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族學院當臥底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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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命,關她屁事。 鐘緣:“……” 話不中聽,但好像有點道理。 也許是不太想聊這種沉重話題,鐘緣岔開話題:“你肩膀上的傷嚴重嗎?” 懷玥撇了眼肩膀被劃開一道口子的衣服,這個角度望下去,能看到粗暴纏了幾條紗布仍氤氳出粉色水跡的傷口,她一頓:“沒多大問題?!?/br> 話是假的,她又不是機器人,其實還是挺疼的。 愛麗絲下手根本不含糊,暴怒扎下來的一刀雖不至于要命,但深入骨骼,回去不好好處理絕對發炎感染。 兩人隨意聊了下后,懷玥決定去找莊昕蕓談一談。 然而根本沒機會,喜得新哥的封淮和家里人報平安,非要拉著她和韓秀蓮打電話。 “太感謝你了懷南,我回去就和書家說,我來資助你,你以后的所有開支我全都包了!” 懷玥:“……”這就不必了。 那么闊綽的印鈔機可別給她整黃了,她在電話這頭故作悵惘嘆口氣,似乎想起了過往,默默瞅了眼喜笑顏開的封淮,然后吸吸鼻子,哽咽起來。 “秀蓮姐你對封同學的愛蒼天可見,真是令我羨慕,不像我的mama早就去世,午夜夢回想起來,只能一個人默默流淚?!?/br> 封淮笑意頓收:“……” 他震驚了,看向懷玥的目光譴責中帶著不可思議,好像是在說特么的這是你該有的臺詞嗎!還這么文鄒鄒,顯擺自己有文化是吧? 懷玥視若無睹,馬力全開一口叫一個姐:“資助我就不必了,不如親自做頓飯我吃吧,我覺得jiejie做飯一定有mama溫暖的味道?!?/br> 此話一出,封淮麻木地瞪眼,人傻了。 蒼天,要不要這么茶! 原以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韓秀蓮會拒絕,誰知她一聽救自家寶貝兒子的人聲音哽咽還得了,連忙在電話里大呼小叫起來:“做做做,哎喲我的乖乖你可別哭,等你回威爾市就來我家,想吃什么都有!” 感覺親媽當場要認兒子的封淮果斷立即掛掉電話,怒吼:“乖乖?我媽從來沒這么叫過我!你個王八蛋!” 懷玥假模假樣吸吸鼻子,朝江璟看去:“江二弟,你看封淮,剛才還叫人家南哥,現在卻叫人家王八蛋。唉算了,果然我就是個糟踐命,舍生取義都換不來一句真心誠意的哥?!?/br> 江璟:“……” 封淮:“……” 齊河:“……” 結束詢問回來聽了個完全的顧驍:“……” 這么綠茶的嗎朋友,剛才還惡狠狠挖掉人家眼珠子的人是誰啊魂淡! 剛醒來一無所知的喬思:“…………” 她很困惑怎么一醒來這幾人就大哥二弟相稱了,于是推搡一把鐘緣,趾高氣昂問:“喂,發生了什么事?這種茶氣兮兮的人你也巴巴舔著?” 鐘緣翻了個白眼:“我就喜歡綠茶,要你管?!闭f完,她轉身就走。 這邊吃癟,又融入不進男生們突然變得很團結的氣氛,喬思不死心跑去問莊昕蕓:“你難不成也喜歡他這樣?” 莊昕蕓神情不變,冷嗤一聲,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硬氣的姿態:“就是渣男都比你未婚夫好,給我讓開?!?/br> 差點被推一個踉蹌的喬思徹底抓狂:“……”受不了啊啊啊啊一群深井冰!都給她死! 然而這種無能狂怒一直維持到回威爾市都沒消,因為她向來引以為傲的、總是能成為焦點中心的魅力不僅被完完全全擊敗,甚至是被一個男人! 一行人剛下飛機,停滿數輛豪車的出口擠滿了各家憂心忡忡的家長,本該屬于她的關注卻全部被懷南占據! 喬思孤零零站在原地,眼睜睜看她父母一下車便眼巴巴貼上去握懷南的手,感恩戴德謝他救命之恩;眼睜睜看她的未婚夫、朋友圍在他身邊轉;眼睜睜看著韓秀蓮攬住他說著明天去封家吃飯的垃圾話,就連鮮少出現在大眾眼前的書映風一到竟然也是著急忙慌湊上前,這一切都讓她無比失望與憤怒。 她猛地想起來史雁柔。 陳停云口中雪蓮花一樣潔凈的姑娘,她和懷南一樣可惡,搶占了屬于她的榮光,還露出得意洋洋的笑,這怎么可以呢? 這不可以! 在心中暴躁地罵出這句話,喬思抱緊雙臂,任由指尖深深摳入皮rou,她冷冷看了一眼歡樂鬧騰的眾人,隨即陰森森勾出一個詭笑。 沒關系,只要搞死懷南,就像搞死史雁柔一樣就可以了,所有目光還屬于她! …… 好不容易推拒一群人的熱心夜宵邀請,懷玥借口受傷太重要回去休息才脫身,目送鐘緣和莊昕蕓離開后,她麻溜往書映風車上一鉆。 “帶我去個地,謝謝?!?/br> 突然趕鴨子上架成為司機的書映風沒話講,對她這么強盜的cao作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他啟動車子,忍不住抬眼望向后視鏡里渾身上下都是臟污的人。 有很多事想問,譬如聽說她活生生摳出了別人眼珠子,又譬如她肩膀上的傷重不重,但書映風終究是把呼之欲出的疑問壓在心底,只溫聲道:“現在也快凌晨兩三點了,不如先回御湖別墅?!?/br> “不,”懷玥手伸進衣兜,語氣平靜,“帶我去烈士陵園,我有更重要的事情?!?/br> 有一只眼睛比刀子還鋒利的鷹,墜落長眠地下多年,她想她等待一雙眼睛很久了。 第50章 威爾市烈士陵園。 這座開放式陵園專門為近百年來為國捐軀的軍警建造, 平日白天沒什么人,到了凌晨便更加寂靜,唯有盞盞昏黃路燈為亡魂點亮歸家的路。 忙活一夜, 懷玥仍精神頭十足。 沒去管遠遠跟在身后的書映風, 她大步流星繞過一座座豐碑,最終在一塊邊角處掛著被風吹舊的蝴蝶結的墓碑前停下。 三年來風吹雨打, 這塊石碑上如同軍人不屈的脊梁,仍舊屹立, 沒有一絲斑駁痕跡。 靜靜看了會,懷玥彎腰,將路上買的一打啤酒放在地上。 “綠島牌的,你最喜歡?!?/br> “盡管喝, 不夠你就給我托夢?!?/br> 書映風找到懷玥的時候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他眼神一頓, 說實話他很意外像她這樣隨心所欲的人竟然也會和普通人一樣癡信鬼神一說。 怔忡間,他視線后移,首先看到碑頂淡粉色的蝴蝶結飄揚下鮮艷如血的紅色五角星,隨后才看到板板整整的鎏金大字。 豎著一排是徐可烈士之墓, 右側是威爾市萬??h人, 隸屬華夏人民解放軍,建于七三部隊這樣的一行字, 左側是建碑政府名字和忌日時期。 沒有照片,沒有生辰。 僅僅只有一個名字,和一朵風吹雨打下變得發白發舊的蝴蝶結。 書映風拿出原本插在兜里的手,挺直背脊, 表情嚴肅起來。未幾,沉默視線緩緩挪到碑前的懷玥身上, 他想他終于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本來就隱約往這方面猜想過,現在終于被印證,書映風心中總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好似心臟被人捏住,卻又在見到她的一瞬被釋放,時時刻刻因她而震撼詫異。 換句話來說,是枯燥無味像一灘死水的生活,在這樣波瀾壯闊的她面前死灰復燃了。 用波瀾壯闊形容一個人很怪異,只是書映風實在找不到更匹配的詞。 她的確像一片汪洋大海,聲勢浩大地在平靜中掀起狂風巨浪,勾勒出波瀾壯闊的氣勢。 這段短暫相識的時間里,更多時候他都是從社會新聞或者路忠口中發現懷南如何如何,旁人所見披著假身份的她是花心浪蕩,也有人稱她是違法秩序的罪犯,可誰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鐵血錚錚的軍人,為了一樁案子無畏前行,哪怕成為渣男或通緝犯,哪怕自己的名字永遠不能被得知,她仍然義無反顧。 他一直沒說話,就這樣默默凝視著眼前這道略顯孤寂的背影。 書映風忽然記起來,剛進入陵園時廣場中央一塊偌大的大理石石碑,上面寫著這樣一行字——【忠骨埋青山,英名留萬骨。英勇獻身,光耀人間?!?/br> 他從沒來過威爾市的烈士陵園,盡管這里埋著近代無數英雌英雄,這種地方也從來不是游客選擇之地,說什么光耀人間,其實他們孤孤單單無聲佇立在這里,能記得他們的永遠只有戰友,而無數個無人悼念的日夜里,他們永遠寂寥。 書映風心臟仿佛被針刺中,莫名有些酸澀。 很想問一句徐可是誰,他動了動唇,最終還是選擇不問。 無盡的沉默綿延里,不知過去多久,他終于聽到懷玥平靜而冷淡的聲音響起。 “我進部隊時就認識她了,她是個很皮實也不怕疼的姑娘,摔在泥里我要喘一口氣,她半口氣就能,進行攀爬訓練從三層樓高的地摔下來斷了腿,眼淚都不會掉一顆。后來新兵訓練完成,她分到了其它部隊,我們就沒見過?!?/br> “再次相見是我二十一歲的時候,那時她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出色的狙擊手,出色到盡管突擊兵考試差強人意,旅長依舊破例錄取她進隊。我們又成了隊友,還是上下鋪?!?/br> 書映風安靜傾聽,她的話明明已經輕輕消散,卻像塊石頭一樣壓在人心上。 僅只言片語,就不難想象徐可是一個怎樣優秀拔尖的人才。然而這樣的人,一抔黃土,一塊石碑,幾個冷冰冰的字便決定了結局。 猶豫著,書映風慢步上前,側眼看向她,還是問了一個問題:“那她是怎么犧牲的?” 書映風不笨,碑文上顯示徐可于2021年12月3號犧牲,今天并不是忌日,況且鶴山事才結束,她迫不及待過來肯定有原因。 “是因為鶴山那幾個外籍嗎?” 懷玥對他的敏銳感到意外,側頭抬眼,意外撞上他頗為嚴肅又惋惜的視線。 怔了怔,她彎起唇角。 “她犧牲之后,我發誓一定會幫她報仇。那時候我以為這一天或許是在我退役之后,或許是某次執行任務碰上,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有點猝不及防?!?/br> 懷玥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從兜里掏出兩顆血淋淋的眼珠,滾圓的眼珠子上沾著雜草灰塵,她一點點拂干凈,然后彎腰,將其放在啤酒旁邊。 她站在微涼夜風中,背對著書映風,青紫密布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痛快淋漓的笑來。 “徐可,我挖了她兩只眼睛賠給你。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覺得不夠,就托夢給我,我把她背后的人一起干了給你送行?!?/br> 懷玥以前從不信鬼神。 在她的觀點中人死不過一把土,死后無論生者如何歌頌他們豐功偉績,無論撲在墳前掉多少眼淚,散了就是散了,可她重生過,她的靈魂穿越空間維度到達另一片全新的土地,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于是不得不開始相信世界是奇妙的。 就像她每年都會來看一次徐可,威爾市12月份差不多已入冬,每每那天總是陰雨連綿,細雪翻飛,但當她和隊友們拎著酒來看她,不管白天黑夜,密布陰云總會散去,朝這座陵園里萬千石碑灑下最溫柔的日光或月光。 那時候隊友陳婉總是又哭又笑地說:“是她在看著我們吧,該死的家伙弄這么煽情,還不如下雨呢!搞得我掉眼淚都不能拿下雨當借口?!?/br> 懷玥相信,也許逝去的人轉世重生繼續在茫茫寰宇中的某顆星球上發光發亮,又也許某些執念未消的人會成為宇宙的一部分,在曼妙無比的星海中俯瞰好友家人,默默守護。 這么想著,懷玥俯身拆開啤酒,然后分了書映風一罐。 噗嗤一聲,水汽聲響起。 她拉開易拉罐的環,和他碰杯。 “你不需要惋惜,她肯定已經在另一個世界更自由地翱翔了?!闭f著,懷玥一飲而盡。 這趟軍旅包括上輩子的警察生涯中,無數戰友犧牲,她不是沒親手送走過關系更好的人,但從不喜歡日復一日沉浸在悔恨當中,甚至讓仇恨或思念成為一切驅使的動力,她很清楚,自己能做并唯一要做的就是繼續去完美大家踏入這兩份職業時的初衷。 無論當兵還是當警察,所有初衷只有一個——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