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您說唄,我聽著?!鼻叵镆荒槻辉谝?,模樣隨意。 辛宴庭攤牌:“嗯,好吧?!?/br> 他語音拖著調,又像是如釋重負,一字一句道:“這些天,我認真想過,我倆之間問題不少。主要還是因為——我沒打算留在國內,回來接手國清鵲,算私事,是在計劃之內,我和曾叔聊的也是這事,我生活重心,都在國外?!?/br> 何止,他的圈子,他的社交,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國外。 秦巷愣住。 辛宴庭低聲:“要不還是算了,我覺得咱倆挺合得來的,以后當朋友也行,再遠,微信還能聯系,天也能聊。你看這樣,行嗎?” 秦巷靜靜望著他,短促笑了一聲,后面又靜了:“不太行。我不行?!?/br> 辛宴庭干脆也不說話了。 秦巷靜了好久,實在不知道找什么話接。 合著等了這么久,就等來了這。 說好的給他一交代,一晚上心思都在浮動,那什么叫曾叔的給他拉去一通說,他直接退了。 現在好人卡都不發了,干脆說算了。 秦巷慢慢沉了聲:“沒這個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辛老板朋友那么多,不差我一個,我日后想約人吃飯,還得飛去倫敦找你?忒麻煩的事我不樂意干,你既然這么說,回去我就給你微信拉黑?!?/br> 辛宴庭睫毛都顫了。 他今天一臉疲色,秦巷才說了兩句重話,他漆黑的眼眸底下,連著眼尾,都像是透了紅。 秦巷險些把持不住,差點裝不下去了。 可面上還是端著,故意嚇辛宴庭,非逼著他做決定,收回剛剛那些草率的話。 辛宴庭果然先敗了,不光睫毛在顫,一圈長溜的睫毛在眼上撒下陰翳,他眼里有千言萬語,這眼神拿來望人,簡直是在犯罪。 秦巷覺得自己該死,罪該萬死。 可他還是作勢要轉身,邁著半個步子,往后退—— 辛宴庭一把拽住他的手。 發涼的指尖握住他出汗的手,兩相貼住,慢慢握緊。 秦巷心里明明還在波動,可出奇的是,一股異樣從手上傳來,瞬間打斷了他的情緒。 似乎是想證明這點怪異來的突然,也為了證明這不算什么,秦巷反握住辛宴庭的手,握得用力。 分明,方才在樓下,他主動按住辛宴庭的指尖,那會兒兩人接觸,沒覺出一點問題。 可這會兒,他整個胳膊都是麻的。 辛宴庭沒覺出他不自然,只覺出他在回握他的手,還握的用力。 這一記用力的握觸,貼著了辛宴庭的心,他望著秦巷,眼里有一汪銀河震蕩,似乎穿透千年萬年,連嘴唇也在微顫。 秦巷認識的辛總一向目中無人,神態間總透著別人難以匹及的矜貴,要在幾月前,秦巷不敢相信辛宴庭會有這副神情。 可此刻,辛宴庭不光眼尾發紅,他連睫毛都在訴說慌張。 整張臉不單單只有可憐勁,糾結的不行,秦巷都替他急。 辛宴庭音色可憐,到底還是將心里話說了出來:“我舍不得,秦巷?!?/br> 秦巷靜在那不動。 辛宴庭望著他眼睛道:“我們談異地戀……” 過了兩秒,他又說:“那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就這么處著吧,等國清鵲的新品接上,我國內的事忙完,我到時候再決定?!?/br> 秦巷愣了愣,好笑:“再決定什么?” 辛宴庭望著他眼睛不說話。 秦巷:“啊,在這吊我啊,不清不楚地處著,沒名沒分的,陪著你聊天,陪著你吃飯。是誰前幾天賊拉誠懇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個交代,這就是你說的交代啊?!?/br> 辛宴庭把他手握緊,也覺得這事說來好笑,語氣乖覺:“我發現這事根本行不通,我試了,跟你say bye,我舍不得放手,巷,你愿意陪我玩這個游戲嗎,明知道這游戲可能結局不定,可能是個火坑,短時間內,我沒法給你一個明確的身份,就這么曖昧的處著……至少這個過程很上頭不是嗎,我們可以把曖昧的時間繼續拉長?!?/br> 秦巷認真想了想,低了聲:“要不,還是算了?!?/br> 辛宴庭眼里的疲色可不再遮得住了,這話從秦巷嘴里說出來比什么都傷。 他當作什么都沒聽見,握著秦巷的手,將他拉近,單只手按在了他腰上,將他帶進了懷中,用力抱住。 下巴壓在秦巷肩膀上,毛茸茸的腦袋貼著秦巷的脖頸,一邊收力抱住秦巷,一邊往他脖頸間拱了拱,辛宴庭聲色疲憊:“我最近好累?!?/br> 辛宴庭收緊秦巷的腰身,吻了吻他的脖子,在他脖間吐熱氣:“好多事都焦頭爛額,你也看到了,秦巷,我想你來幫我?!?/br> 比起辛老板的死皮賴臉,秦巷已經無法思考他剛剛說了什么話。 此刻的他,全身都僵住了,像個木頭,難以動彈。 辛宴庭抱住了他,親了他,在他脖子間吐氣,這原是小情侶才會做的親密事,本該激發波浪迭蕩的荷爾蒙,如他所言,曖昧期間,最是上頭,可怎么,他好像被一盆冷水潑了。 話題已經從上個沒解決的問號轉到下個,秦巷木著聲問:“幫什么?” “幫我做國清鵲,賀彥名和我不對路,我瞧不上他,我倆分歧太多,沒法達成統一意見,你們研究所換個負責人,換成你怎么樣,下周我就叫黎容過去簽新合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