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顧承安的笑太揶揄,辛宴庭閃了閃目光,沉聲:“承安,你先出去?!?/br> “嘿,”顧承安眨了眨眼,又看向秦巷,慢悠悠站起身,“有什么話我還不能聽了,至于嘛,跟我你還藏著掖著啊?!?/br> 說著,他問秦巷:“你說是不是,秦巷?!?/br> 秦巷不理他。 辛宴庭眸色加重,顧承安爽朗一笑:“行,我礙事,我出去。我去泊車,宴庭,外頭等你?!?/br> “嗯?!?/br> 顧承安被催了出去,門輕輕掩上,室內恢復安靜。 可這股子安靜沒給秦巷留下一點寬慰,心里面反倒更重了。 挺搞的。 他知道這樣想不對,可他和顧承安兩人在辛宴庭面前顯得,他反而才是那個多余的。 壓了壓臉色,秦巷盡量藏住心里的不痛快,喚:“庭哥?!?/br> 辛宴庭轉過面來,面上很淡很冷,視線睨著秦巷:“你來干嘛?” 秦巷有點委屈。 眸光暗暗的,一瞬消散。 面色茫然了兩秒,秦巷低聲解釋:“我聽說你病了,感冒了,正好我在這里處理點外傷,就,順路過來看看?!?/br> 辛宴庭視線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從他摔得不整潔的衣服落到他褲腿上。 隨便處理了下,褲子上還是沾了泥。 褲子是黑的暗的,這點泥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可秦巷因著他這目光不自覺有些狼狽,往后退了退,彎了腰,揮手拍了拍褲腿,尷尬。 自卑。 “地上蹭的,回去我拿毛巾擦擦,平常不這樣,平常,我褲子挺干凈的?!鼻叵镛涡?。 辛宴庭卻瞧見那褲子上沁出來的暗紅,像是血跡。 也有可能不是。 辛宴庭的目光便落在他被包扎的手上。 看來是真的了。 來瞧他,不過是順路。 辛宴庭的眉眼又壓了下去,周身氣壓很低,面上似乎生出了許多的不耐煩,叫秦巷這么一個再會察言觀色的人,一時也摸不清他為什么這樣煩躁。 大抵是自己的突然造訪給他添麻煩了。 秦巷委屈著聲:“我沒想到你馬上就要出院,晚上有安排,我不是故意非來擾你,我給你帶了點小蛋糕——” 那蛋糕,他估計不會吃了,賣相又不好,還是青梅味的,多余帶了。 “蛋糕我還是帶回去吧,顧承安吃了小半,他說味道一般,你還是別吃了。既然你沒事了,那你忙去吧,我還要回門診那邊處理點事,庭哥,我走了?!?/br> 秦巷走到桌邊,把桌上攤開的小蛋糕收起來,用蓋子罩好,牽動綢帶打結。 可上天就是要故意為難他一樣,他一雙巧手,現在連打結也不會了,越打越亂,越打越結不緊。 身后辛宴庭的呼吸明顯加重,朝他走了過來。 辛宴庭將秦巷推開,彎下腰,解開繁瑣好幾重的蝴蝶結,慢慢的,重新整理好,打結,將一份奇形怪狀的蛋糕盒包裝好,重重丟在桌面上,秦巷手邊。 “你跟邵正處成好哥倆是故意為了氣我?”辛宴庭語氣冷漠,眼神也冷。 秦巷薄唇顫抖。 辛宴庭似乎把這事做實了,眼神都帶著狠:“就為了報復我?” 秦巷對上他的視線,此刻長了嘴,好像沒長嘴。 辛宴庭目光泛紅,怒紅帶著慍,很快又壓了下去,一撇頭,他轉過身去,聲線又冷淡了好幾度:“以后別動不動就跑來找我,以前那套行不通,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犯不著?!?/br> 秦巷拎起小蛋糕,走到辛宴庭身邊,語聲擲地,語速緩慢卻透著力:“我的錯,我只想著順路來看看你,沒想到你這么介懷,以后不來了。但是邵正,邵總,我解釋一句,你倆的事我真不知道,也是剛剛從顧承安嘴里才知道,你倆原來有過節,蓄意報復這事真不至于,辛總,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以后不招人煩了,我自己這病,我慢慢改就是?!?/br> 辛宴庭拿背對著秦巷,不作聲。 秦巷肩膀低垂,全身都像偃旗息了鼓,兩人默默都站在原地沒動,好片晌,秦巷又說話出聲,像是很不甘:“可是庭總?!?/br> “退一萬步講,你就沒錯嗎?”秦巷語氣幽深,埋怨。 辛宴庭轉過身來,神情莫變,面色低沉,眼里有憤詫。 秦巷抬高頭:“談戀愛的時候,我什么都跟你說,我之前說過,你有什么從來就不跟我說,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我怎么會知道邵正跟你有恩怨,連你媽的事,我也是從別人嘴里知道的?!?/br> 辛宴庭氣笑了。 秦巷似乎總是有自己的理。 叫他承認自己有錯,是不是比上天摘雪蓮還難? 倒打一耙那是比誰都厲害。 這就是所謂的直男? 辛宴庭眼神一瞇:“我什么都不跟你說?那你都跟我說了?當初談的熱火朝天,都快要干了,那會兒你怎么不說你是直男?” “我……”秦巷歇了,把頭撇過去,“但你就是不對,我是說你現在?!?/br> “我什么不對?” “感冒才剛好,就出去浪,”秦巷不想承認,他嫉妒的快瘋了,顧承安接他出院,顧承安和他有說有笑,而他自個兒,陰暗的像只在角落爬行的蛆,只能通過指責,來勸辛宴庭不要出去和人鬼混,“你們上哪玩?晚上是不是又要喝酒?感冒好全了嗎,就喝酒,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傷身體,還有那顧承安,他鬧哪樣啊,他知不知道你在國外有個小男友,他知道你有男友還天天來招你?他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