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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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穿著寬松的黑色衛衣,盤腿坐在軟墊上。他就跟今天的程淵時一樣,細白修長的手指捏著黑陶罐圓柄,低垂著眼眸露出小半張白皙精巧的臉,將散發著熱氣的奶茶倒入小杯中。 照片里無法呈現出來的喜悅在文案里展現得淋漓盡致:罐罐奶茶,好喝/可愛 巧合的是,前不久郁欽州才在另一人的朋友圈里看到過另一個視角的明棲。而那個視角里,明棲的對面還坐著一個郁欽州頗為熟悉的人。 溫家的二公子溫玉瀾。 認出溫玉瀾的顯然不止郁欽州,酒局上的其他人笑著調侃:“溫家這位二公子不是剛和宋家少爺訂婚嗎?怎么還和小情人糾纏不休?” “說得好像你沒未婚妻也沒情人似的,人家溫二公子跟你一個德行唄?!迸匀藰返弥睋p人。 于是話題從溫玉瀾轉到了開口之人的風流往事上,郁欽州沒聽兩句便起身離開了。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回過神,郁欽州退回與明棲的對話框。 y:晚上有時間嗎? 收到郁欽州信息的時候,明棲正從衣柜里挑足夠厚的羽絨服。而五分鐘前,他剛答應了好友溫玉瀾的晚餐邀請。明棲捏著衣架的手停頓了一下,身體向后退回到床上,一邊嘀咕著郁欽州好像有點意料之外的‘粘人’,一邊如實回復。 77.:剛剛和朋友約了晚餐,郁先生有什么事兒嗎? 郁欽州眼眸沉郁,回復:沒。 頓了頓,又道:用餐愉快。 77.:[貓貓點頭.jpg] 他一時也沒多想,重新挑了件足夠厚的羽絨服。夜晚降溫得厲害,剛經歷過一場‘酣暢淋漓’的發燒,明棲實在不想梅開二度。若非溫玉瀾再三邀請,明棲只想團在暖烘烘的被窩里看電影。 戴上防風口罩,將羊毛帽子往下拉到遮住耳朵,再細致地圍上圍巾,明棲這才敢推門離開家。 他來到門口時,溫玉瀾已經到了。 溫玉瀾是個美術老師,師承國內著名的油畫家成晚。明棲和他是高中同學,同班了一年,又做了一年同桌,算是關系不錯的好友了。溫玉瀾大多時間都在畫室,明棲也忙著試鏡各種小角色,兩人難得一聚。 “我聽孟社說你發燒了?” 溫玉瀾有孟社的微信,年二十九那晚看到孟社發了條朋友圈,是一張明棲蔫蔫趴在病床上的照片。青年燒得面色泛紅,像一株落了雪后被壓倒的山茶,看上去惹人心疼不已。 “已經好了?!泵鳁驴谡致冻鲆粡埿δ?,“我們去哪里吃?” “春秋府新上了兩道菜,味道還不錯,你會喜歡的?!睖赜駷懙哪抗饴湓诤笠曠R,視線里只有半張屬于明棲的臉,但依然能夠看到青年那雙漂亮的含情眼。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數十分鐘后,明棲與溫玉瀾一同走進餐廳,盡管只有兩個人,但溫玉瀾依舊定了個包間。 “會不會太浪費了?我們隨便找個角落吃點就好了?!泵鳁珕査?。 溫玉瀾卻搖頭:“你的身份不適合待在外面吃?!?/br> 明棲摸了摸鼻子,心道他什么身份呀?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八線小透明。雖說孟社總是關照他少看微博豆瓣,但明棲清楚得很——因為太糊,他也沒幾個黑粉,黑他的貼子更是少得可憐。 溫玉瀾見他還有話想說,再次截了他的話:“包廂已經定好了,不用也是浪費?!?/br> 明棲心道也是。 兩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包廂落座,大門輕撞關閉。 不遠處,閔正越趴在三樓的欄桿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傾,環形的樓層設計讓他將二樓與一樓的一切都收入眼中。他心中頗感意外,扭頭就往寫著[春色] 的包廂里走。推開門,迫不及待地向里面的兩人分享信息:“你們猜我剛剛看到了誰?” 程淵時很給面子地問:“誰?” 閔正越一臉神秘,拖長尾音:“溫家那位當美術老師的二公子,溫玉瀾!” 程淵時點頭 :“這不是很正常嗎?想必溫二也很喜歡春秋府的菜?!?/br> “可是溫玉瀾的身邊還有個人,戴著黑色的羊毛帽和口罩,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不太像溫玉瀾的那位未婚夫?!遍h正越走到程淵時和郁欽州的中間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可一直聽說溫玉瀾和宋蔭感情甚篤,除夕前幾天還一同飛國外看展,怎么大年初一身邊就換了人?” “或許只是溫玉瀾的朋友?!背虦Y時提醒,“雖然你想當狗仔,但不能看什么都臟?!?/br> 閔正越:“……你說得對,我就算當狗仔也得是個實事求是的好狗仔?!?/br> 程淵時被他逗笑,滿含笑意的雙眸無意間瞥到右手邊的男人,發覺郁欽州單手擺弄著一枚銀戒,眼皮微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片刻后,身后的椅子被推開,他扔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間”便離開了春色。 閔正越呆了一秒,愣愣地問程淵時:“什么意思?郁哥不知道包間自帶洗手間?” 程淵時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誰知道呢,或許外頭的洗手間比較有意思吧?!?/br> 閔正越:“你這人說話跟閱讀理解似的?!?/br> 偏偏閔正越最煩動腦子的事。 他懶得多想。 郁哥愛去哪個洗手間就去哪個洗手間,就算他這會兒要回望鶴山的洗手間,閔正越也能把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