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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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 青瓦在奏樂,水池在開花。 三皇子依舊焦灼地等在殿外,只是頭上撐起了一把明黃色的油紙傘。 握著傘柄的是大太監劉洗,在他們二人身后,那些宮女、太監、侍衛便沒有這般待遇了,非但頭上沒法子撐起油紙傘,甚至連臉上的雨水都不敢抹掉。 宮里有宮里的規矩,若是胡亂動作,下場必然凄慘! 三皇子此刻沒有心情關注這些因為自己而不敢避雨的奴才,直勾勾地盯著那扇高高的殿門,皺眉道,“老爺子怎么這么久都沒召我進去?” 劉洗眼簾低垂道,“圣上本就沒有傳召殿下前來?!?/br> 三皇子面色發青道,“就算他先前沒有傳召我的意思,但四弟進去之后,怎么著也該有了吧!” 劉洗看著鞋面上的幾滴水漬,不輕不重地答了一句,“許是四皇子殿下忘了?!?/br> 三皇子的臉色變得愈發鐵青了一些,憤憤道,“他敢!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敢忘記了,我……我非得把他摁進牛棚里,糊他一臉大糞不可!” 劉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忽地雙耳微微一動,似乎聽見了什么響動,然后回頭朝著宮城之外極遠處天邊望了望,輕聲說道,“再等等吧,很快就能結束了……” 三皇子不明所以地看了劉洗一眼,又循著劉洗的目光望向宮城之外,卻并沒有瞧出什么名堂,癟了癟嘴,扭頭繼續盯著那扇殿門,煩躁不安地等著那一聲宣召。 可秋雨中那座寬宏的大殿內并沒有傳出什么宣召,就連一絲細語都沒有從門縫里透出。 因為此時大殿內并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在等著一個人開口說話。 有問必有答,更何況提出問題的是站在慶國最高處的那人,誰敢閉口不答。 然而,這一次讓很多人都大感意外,立在大殿中心位置的那個少年真的沒有回答。 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還是不想回答,又或者故意賣個關子? 殿中許多大臣都緊鎖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有處在隊列最前方的左相和右相似乎領略出幾分意思,但因為猜測太過駭人,也不敢隨意開口。 八王爺雖然不明白申小甲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但從慶帝那愈發冰寒的眼神中品味出一些東西,猶豫許久,終于鼓足勇氣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重重咳嗽一聲,側臉對申小甲說道,“想好了再說!” 申小甲咬了咬嘴唇,感受到整座大殿的涼意漸盛,內心有些動搖起來,現在就揭開賭局,確實太過著急了,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妥當,可一想到昨夜小芝眼里的憂傷,想到自己做出的承諾,輕嘆一聲,終是打定了主意,決心豪賭一回,于是向前跨出半步,逼視著高高在上的皇帝道,“我想的很清楚了……大鳴湖案的幕后真兇就是你,偉大的皇帝陛下!” 一語畢,千言萬句喝罵起! “放肆!” “狂悖!” “豎子敢耳!” 群臣激憤,皆是指著申小甲的脊梁骨,惡狠狠地怒罵著。 左相魏長更與右相謝忠卻是依舊保持著沉默,似乎毫無加入喝斥隊列的打算。 右相謝忠不站出來還能說得過去,畢竟當初他力挺申小甲擔當辦案欽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時就算他喝斥怒罵申小甲,也不可能撇清關系,只能自認倒霉。 左相魏長更閉口不言,卻叫人有些難以捉摸,若按照常理,此刻正是他乘勝追擊,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但他卻一反常態地將自己置身事外,竟是沒有半點要借題發揮的意思。 這讓素來跟著左相押注的吏部尚書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瞄了一眼仍舊安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天子,立時有些恍然,趕緊對自己那些滿腔怒火的手下擠眉弄眼,搖頭晃腦。 喝罵的聲音隨即小了許多,其余幾位尚書也慢慢回過味來,亦是讓自己的人退了下去。漸漸地,最終只剩下三兩人還在怒發沖冠地對著申小甲指指點點。 慶帝有些厭惡地看了看那幾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揮了揮手,讓侍衛將其拖出大殿,冷冷開口道,“聒噪得很!這般熱血,連別人一句話都容不得,怎能秉持公心為大慶辦事,還是先出去冷靜冷靜吧……” 那幾位大臣面色一白,沒想到自己站出來維護皇帝,最后卻落得這般下場,立時個個都心懷憋悶,敢怒不敢言,如同受傷的小雞仔一般被侍衛驅出大殿。 而其他臣子眼見那幾位同僚如此凄涼,更是不敢再多言什么,乖巧地低垂著腦袋,斂去所有機敏。 大殿再一次安靜了下來,慶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扭臉看向申小甲,淡淡道,“將將忽然落雨,聲音嘈雜,朕聽得不是很清楚,你將真兇的名字重新說一遍……剛才八弟提醒過你一次,現在朕也提醒你一句……想清楚了再說!” 申小甲挺起腰板,不卑不亢道,“不用想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臣便不會再收回,大鳴湖案的幕后真兇就是您!” 慶帝面色陰沉道,“你的意思是……朕殺了那黑臉船家董三?” “不只是董三,”申小甲悄摸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昂首挺胸道,“還有當年的遠王朱元白,以及后面那位到京都行商的倒霉鬼,他們都是被您害死的?!?/br> “荒謬,朕有什么理由要殺他們……而且,朕乃天子,就算想要殺他們,也無需這般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