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族學院當臥底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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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河膽也挺小的,他本來就是聽葉希說可能找到許之余了才過來確認下這小子死沒死而已,哪里曉得他能這么顛,哆嗦一下手里鋸子也掉落在地。 “乒乓”一聲,在只有些微光亮的屋子里異常清晰。 葉希撒腿就跑,轉頭撞上齊河腦門,兩人你推我我推你,在許之余暴怒的咆哮聲中彼此的心早就高高吊起,一時間混亂不已。 “啊啊啊葉希你個蠢妞,剛才還在義正言辭,現在怎么只會叫!” “閉嘴混蛋,我哪里曉得他越來越瘋哇!” 再一次撞翻桌上的東西后,許之余的聲音忽然停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扭頭去看,下一秒,在看見許之余腳邊的鋸子時不約而同張大了嘴,“我靠……” 而以為自己又看到史雁柔的許之余,呆滯看著被踢到腳邊的鋸子,眼中冷意劃過,他猙獰地笑起來,“嘿嘿,這可是個好東西?!?/br> 他俯下身撿起來,充滿邪佞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兩人,手里動作不停,一下一下往鏈條上割著。 那小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在鐵鏈上劃兩下,竟然rou眼可見出現了幾道深邃劃痕,估計多劃兩下就能直接斷開! 見狀,葉希果斷拉起齊河:“算了,就當我倆今天沒來過!跑??!” 完全被當成破布扯的齊河:“……” 兩人腳步匆忙,準備從原路折返,誰成想手還沒碰上門把,只見門把自動扭了開來,根本來不及反應或出手,門已被打開。 而門后,是這座屋子的主人。 黑衣黑面罩,長卷發垂肩,一身肅殺。 兩人:??!哦吼! …… 門打開的一瞬,懷玥感覺自己腦袋有一瞬間直接短路了。 打死她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齊河和葉希,她唇角抽了抽,摁在門框上的手沒忍住直接捏緊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你倆怎么會在這?” 齊河和葉希:“……” 偷偷瞥一眼門框上捏到指腹泛青的手指,葉希先是感慨一句半截式戰術手套好帥,然后才反應過來,這手要是捏在自己身上,恐怕已經骨裂了吧? 葉希相當有眼色,雙手疊起摁在腰腹,誠懇低頭:“姐,你先幫個忙唄?” 好一個識時務者為俊杰的家伙,齊河雖氣到鼻孔冒煙,但還不爭氣的有樣學樣低下頭:“親愛的姐,我唯一的姐,幫個忙吧?!?/br> 懷玥:“……” 她有想過這個地被敵人發現,甚至是許之余自己逃出去,萬萬不敢想居然會是他們。 地下室里嘎吱嘎吱聲音漸歇,懷玥往里看了一眼,隨即松開手,面無表情讓開一條路讓他們先進客廳。 “等會再跟你們算賬?!?/br> 兩人莫名背脊一涼,像蔫了吧唧的脫水大白菜拽著自己耳朵默默往客廳走,不過……這口氣為什么這么熟悉呢? 懷玥心里煩得要命,收回目光,冷著臉往地下室走。 許之余已經掙脫鏈條,舉著小鋸子迎面沖來,嘴里還嚷嚷著:“我要殺了你!你再去死一遍!” 看到他瘦小身軀爆發出這樣的勁力,顧不上渾身疼痛與狼狽也要劈碎邪惡的幻覺,懷玥就知道也許再刺激一下他就要瘋了。 她對他的懲罰到此為止。 毫不費力一腳打掉他手里的鋸子,懷玥掐住他脖子摁在墻壁上。 “你清醒一點?!?/br> 沉浸在幻覺中的許之余再一次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凜冽殺氣,他忽然清醒過來,幻想中的鬼面一點點消散又重聚,眼前只剩下一張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黑色面孔,和小巷子里質問他時一樣冷酷,和每次送飯時一樣無情。 發覺自己近乎被壓制在墻壁上,他驚慌失措去掰脖子里的手,邊大呼小叫:“放開我!你又想干什么!還想要打我嗎?” “我不屑打你?!?/br> 懷玥忽然松手,任由他像一坨爛泥一樣滑落在地。 她俯視著不斷咳嗽喘氣的他,心平氣和道:“今天有人和我說人都是會犯錯的,所以我原諒你的懦弱自私,你要還是個人,就把你手里的證據交給我,再配合我干件事,我就把你送回家?!?/br> 許之余動作驟停,不太明白她怎么知道這件事,硬著頭皮反駁:“證據?我沒有證……” 懷玥懶得跟他廢話連篇,直接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讓他閉嘴。 從兜里拿出手機,打開電話輸入一串號碼,她才俯下身將屏幕抵到他面前。 “這是顧山河的手機號碼,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br> “要么把證據給我,要么我把你放出去,然后告訴顧山河你有郵輪那夜的證據,你猜一猜,他會不會把威爾市翻個底朝天把你揪出來?或者,幫你治病卻被騙得團團轉的陳欣會不會把你一家子全部弄死泄憤呢?” 說完,懷玥指尖虛虛浮在通話鍵上,最后一次好聲好氣下達指令。 “我耐心通常只有幾秒,但今天我給你五分鐘考慮的時間,不管你什么回答,我都會說到做到?!?/br> “現在,倒計時開始?!?/br> 第65章 五分鐘后, 懷玥拽著許之余進書房。 這個專門用來放機車的出租屋她不常來,次次來都是進了地下室就走,屋里只有基本設施, 找了一圈, 最后她決定還是用手機算了。 她讓許之余坐下,自己則站在對面, 端起手機錄視頻。 可就算已經被摁到了凳子前,許之余還是梗直脖子硬氣道:“我不是自愿的, 要不是為了活著,我才不會同意!” 屏幕上紅點閃爍,早已開始錄制。 平白無故浪費一分鐘,懷玥一言不發, 右手摸進兜里, 只是將隨身攜帶的防身手槍放在了桌上。 黑漆漆的槍身在頭頂燈照下宛如浮著流光, 許之余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無聲的威脅比任何狠話都要來得讓人心驚,他發現熱心姐變了,和第一次見面時毫不猶豫的武力鎮壓再到這些時日送飯時習慣的冷嘲熱諷完全不同,她好像整個人都收斂起了鋒芒, 變得更加沉穩, 卻也更加利落。 許之余又偷偷瞄了一眼,當視線觸到那筆直身形時,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個小丑。 沒有再猶豫,他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反擊余地,于是按照她交代的一點點復述當時在郵輪里看到的所有場景。 錄制完畢,懷玥鎖上屏, 收好手機徑直轉身出去。 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杯奶茶。 懷玥把奶茶和吸管直接拋到許之余懷中:“錄制前點的, 多rou葡萄,常規口味?!?/br> 在屋里等了這么久的許之余沒想到等到的會是一杯奶茶,他怔了好久,忽然發覺人好像都是這么犯賤的品種,只要打一棍子給一甜棗,下意識就會感恩戴德,他也不例外,連日來被關押的委屈與歇斯底里在這再平淡不過的一句話中陡然消匿。 終于冷靜下來后,他雙手捧住冰冰涼涼的杯身,看向懷玥的眼神極其復雜。 很想問她什么時候放自己走,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們為什么都想要找史雁柔?” 懷玥已經重新坐下,正在詢問小季什么時候到。 聞言,她抬頭:“你們?” 許之余這次沒有再隱瞞:“還有一個莊昕蕓。去年郵輪夜后不久,她發現史雁柔失蹤,曾經一個個找過在郵輪的同學問,她也問過我,但我什么都沒說?!?/br> 這件事本來對他來說早已忘卻,可這個時候自然而然想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莊昕蕓失態而憔悴,為了一個消息甚至會把口袋里最后的幾百塊挖出來,就像每次被人欺負過后自己的一樣,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們,他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找一條生路,雖然結局一如既往,可是他們還是想要知道為什么。 但莊昕蕓不是為了自己,而且比自己更堅定。 杯身握久了手掌被凍的有些發麻,許之余換了個姿勢,緊接著試探性問:“我爸媽有找過我嗎?” 懷玥沉默,那對父母……不太負責任。 “找過?!彼@樣說后立即岔開話題,“我找人把你送到一個地方去,你還需要再復述一遍你剛才說的話,他們會問的更仔細,并且需要你把證據交給他們,等弄好了你就可以回家?!?/br> 許之余知道肯定沒找過,兩人什么德行他心里很清楚。 他垂下頭,默默把吸管插上,然后吸了一口奶茶,清新果香的甜澀充斥口腔,忽覺沒有什么東西比這更甜。如果有,那一定是即將獲得的自由。 先前看到幻覺,許之余滿心滿眼都想要復仇,仇恨縈繞在心間,他痛恨自己遭受一切,勢必要發瘋把所有厭惡的人摧毀,可這一刻,他竟然什么都不想做了。 無從追究情緒轉變原因,他想,或許是她也足夠平和。 沉默須臾,許之余沒有忍住,低聲發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懦弱很討厭我?所以才會把我關起來?” 試探性的詢問隱約帶著一種不確定與自嘲,懷玥終于正眼看向他。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覺他只有想要被肯定的時候才像個小孩,其余時間和一個成年人無異,這樣的成熟,或許也是在一個不完美的成長環境里滋養出來的。 從他身上,她仿佛窺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同的是,他用示弱偽裝保護自己,她則用拳頭保護自己。 一股異樣的漣漪泛在懷玥心頭,小季發來馬上就到的回復,她沒收起手機,維持著發信息的動作平靜與他對望。 她的確討厭過許之余。 因為她一度以為所有人都該像她一樣毫不猶豫對需要的人伸出援手,更何況是為了堅守正義而付出生命代價的史雁柔,因為那本來是警察該做的事,偏偏輪到一個小姑娘來揭發,愧疚深藏在懷玥的內心深處,讓她只看到了如此沉重的代價,一切都在不知不覺加深她心中對于犯罪者的厭惡,順利成章的,她自然而然想到明明曾經有生還的機會卻被縮回的手泯滅,于是更加憤怒了。 她卻忘了,這個世界上普通人居多。 世界很大很美,生活也很艱難,他們自私自利是為茍活,她責怪他們自私,其實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道德綁架。 一直認為旁觀者比施暴者更可怕,被方天河一點明,懷玥才真正懂得設身處地去想,不是每個人都像史雁柔一樣勇敢,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義無反顧拋棄一切去追求正義,真正令人深惡痛絕的是犯罪的源頭。 如同小季先前隨意和她說,沒有源頭注入,河流不會匯聚。 這個世界需要不一樣的人,有了一萬種可能才是一個鮮活的世界。 靜靜凝視了他一會,他被折磨的瘦了很多,懷玥挪開眼神。 第一次對他完全失去敵意,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非常淡然地說:“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有人給我機會,我也會給你。你小小年紀就懂得用裝弱保護自己已經很聰明,鎏金很快就要不存在,不用退學,直接離開威爾市回家吧,你的未來還長?!?/br> 她不再多說,下巴沖書房門點了點:“有人在大門口等你,你走吧?!?/br> 許之余沒有想到在經歷這么多事后,她突然會變得這么平靜,對待自己的態度也如此無所謂,他一向習慣琢磨他人的神情來作應對,可始終看不到她任何表情,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許久,他捧著奶茶站起身,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外走。 在經過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的人時,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