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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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皺了皺眉頭,申小甲停下了腳步,然后閉上了眼睛,鼻翼微動,全神貫注地輕嗅幾下…… 第二百九十章 欲題新詞贈嬌娘 一縷縷氣味鉆進申小甲的鼻孔之內,無盡黑色的感知世界逐漸被澆淋成鮮紅! 血,很多血,很多人的血! 火,大火,鋪天蓋地的烈火! 焦臭,血rou皮毛被燒焦的熏臭! 短短一瞬,申小甲便從這些氣味中嗅出了某一夜以及某一日的秋之肅殺! 他猛然整開雙眼,抽出背上的火刀,一步踏出,雙手緊握刀把,豎舉火刀于頭頂,內力瘋狂涌出,眼中兩道明月浮出,刀鋒一扭,怒劈而下。 刀光在下落過程中不斷暴漲,至與大地相觸時,已長達數丈。 大地頓然皮開rou綻,裂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申小甲收刀入鞘,盯著新鮮泥土之下的那一層暗紅色土壤,沉思了許久,扭頭看了看大鳴湖,舉步走到岸邊淺灘處,數了數湖岸黑泥上的腳印,忽地注意到某處有兩個方方正正的印跡,似乎應該是放過木箱之類的,兩只手比劃一下,發現大小與之前裝著老叫花那個朱漆檀木箱子十分吻合,立時腦中閃過一道亮光,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越是細想,申小甲越是覺得那個猜測的可能性極大,當即快步跑向北潯橋,東翻西找,終于在橋頭一側尋到兩道車轍印,不深不淺,不大不小,但很清晰。 那一日的血大概有了些眉目,可是那一夜的火因何而起? 正當申小甲緊鎖眉頭沉思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飄來幾句婉轉的輕歌,歌聲清澈卻又帶著幾分滄桑,讓人情不自禁地與之共情。 說是曲子,其實是一首短詩。 詩名相思,乃是詩佛王維所作,全詩四句二十字,雖然簡短,但韻味綿長。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申小甲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因為詩句很短,所以曲子也很快到了盡頭,可余音裊裊,仍在北潯橋上飄蕩。 彷佛輕哼曲子那人覺察到申小甲唱和一般,小心謹慎地從北潯橋另一端走了上來,呆呆地看著橋頭的黑白短發少年,有些悵惘,又有些釋懷。 申小甲側了側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從橋尾走上的那人,有一絲絲意外,還有一絲絲不知所措。 如此婉轉浪漫的詩歌,竟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所唱,怎能不讓他感到意外!而且,這位老婦在和申小甲目光相接的一剎那,居然淌下了兩行眼淚,怎能不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一個女人見到某個男人之后哭了,這種事情并不罕見,天下薄情之人多如夜空繁星,但若是哭泣的女人是個年邁的老婦,這就極為稀奇了,里面定是藏著許多故事。 但申小甲明確地知道自己和老婦絕對沒有一丁點故事,更不會有什么狗血的事故,所以不知該作何反應。 氣氛漸漸變得奇怪尷尬,就在申小甲實在忍不住之際,老婦率先開了口,摸出一張繡帕,用力地按著眼角,輕嘆道,“哎!這人老了,流的淚都多了些,開心時會哭,難過時會哭,迎著風的也會哭……” 盡管申小甲不太相信老婦是因為迎風才流了淚,但還是就坡下驢,順著老婦的話說道,“您這年紀迎風流淚是正常的,鼻淚管已經發生一定程度的萎縮,淚液流通不太暢快,遇到冷風一吹啊,鼻淚管收縮,很容易就淌出眼淚。當然,也有可能是您罹患了慢性結膜炎、沙眼等眼科疾病,這年代不太好治療,我雖然懂一點,卻也愛莫能助,最多開些方子緩解一二?!?/br> 老婦微微一笑,笑容分外和藹明媚,就連臉上的那些褶皺也顯得好看了一些,擺擺手道,“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土之人,便是有病也懶得折騰了……你這孩子倒是個心善的,咱倆素不相識,也想著幫我瞧病?!?/br> 申小甲嘴角微微翹起,勾出一個干凈純真的笑容,有些羞澀地答道,“小子我是聽著您的歌聲有些入迷了,覺得這樣歌聲應該多在這天地間飄揚些日子,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您,我就想到很早就過世的奶奶,心中倍感親切!” 這話前半段沒什么,后半段就說得有些昧良心了,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輩子,申小甲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奶奶,更遑論從老婦身上感到什么親切。 然而老婦聽了之后,卻有些動容,眼角淌出的眼淚也更多了一些,神情激動地連說了好幾個“好孩子”,深吸一口氣,溫柔地問道,“好孩子,老身聽你口音不像是京都之人,是外來的游客嗎?” 申小甲乖巧地點頭答道,“我是從月城來的,到京都主要是想尋兩個朋友,順帶游玩一番?!?/br> 老婦接著問道,“你的朋友找著了嗎?” “還沒有,”申小甲搖搖頭,輕輕嘆息一聲,表情略顯憂愁地說道,“到現在為止,僅有一丁點線索,或許等到今晚之后能有個方向?!?/br> “找到了朋友,就趕緊離開京都吧,那座城是個怪物,不是人能久待的地方……”老婦抿了抿嘴唇,語重心長地規勸道,“平時也少來大鳴湖,最近這邊不太平,多事之秋??!” 申小甲雙眼微微一亮,內心揣測老婦可能知道些什么,當即追問道,“如何不太平?您是住在這附近的嗎?能否與小子我講講,回頭我也好提醒一下身邊結伴同行的其他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