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里面什么都沒有。 ……夠記仇的。 紀年哭笑不得,但還是打開了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后再也沒發過消息的對話框,“謝謝清哥的紅包?!?/br> 裘祺清的信息回得很快:“拆開看了?” 紀年斟字酌句:“禮輕情意重?!?/br> 裘祺清沒想到紀年會回復這個,一時間沒忍住笑,但還是裝作不滿地給他回了“油嘴滑舌”四個字。 想想又加上一句:“等見面再給你補上?!?/br> 第7章 等再見面就已經是紀年的二十歲生日了。 紀年的生日在暑假,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裘祺清跑出去旅游,裘祺洋出差,幾個高中的小伙伴約著他一起來了趟火鍋店電玩城之旅給他慶生。這次生日提前幾周裘祺洋就給他買好了機票讓他回云海,說這是整生,要講究點。 大半夜下了飛機,說好是裘祺洋的秘書來接機,結果紀年照著車牌號上了車,發現駕駛室坐著裘祺清。 快一年沒見。 雖然裘祺清還是一年前那個樣子,態度也還是不冷不熱,紀年還是忍不住頻頻側頭去看他。 裘祺清莫名有些耳熱,一年的時間,他雖然也能在紀年的朋友圈里零星地看到他的動態,但是少年人還是在他沒有觸及的一年時光里飛速成長,初出茅廬的青澀和歷練過的成熟在他身上神奇地融合,這樣一雙彎月形的笑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裘祺清不自然地擺起年長者的架子:“在江北過得怎么樣?” “嗯?”紀年沒想到裘祺清開口會和他說這個,反應了一下才說,“挺好的?!?/br> 裘祺清沒接話,把窗戶降下來一些,夏夜的涼風劈頭蓋臉地撲過來。紀年知道這是裘祺清嫌他回答地敷衍,有些無奈,“清哥......” 裘祺清卻突然踩了一腳剎車,然后打著雙閃緩慢把車靠路邊停了。 紀年一頭霧水,“怎么了?” 裘祺清沉默了一會,“進沙子了?!?/br> ......紀年強忍住笑意,一把按住裘祺清想要抬起揉眼睛的手,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湊過去:“哥,轉過頭我看一下?!?/br> 他都做好了裘祺清不理他的準備,結果這人卻真的只是用另一只手摘下眼鏡,而后順從地轉過頭來,一只眼緊閉,另一只眼睛眼眶發紅,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紀年撐開他那只眼睛,向里面吹了幾下,便見裘祺清皺了皺鼻子,一行眼淚從眼睛里流出來。紀年扶著自己肩膀的手心很熱,連呼吸都能輕輕地撲到他臉上。裘祺清才覺得這個距離太近,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好了,我沒事了?!?/br> 紀年便退開身,掏出張紙巾給他,“要不然我來開車吧?!?/br> 于是后半程的司機變成了紀年。 先開口的人也變成了紀年。 雖然這一年里他與裘祺清并沒有斷了聯系,裘祺清甚至大晚上親自來接他回云海,但是紀年總記著填志愿那天晚上裘祺清不虞的臉色和后來的不辭而別。 “哥,”紀年問,“你還怪我嗎?” 怪什么。 他裘祺清又不是真的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那天同裘祺洋起了爭吵是因為他覺得裘祺洋為了自己的目的把挾恩把紀年摁在了一條他不想走的路上,他覺得裘祺洋自私,覺得裘祺洋原來對紀年的好都是有目的的,連帶著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在紀年看來好像也都是假的。 后來冷靜下來再想,紀年畢竟出身特殊,他自己愿意按照裘祺清的路走,自己更加沒有立場去生氣。 而那次不告而別的暑期旅行,更像是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因為一個高考志愿而情緒激動情況下的躲避。 紀年等不到回答,原先篤定會得到原諒的心情又忐忑起來,恰好遇到個紅燈,紀年側過頭去,眼巴巴道:“哥,別和我生氣了吧,我知道錯了?!?/br> 那雙一直彎著看他的笑眼現在透露著緊張,裘祺清心下一軟,“我沒怪你。那次是我不好?!?/br> “真的?” “真的?!濒渺髑妩c頭,又說:“我還以為你現在不怕我了?!?/br> “原來是怕你,”紀年放下心,重新啟動車子,“現在是怕你生氣?!?/br> “你——”從哪學的這種甜言蜜語。 但這句話太曖昧了,不適合出現在比小孩大了快十歲的男性身上。 裘祺清壓下這句話,就聽紀年又說道:“我還想和你說一件事,哥你能先答應我你不生氣嗎?” 裘祺清隨口道:“什么事?” “那個......”紀年深吸一口氣:“我好像,也喜歡男生?!?/br> 裘祺清大腦宕機了一瞬。 下一個瞬間很多問題在他腦海里炸開。 怎么會。 是不是被我帶偏了。 你怎么發現的。 什么時候發現的。 他是誰。 是......我嗎? 太多問題堵在嗓子眼,裘祺清卻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 紀年小心翼翼地看他:“沒生氣吧?” 裘祺清只能僵硬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奔o年笑了笑,“他是我一個學長?!?/br> “......”裘祺清努力找回了語言系統:“比你大?” “大一點點,他讀研三,準備直博?!奔o年話里帶笑:“而且他也是讀古文字學的——真的好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