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很好。 今晚一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說不定能釣出什么。 趕到小館時,餐廳老板也替秦巷捏一把汗,再晚來幾分鐘,辛宴庭只怕已經走了。 辛宴庭從包廂出來,站在正門的臺階上,等司機開車來,車的前燈才剛剛看了個響,耳邊響起一道音,“辛先生?!?/br> 渾身猶如公雞打鳴,從后背升起一股發涼的不爽利,轉過身來,還真是瞧見了個大熟人。 辛宴庭寡淡的面容,一瞬落了臉色。 秦巷向辛宴庭走來。 辛宴庭看向秦巷,這人確實生得眉清目秀,書卷氣重,頭發總是梳得干凈,清清爽爽,今天倒是穿得簡單,一水的白襯西裝褲,既有兩分精英人士的小調,又不落俗套,若不是幾次三番碰見,知曉這人目的不純,不然,光這身打扮,憑這副模樣,他還真看不出他有這么重的功利心。 秦巷面上發笑,現在是已經知道,辛宴庭心眼不多,喜怒于色,高興不高興全在面上,這種人,其實是個直腸子。 絲毫不介意辛宴庭的冷臉,秦巷笑得和煦:“可真是巧,又碰見了,我的車壞了,辛先生要去哪,不如載我一截?!?/br> 辛宴庭不曉得他哪里來的臉,上來就提這個要求。 冷聲冷氣,回絕:“那怕是不方便?!?/br> 秦巷迎著他清冷的目光,站到了他身邊,挨著他的肩膀,中間僅隔了半拳之距:“辛先生好容易拒絕人,唉,一點面子也不講的?!?/br> 辛宴庭頻頻蹙眉,對這人自來熟的厚臉皮感到生厭。 連番的不高興浮在面上,又想起這段時間鬼畜一般的記憶點,現在人就在面前,對他的感覺只能說透著股邪性的詭異。 多樣的不爽重疊,以至于辛宴庭開口都不知道要從哪句不爽開始傾吐。 一陣微風拂過,辛宴庭眉眼深色加重,當即明白,這人換了香。 有別于上回的甜膩味,這回他身上的香味厚重得不得了,壓著他的鼻尖,只叫他喘不過氣。 對這人唯一生出的新奇之意瞬間隨風消散,甚至,在聞見香味后,還有些大失所望。 這張臉和這味道,都對不上號。 辛宴庭直賴賴道:“那也沒多少人像你這樣臉皮厚,你是不是在這特意截著我?” 秦巷一顆心思坦誠,大方道:“被你發現了?!?/br> 辛宴庭:“……” 他算是知道了,這人臉皮厚是常態,落落大方到,反倒讓他覺得自個兒是存心刁難人,再說兩句重話,他還要掂量自己這樣做,是不是不禮貌。 再不禮貌,話還是要說的,辛宴庭順著他黢亮的雙眸問:“你是不是纏上我了?我看著像是死纏爛打就能黏上的人?” 秦巷被這話逗笑,連笑了好幾聲:“要是這樣就好了?!?/br> 辛宴庭的耐心眼看有限,秦巷見好就收,收了一半笑,道話:“好了,不同你開玩笑了,你不讓我搭個順風車那就算了,我這里有兩張票,梅卓的私人音樂展,在他家辦,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聽?!?/br> “不了。最近沒這時間?!?/br> 辛宴庭晃動手表,邁開了步,掀起一陣風,將周身附著的香味擴散,下了臺階:“下回別在這堵人,秦先生,這餐廳,以后我沒什么興趣再來?!?/br> “好,曉得了?!鼻叵锘厮?。 辛宴庭頓了頓腳,把斜過去的半邊視線從他身上徹底收回,進了車,一溜煙隨車離去。 車開出去十多分鐘了,辛宴庭叫司機把車內空調打低再打低,可身上這股沉香的味道怎么也壓不住。 和自身的清淡香水味融合,味道催動他鼻子,渾身的不耐煩快蓋了整個車廂,連司機都開始不自在,詢問:“是不是暈車,不如我把車窗打開?!?/br> “好,打開吧?!毙裂缤ヒ羯D啞。 幾分鐘后,哐當一聲,所有的不爽似乎得到了驗證,今晚的倒霉勁算是到家了,他的寶貝車被人追了尾,連著人和車,全都停擱在了路邊。 司機在和肇事人交涉,辛宴庭站在馬路欄桿邊吹風,不爽歸不爽,心思漸漸平靜。 “辛先生?!?/br> 有人在喊他。 聽見這聲,辛宴庭從眉峰到后背,連著筋骨猛烈的跳動,轉過身來,表情也像是見了鬼。 又又又撞見了。 秦巷從車上下來,將車泊在一邊,夜風吹散他額前的碎發,他滿面關懷:“撞得不輕,人沒事吧?!?/br> 辛宴庭緊盯著他那車,又盯著他從容不迫的面,譏諷:“不是說車壞了,這是哪來的車?” 秦巷說謊不打草稿:“找程老板借的,從他院里隨便順了一輛?!?/br> 辛宴庭撇唇,毫無再與他應話的興致。 秦巷鍥而不舍,看出他人沒事,又問:“這么晚了,再叫人來接也不方便,司機還有得處理呢,你去哪,我稍你一截?!?/br> 辛宴庭也開始扯謊:“一般車我坐不慣,暈車,想吐,就不麻煩你了,你有事先去忙?!?/br> 秦巷當聽不懂:“不忙,晚上也沒什么事,陪你聊聊天?!?/br> 辛宴庭壓低眉眼,差點又露出死魚眼,虧得秦巷及時轉了話題:“上回在梅卓的音樂會上,我看見了你阿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朋友都說,辛色微小姐在和梅卓處朋友,已經大半年了,都說梅卓這回像是收了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