那畜生想對她耍流氓,還不想負責任,就是玩玩。 姜湘當年沒敢報復回去,蓋因實力差異過大,她成分不好,一民族資本家后代,什么都沒有。 人家是廠長家獨苗苗,成分好背景好,還有一個在京都當官的遠房親戚。 她拿什么整?她只能收拾包袱急匆匆下了鄉,躲得遠遠的,免得真讓那王八蛋得了逞,那樣她能嘔死。 想到這里,姜湘有心打聽一下長川市機械廠的事情。 她想了想,問梁遠洲:“你知道咱們市里的機械廠嗎?就那個最大的國營機械廠?!?/br> 梁遠洲目光頓了頓,點點頭:“我知道那個廠,我有一個兄弟在那里面保衛科,天天巡邏呢?!?/br> 有認識的人在機械廠,那應該多少能知曉廠長家的情況? 姜湘雙手交握,像是有些緊張:“你認識機械廠廠長嗎?就是宋廠長?!?/br> “知道?!彼抗獬料氯?。 “宋廠長那寶貝兒子,就,就是那個宋有金……”狗畜生最好死了才好,她在心里瘋狂畫圈圈詛咒。 “你說他啊,”梁遠洲低頭,隱去了眼神里的陰鷙,“他去年好像結了婚,女方是誰我沒仔細打聽,反正去年那婚事辦得挺大,在機械廠家屬院擺了好幾桌?!?/br> 結婚了??! 姜湘緊張的心微微放下,難得松了一口氣,既然那狗畜生結了婚,有了媳婦兒,應該不敢再來糾纏她了。 她回了長川市不用提著一顆心擔驚受怕了。 姜湘臉上露出笑容,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笑得彎彎的,像月牙兒。 “梁遠洲,你吃瓜子不?我看見那邊有賣瓜子的,我請你吃瓜子?!?/br> “?”就這么開心? “你在這等等,我給咱們買兩把瓜子?!苯嬲f完便蹦,步伐歡快。 這會兒她反而不擔心自己的行李丟到男人那兒會丟了,顯然這短短一會兒的相處,已經讓她放下了警惕。 梁遠洲穩穩地坐在長椅上,看著她快樂地去買瓜子。 賣瓜子的攤販是附近的鄉下農民,自家炒了一些瓜子,在火車站偷偷賣,賺個零錢補貼家用。 雖然都說倒買倒賣違法,但這種賣瓜子的,一把瓜子一分錢,兩把瓜子兩分錢……一分兩分的小買賣,一般沒人閑得沒事舉報。 兩把瓜子不過兩分錢,雖然姜湘背對著他,梁遠洲看不到她的正臉,但她掏錢的時候猶猶豫豫摳摳搜搜,顯然不太舍得花錢。 梁遠洲禁不住笑了一下,轉而又想到她委婉打聽的宋有金,溫暖的眼神再度陰了下去。 可惜他一睜眼便馬不停蹄來了興安縣,只顧著堵他心愛的姑娘,忘了提前弄死這時候仍在礙眼的宋有金。 也罷,他決定回去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