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尤斐坐的時間有點久,換了個姿勢,伸了伸腿。臺上的陶臻臻又跑去對主持臺詞,好像一刻都不能停,塞的滿當當的。 桐州回來之后,尤斐聯系陶臻臻,她依舊像之前那樣,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上課坐的遠遠的,下課就忙前忙后。他實在沒有辦法,終于逮著今天的機會,等她這邊排練結束堵住她,因為他無旁貸地認為陶臻臻的這個心結真的只能由他來解了。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無聊,他打了會兒游戲,發現臺上的人都解散結束了,陶臻臻此刻正以一種逃難的姿態匆忙沖出禮堂。 尤斐一個箭步一躍,大步跟上,見陶臻臻依然沒有停住的趨勢,只得大喊一聲:“陶臻臻,我都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陶臻臻被這帶著南方腔調的大喊震住了,轉過身定在原地,周圍原先流動的人群也突然變的靜止,不明原因的,看熱鬧的,帶著奇怪笑意的。 尤斐快步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陶臻臻粗暴地一把拉住往外拽,差點摔了一個踉蹌,狼狽地跟在她后面。 學校外面的夜色小路上,陶臻臻一直僵著臉也不說話。尤斐為了打破僵局,率先開口:“那天馬政課,那女生的話你別放在心上?!?/br> 陶臻臻有點惱怒地看了尤斐一眼,像是被戳到痛處,但隨即輕蔑一笑:“分團委的無名鼠輩,她純粹就是嫉妒,我怎么會和她一般見識?!?/br> 然后憤憤地看著尤斐。 尤斐有點好笑地說:“喂,我沒有對不起你,而且明明是你對不起我好嗎?怎么搞得好像我做錯了似的?!?/br> 這句話又極大的刺激了陶臻臻,她的臉泛上一股蠻不講理的殺氣,好像要把他滅口似的。 “是啊,我是騙你了,對不起你,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呀?興師問罪嗎?要殺要剮隨便你!” 陶臻臻瞬間爆發,因為激動音量也不由分說地飄高起來,導致夜色小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這段話的內容能讓路人們發揮無盡的想象空間,大家都用同情地目光看著尤斐,好像他是個被女朋友劈腿還苦苦挽留的悲情角色,而扮演那個紅杏出墻還咄咄逼人的人,顯然就是陶臻臻。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這個該死的尤斐,你究竟要坑我到什么時候? 陶臻臻敏感地發覺了周圍的異樣,還好沒有熟人,她臉一紅,心里忍不住咒罵著,頭也不抬地繼續朝前走去。 尤斐訕訕地跟在一旁,只是弱弱地辯駁一句:“這又怪我嘍?” 一臉無害,最是禍害。 陶臻臻即刻拋給他一個兇狠的小刀加白眼,尤斐知趣地閉上嘴巴。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足夠恢復冷靜,來到一個僻靜的小亭子,陶臻臻剛剛一通發泄,氣順了許多。 她開口說話,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望著別處,神情凝重。 “對不起?!?/br> 沉默了幾秒鐘,尤斐竟哈哈大笑起來。 “陶臻臻,e on,能不能不要這么苦大仇深,什么對不起的,別人都以為你背叛我劈腿了呢!” 尤斐的玩笑并不合時宜,陶臻臻正心情沉重,被他這樣調侃又羞憤又惱怒,一下子站起來。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既然你好端端的,那我先走了?!?/br> “喂喂,別這樣嘛!我們好歹還是盟友,有話好好說?!?/br> 盟友?陶臻臻苦笑,他們的烏龍聯盟,從一開始就是她心懷不軌的產物,現在大局已定,他們的聯盟早就破滅了。 尤斐拉著她重新坐下,還是一副笑容滿滿的樣子,卻讓陶臻臻很不爽,同樣算是失戀吧,他怎么還是這副無所謂的賤態度! “你不用一直躲著我!其實我一早就有數?!?/br> 陶臻臻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后又恢復了那種苦笑的神情,早知道晚知道或者不知道現在又有什么差別,但轉念就很好奇,他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還會一直沒有戳穿自己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當然是看出來的噢,其實我有感覺,那天許穆馳在球場上也和我說了一些,后來幾次下來,我就更確定了?!?/br> 原來是這樣,陶臻臻不禁在心里暗罵自己愚蠢,確實事實也挺清楚的,只是自己自欺欺人。 “那你為什么一直也沒說?” “我那時候想的是我和尹碩大家可以公平競爭一下,所以也沒必要說的那么清楚?!?/br> “就這么簡單?” “對啊,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我就是想和你說,你別因為這個事就不理我了,我沒有怪你?!?/br> 尤斐的簡單和大氣像是一道光照進了陶臻臻孤獨已久的心里。 第一次有人,對她的不坦誠甚至壞念頭那么包容地一笑而過,并不因此討厭她,遠離她,還特地反過來開導她。她為自己的直覺慶幸,從第二次和尤斐坐在咖啡館里相談甚歡后,她就把他劃為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感知。 “陶臻臻,我和你做朋友,并不是因為你和我的,呃,有‘利益關系’。你不覺得你挺有趣的嗎?我欣賞你的性格,勇往直前,為了喜歡的男孩子可以那么執著地去追求?!?/br> 眼睛酸酸的,陶臻臻知道這是感動,她從來都不缺別人的贊美,卻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我喜歡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的性格!當性格被人欣賞時,代表著人格也被人承認。因為欣賞你的性格,才放心你的為人,才會那么寬厚地包容你的一些小心機小算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看著不會讓一切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