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9點來鐘,毓遠淑從超市購物回家,手上拎了兩大袋東西,剛從腰包里掏鑰匙,發現自家的門是半掩上的。 用身體抵開門,毓遠淑將兩袋子東西一袋放地上,一袋子抱到門口的柜上。 累的氣喘吁吁,毓遠淑朝屋里喚:“巷巷?” 玄關的感應燈自動亮著,客廳連著陽臺燈都是暗的,陽臺的門也還是開的,夜風嗖嗖往家里吹,吹來松綠一樣的草香,空氣里混雜著一絲酒味。 “這孩子,燈也不開?!?/br> 毓遠淑嘴里絮了兩句,在沙發上看見個人影,那身影渾然埋入暗處里,兩條腿敞開坐著,靠著沙發背,頭高高仰著,睡的很安穩。 走近了,酒味都快熏著毓遠淑鼻子,她將客廳的燈按開:“行了,別睡了,上哪應酬去了,喝的一身味——” 毓遠淑沒聲了。 夜晚的風是靜的,草香和著院風是新鮮的,不冷不熱的天,毓遠淑渾身xiele力。 她怕自己看不真切,湊近了看,看了個清清楚楚,一點不差。 秦巷閉著眼,臉上帶淚。 哭得無聲無息。 睡著了才哭…… 她兒子睡的很安穩,睡得很沉,屋里驟亮的光和喚聲都叫不動他,在沒人理會他的暗處,這會兒他的情緒才能顯出一點。 毓遠淑把燈又關上了,捂著胸口,輕聲輕腳人退到玄關去了。 沒忍住,心疼,默默陪哭了小半晌。 秦巷是她看著長大的,早年間老兩口工作都忙,也不怎么顧得上他,什么都是他一個人做主,長這么大哪有讓她cao心過的事。 可人哪就能這么順,她兒子聽話又懂事,偏偏喜歡一個男的,年后他搬過來住,毓遠淑便知道他這是分了。 分了有半年,他一直像個正常人,老秦總說他沒事回來住干嘛,影響老兩口生活,兒子總是面上帶笑說住的那房子裝修,回來湊合一陣,她也就信了。 看來房子裝修的事也是假的。 屋里愈發顯得靜,風吹動陽臺晾曬的衣服,拍打出聲,秦巷額前的碎發被吹開翻動,他沒意識地哭,也只有在靜處時,酒精的催動下,他才能放任情緒想起一些事,念頭一旦開閘,在夢境里,它便自由無稽,無盡綿延。 第天早,秦巷哪還能記得自己醉酒睡著哭的事,他和往常一樣早起,隨便找了件以前的衛衣套在身上下樓吃早飯,桌上擺了好些樣早餐,包子油條還有三明治。 “怎么了,媽,早上吃這么好?”秦巷拉開座椅,撩了撩額前的頭發。 他這個樣子像十六七歲的模樣,一樣的發型和衣服,還有愛臭美的小動作。 老秦吃著油條笑:“兒子,你怎么越活越年輕了,看你這精神氣?!?/br> “是嗎,頭發顯的,今天就給剃了,忒長了?!?/br> 毓遠淑往秦巷面前放了個雞蛋,剝好的:“不用剃,剃什么,你喜歡就好?!?/br> “嘿,”秦巷受寵若驚,雞蛋都不敢吃,“您今兒怎么了,前兩天不還念叨我頭發長的像個街溜子,這就轉性了?” 毓遠淑眸色無奈,瞥了他一眼:“你高興就好,頭發長頭發短也算不了什么事,你愛怎樣怎樣?!?/br> 這回換老秦嚇到,他和秦巷互相對望一眼,一點沒從對方眼里看出到底是誰又惹了事。 飯后,秦巷拉老秦到一邊單獨敘話:“爸,媽又去體檢了?” “沒啊?!?/br> “那你,身體沒毛???” “能有什么毛病,上個月我倆體檢報告你不是看了?” 那看來是沒事。 “行,晚點回來我再來會會她,先上班了?!?/br> “晚上去剃頭?” “剃?!?/br> 秦巷離開了老房子,屋里一下子顯得空蕩,毓遠淑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跟老秦道:“孩他爸,我上午去社區再領只狗,你要不要去看看?!?/br> “嗯?家里寵物貓不有一只,還養?呼得過來嘛?!?/br> “先領著吧,早晚用得上?!?/br> 晚上,秦巷下班后去理發店弄了個新發型,很時髦,那股子商務勁又顯了出來。 從理發店出來,他又去成品店將早就定制好的西裝拿了回來,來回一番折騰,他沒找著合適的領帶,找他媽幫忙找,毓遠淑拿出幾條老秦的領帶,秦巷都嫌不行。 “不就參加個訂婚宴嘛,至于這么打扮,不行你就回你那公寓拿,反正你有勁,大晚上不嫌折騰,跑一趟的事?!?/br> 秦巷手在他媽拿來的領帶上來回撥,心情像又不好了,聲懨懨的:“懶得回,不折騰了,就這條吧?!?/br> 第40章 訂婚宴 隨便選了條藍的。 果然是不搭。 辛色微和秦巷見面第一句,就說他這條領帶搭的不行,秦巷笑笑,說自己眼光變差了。 今天這場訂婚宴辦得甚為隆重,辛氏集團和萬豪集團兩家聯姻,也算是轟動一時的新聞,郎才女貌,兩家又是世交,各方都在重點關注,媒體候在外場進不來,內場的大人物云集,結親場面不可謂不熱鬧。 秦巷待到八點鐘,始終沒見著他能看見的人。 想想也是無趣,秦巷和辛色微助理說了聲,準備回去了。 助理卻又喊住他,說辛總有回禮送他。 秦巷被辛色微請去了后臺化妝間,助理揮揮手,屋里七八個化妝服裝師都出去了,辛色微在鏡子前摘耳環,示意回禮在桌上,他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