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辛宴庭喊住他,潦草擦著濕發,走到他身邊:“明早雨停了就來叫我,別睡過頭?!?/br> “放心,不會?!?/br> 辛宴庭認床,并非是酒店的床不舒服,不管在哪,只要不是自己家,他都能挑出一堆毛病來。 將就睡了一夜,早上五點,天剛蒙蒙亮,辛宴庭掀開被子起床,拉開窗簾,看見遠處茶山底下亮著燈光,景色果真如秦巷所說那樣宜人。 雨下了一整晚,終于停了。 咚咚咚。 咚咚。 秦巷迷糊著眼,穿著拖鞋來開門,開門便看見辛宴庭穿戴整齊,立在他門口。 “走吧,回去了?!?/br> 秦巷眼睛睜不開,側身讓秦巷進屋,把屋里的燈全都按開:“幾點了,怎么看走廊還是暗的,外頭雨停了?” “停了?!毙裂缤ゾ穸稊\,“夜里三點停的,大概?!?/br> “哦,那還好,現在上路,路上應該干凈?!?/br> 秦巷從架子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表,看了眼時間準備再遞給他,可看一眼這時間,終于明白為什么這會兒他腦袋疼得很。 感情是沒睡好。 “豁,辛總,才五點啊,您醒可真早?!?/br> 辛宴庭哼聲,不理他了。 秦巷連打了數個哈欠,開車將辛宴庭送回去,一路安靜,秦巷的黑眼圈襯在眼底,相較于辛宴庭的清爽,他像個宿醉未醒的醉漢。 昨晚有些失眠,折騰到2點才睡,5點多,辛宴庭來敲門,統共沒睡到4個小時,強打起的精神,忍著頭痛,秦巷將人往回載。 外頭天還是黑的,路燈都不顯亮,好在路上的車不多,一路暢通無阻,等紅綠燈的功夫,秦巷也不敢瞇眼,只撐著額頭,微微醒神。 從后視鏡里往后看,辛宴庭靠在后座上,此刻坐得筆挺,睡得香的不行,好看的眉頭慢慢在舒展。 小作精。 秦巷想起余知善說過的這詞。 原來身臨其境代入人,是這么個意思。 綠燈亮起,秦巷將車往前駛,手背按在了鼻尖上,忍不住,兀自發笑起來,搖了搖頭,樂在其中。 送到地方后,秦巷喊辛宴庭下車,又給他送了份小禮物。 這幾次送禮都習慣了,辛宴庭順手就接了過來,沒說不要,他剛醒,從車上下來,一臉困倦,拿了東西就要往里頭去,被秦巷拉住手。 秦巷這會兒是清醒的,頭痛也漸漸轉好:“幾點上班?” 這會兒7點,回去瞇個40分鐘,不吃早飯,差不多就該上路。 辛宴庭倦著聲音道:“9點前到公司,早上有個早會,缺不了席?!?/br> “好,曉得了?!?/br> 曉得什么曉得。 說話也不知道什么調調,軟的很,像南方人說話。 辛宴庭心里吐槽兩句,回去洗了個澡,倒頭便睡了。 8點左右,辛宴庭從樓上下來,叫司機去備車,管家阿姨為他準備好了早餐,看他不打算吃,道:“先生,打包好,給你路上帶著?” “算了?!?/br> 司機開車剛出院子門,鐵柵欄拉開,辛宴庭眼睛隨隨便便一瞥,便看見了對面那輛車。 那車停在那邊半天了,像是專門在等著誰。 他叫司機停車。 秦巷從對面那車里下來,拎著食盒往這邊來:“特地去龍景路買的,光排隊都排了20分鐘,熱乎著呢,你路上吃?!?/br> 辛宴庭坐在車里沒下車,手伸出窗外,接過了食盒:“什么東西?” “胡記的小籠,頂出名的,外賣都不送,很難買的?!?/br> 辛宴庭掃了他一眼,一晚上加一早的折騰,他連衣服都沒換,還是昨天那身,面上精神倒好,滿面笑意,只是這胡子都快長出來了,冒著青茬,眼底更是一片淤青,像是給誰打了。 “什么時候吃不都一樣,非得花這個功夫,快回去吧,早上不上班?” “怕你早上趕不上趟,肯定沒功夫吃早飯,”秦巷也不說自己等了多久,只順著他的話說,“沒事,早上我請個假,晚點去一樣?!?/br> 辛宴庭將食盒放在膝蓋上,默默和他對視,好像有什么話,又好像沒什么話。 秦巷便壓著車門頂,彎下腰來,湊過身,語氣哄人:“晚上再去吃飯好不好,幾點結束,我去接你?!?/br> 辛宴庭摸了摸中指上的銀戒,回絕了:“算了,太折騰了,這陣子我忙的很?!?/br> “好,那就等下周?!鼻叵镆膊粣?,從善如流,應道。 又一個禮拜過去。 周五。 辛宴庭中午就收到了秦巷發來的消息,他想約著吃飯,到下午,辛宴庭才回他,說不行。 秦巷撥了個電話過來,問他什么時候有時間,明天行不行。 明后天都不行。 辛宴庭如實相告,明天要回辛家吃飯,不可能抽得開身。 秦巷語氣聽起來怪失落的,在那頭道:“好久沒見了,再不見,我都快要忘了你長什么樣?!?/br> 辛宴庭馬上能想到秦巷在那邊是什么表情,心里說不上什么感受,嘟囔:“不才見過嘛?!?/br> “都一個禮拜了,給你新做的小風車早就做好了,還能吹泡泡,要是今天能見面,今天我就帶給你?!?/br> “小孩子才喜歡這種東西,”風車怎么可能會吹泡泡,辛宴庭不信,“別給我送禮物了,櫥窗里擺了一堆丑娃娃,一個比一個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