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夜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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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色下,優美的笛樂一曲又一曲,傳遍了玄武湖畔臨時搭建的營區。直到時近子夜,悠悠笛聲才緩緩終止,徒留裊裊馀音,隨著湖波微微蕩漾... 曲終人散后,眾臣各歸營帳安歇。唯有剛剛宣佈散會的青年皇帝司馬紹并未走進營區內最寬敞華麗的一座營帳,而挺立于帳外空地上,露天賞月。 司馬紹身高約有后世公制的一米八一。他身穿黑底綉金龍騎馬裝,雖不是龍袍,卻讓人看得出當朝天子的身份。這是儘管他深目高鼻、貌似混血兒,也不容任何人置疑的至高尊榮。侍立于他斜后方的白衣女子,則是稍早為晚會獨奏多曲的吹笛者,亦即也具有混血特徵的美女宋禕。 這一夜是太寧二年陰歷八月十四(西元324年陽歷九月十八日),中秋節前夕,無云夜空中的皓月只差一點就要形成整圓。司馬紹遙望著將圓之月,忽發感嘆:“要是明晚能在這兒共賞滿月就好了!偏偏,中秋節是家庭團圓的節日,明天不能不回宮去陪母親過節?!?/br> “華林園有個小湖,雖然不如玄武湖煙波浩渺,卻也能讓皇上欣賞到湖邊月色?!彼味B柔聲開解道。 司馬紹搖了搖頭,淡淡笑道:“你還真會避重就輕!朕不信你聽不出來,朕遺憾明晚不能待在這兒,主要為的是喜歡跟你獨處?!?/br> “民女承蒙皇上抬舉,不勝惶恐!”宋禕自謙道。 “你總是這樣誠惶誠恐!”司馬紹稍顯失望,喟嘆道:“這就是為什么,朕昨天帶你到這兒來,昨夜雖然安排你睡在御帳之中,卻寧可睡在分開的地鋪上。今夜,朕也不會命令你侍寢。朕決不會變成另一個王敦!除非你自己心甘情愿,否則,朕不會碰你!” 司馬紹發自內心的誠摯話語帶給了宋禕極為窩心的一陣感動,也令宋禕忍不住含著激動喊出了一聲:“皇上!” “嗯?”司馬紹聽出了宋禕像是有所感觸,立即鼓勵道:“你心中有什么話,儘管說!” “民女想請皇上派給一個鼓吹署的差事,讓民女加入鼓吹署的樂團?!彼味B壯膽直言道。 “你想去鼓吹署工作?”司馬紹頗感意外,訝然問道:“為什么?” “因為,皇上喜歡聽民女吹笛子。只要民女進入鼓吹署,每逢正式場合,皇上就會在鼓吹署的演奏之中,聽到民女的笛聲?!彼味B有條不紊答道。 “朕要聽你吹笛子,何必送你到鼓吹署去?”司馬紹不以為然回道:“留你在后宮,才更能隨時傳喚你吹笛子。你為何要走?如果你不想待在朕身邊,只是不愿侍寢,朕方才已經說了不會勉強你。君無戲言?!?/br> “皇上!”宋禕眼看司馬紹面有慍色,連忙澄清道:“敬請皇上別誤會!民女希望到鼓吹署去,乃是因為,在皇上面前,民女自慚形穢,才寧愿走遠一些,隔著遠距離來報答皇上的賞識?!?/br> “自慚形穢?”司馬紹大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問道:“你美得像是白玉雕成的仙女雕像,一塵不染,怎會自慚形穢?” “再珍貴的玉器,一旦磕碰出了一個缺口,或者一條裂痕,就不算是無瑕美玉了?!彼味B淺淺苦笑著打出了比方。 “誰說的?”司馬紹理直氣壯反駁道:“只要重新雕刻一次,把那個缺口或那條裂痕磨掉,不就看不出來了?美玉還是美玉?!?/br> “問題是,民女自認不潔?!彼味B幽幽道出了心聲。 “不潔?”司馬紹詫問:“為什么不潔?” “或許是因為,王大將軍不常洗澡?!彼味B低頭垂睫,略帶艱澀答道:“民女總覺得,身子給他碰過了,就變臟了!” “噢!”司馬紹啞然失笑,調侃道:“那還好朕這兩天都沒碰你。這兩天朕只洗過腳,沒泡過澡,大概也不太乾凈。幸好沒惹你嫌棄!” “民女怎敢嫌棄皇上呢?”宋禕不由自主嗔道:“民女只是配不上皇上。民女住在華林東閣的時候,每次從窗口望見皇上在華林園中散步,就深深感慨,皇上與民女是兩個世界的人?!?/br> “兩個世界?”司馬紹打趣道:“是??!那時候你在樓上,高高在上,就好比天宮的織女,俯視地面上的牛郎?!?/br> “才不是呢!”宋禕不自覺放大了膽子,坦言道:“那時候雖在高處,感覺卻像在水中浮沉,怎么樣也到不了岸,就好像《博物志》描寫的南海鮫人(類似西方神話中的人魚),只能遠觀岸上繁華,暗中羨慕?!?/br> “你看過《博物志》?”司馬紹頓感驚喜而問道。 “是!”宋禕點頭答道:“民女固然從不曾正式拜師求學,小時候倒還跟著王將軍府的帳房先生認了一些字,后來努力自學,一直很愛看書。王將軍府的藏書,民女幾乎都看遍了?!?/br> “那你可恰巧跟朕是同好!朕也愛看書?!彼抉R紹欣然笑道:“《博物志》雖是閑書,卻是朕非常偏愛的一本書。其中每一篇故事都很生動,往往給朕一種幻覺,似乎故事里的美女就要從書中走出來了。想不到如今,果真有個最美的鮫人躍出了龍門!” “皇上過獎,民女不敢當!”宋禕謙遜道,接著婉言道:“皇上這般喜愛鮫人的傳說。其實,民女想去鼓吹署吹笛,也就是有心要去做皇上的鮫人。要是民女進了鼓吹署,每當鼓吹署為皇上演奏,其中民女的笛聲,就如同鮫人奉獻的珍珠?!?/br> “不!”司馬紹堅定否決道:“朕不讓你去鼓吹署,也不讓你去別處。你這鮫人既然已經上了岸,朕決不放你去跳海?!?/br> “皇上難道忘了,鮫人不能在岸上生活?”宋禕以暗喻方式提醒道:“鮫人不會走路,只會游泳,理當歸諸于大海?!?/br> “不!大??v然寬廣,卻常有狂風巨浪?!彼抉R紹運用同樣的比喻,毅然回道:“朕不會讓朕的鮫人再承受風吹雨打!反正岸上也有水。朕的華林園有人工湖,也有溫泉浴池,可讓鮫人夏涼冬暖。朕會盡心盡力保護朕的鮫人,不再讓朕的鮫人受到任何傷害!” 宋禕聽著,眼眶忽覺酸熱,淚水涌上了雙眸。她竭力忍著,不讓眼淚流溢下來。淚膜滋潤著濃睫下的美眸,顯得益發盈盈欲語、楚楚動人... 司馬紹瞧著心疼,趕緊哄勸道:“別哭!鮫人的眼淚都是珍珠,別讓珍珠掉一地了!” 不料,宋禕聽了此言,反而再也忍不住了!淚珠漣漣滑下了白嫩的雙頰… “唉!朕真是不會說話,才說別哭,就把你惹哭了!”司馬紹一邊懊惱自責,一邊拿出汗巾來為宋禕拭淚。 宋禕則往后退了一步,輕聲推辭道:“民女不配用皇上的汗巾!” “你又來了!”司馬紹數落道:“什么配不配?朕還怕配不上你呢!你不但長得美,而且擅長吹笛,又博覽群書,天下有哪個女人能比?最起碼,朕的后妃就沒一個比得上你?!?/br> “請皇上別開玩笑了!”宋禕輕輕蹙眉回道:“民女如何能跟后妃相提并論?” “怎么不能?”司馬紹瀟灑笑道:“只要朕給你一個封號,你就不再是民女,而進入朕的后妃之列了?!?/br> “不!”宋禕急忙搖頭,懇求道:“請皇上別封民女為妃!如果皇上不肯讓民女去鼓吹署,一定要民女留在后宮,那就請讓民女當一名普通的宮女吧!” “為什么?”司馬紹愕然問道,難以相信,宋禕竟不要多少女人渴望的榮耀! “因為,皇上要治國平天下,就要先做到修身齊家?!彼味B委婉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擔心,封妃會引起朕與皇后爭執?”司馬紹聽出了宋禕言下之意而求證。 宋禕默默點了點頭。 “你這顧慮倒是不無道理?!彼抉R紹坦承道:“皇后既不情愿讓朕留下你,必然更不甘心讓朕給你后宮名份?!?/br> “皇后是為了皇上著想?!彼味B秉公說道:“民女必須承認,皇后猜中了王大將軍的陰謀?!?/br>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司馬紹迅即回道:“朕也曾懷有同樣的猜忌,才一直沒有召見你以及另外那五名少女。但是,當今世上已無王敦,而你既不曾執行他的陰謀,將來也絕對不會為他報仇,皇后還有什么好反對的呢?” “皇后多慮,也是為皇上好?!彼味B以客觀的態度為皇后辯護道:“聽說,皇后是一位溫良勤儉的賢妻良母?!?/br> “那是沒錯!”司馬紹認可道:“她給朕生了兩男一女,三個孩子都很乖,確實是她教得好。朕還有兩個庶出女兒。她對她們倆也很照顧,稱得上視如己出?!?/br> 然而,司馬紹稍作停頓,卻又低聲慨嘆道:“倘若朕要挑她毛病,那還真挑不出來!她并沒有什么不好。只遺憾,朕對她就是不投緣!跟她生了三個孩子,居然還是不投緣!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宋禕聽了,無法接腔,只得保持緘默。 “好了,不談她了!”司馬紹故作輕松狀說道:“夜深了,明天早上還要拔營回宮呢!我們該睡了?!?/br> 說著,司馬紹就帶頭走進了御帳。此時此刻,御帳之內仍然點著燈籠,但輪值夜班的兩名宮女都坐在角落盹著了。 司馬紹轉臉望向宋禕,正色說道:“朕不想叫醒她們,只好由你來伺候朕漱洗寬衣了。不過你放心,除非你自己主動要侍寢,不然,就只是漱洗寬衣而已?!?/br> “是!”宋禕恭順應道。 稍后,在昏黃暗淡的燈籠光影下,司馬紹坐到了既軟又厚的緞面地鋪上,而宋禕則用托盤端來了一杯鹽水、一隻小刷子,以及從保溫的銅鑒缶之中取出的一條溼熱毛巾。她跪在坐著的司馬紹身旁,先讓司馬紹漱口滌齒,再輕輕動手替他擦臉。 剛擦過臉,司馬紹就溫存說道:“今夜天氣比較涼,朕想穿著襪子睡,那就不用洗腳了?!?/br> 不知怎么,宋禕直覺皇帝是不想委屈美女做洗腳的工作,才不要洗腳。這帶給了宋禕滿心感動!但宋禕并未表現出來,只管遵命。她跪著替司馬紹脫去了革靴,又替司馬紹褪掉了綉金龍騎馬裝。等到司馬紹身上只剩內衣和襪子,躺到緞面地鋪上,宋禕就緩緩拉起了錦被,為他蓋上。 當宋禕為司馬紹掖被子時,司馬紹忽然伸右手攫住了宋禕左手的細小手腕。宋禕陡然一驚,卻沒有掙動,就怔怔讓司馬紹的大手掌握著。 轉瞬間,司馬紹開始伸舌舔他握住手腕的那隻纖手,從掌心舔到每一根指尖,再翻過來舔手背。宋禕則呆住了,只能任由他舔… 司馬紹舔遍了宋禕的左手,才小聲開口問道:“王敦握過這隻手吧?” 宋禕點點頭。 “那好!”司馬紹微笑道:“朕的龍涎已幫你把左手洗乾凈了。你右手也來洗一洗!” 宋禕乖乖把右手呈給司馬紹。 司馬紹仔細舔過了宋禕右手的兩面,然后壓低聲音說道:“你右手也洗乾凈了。你要是嫌身上還有什么地方被王敦碰臟了,等我們回宮以后,朕帶你去華林園的溫泉浴池,親手幫你清洗,好不好?” “皇上———”宋禕羞紅了臉,訥訥呼喚道。 “怎么,你今晚還沒洗夠呀?”司馬紹悄聲取笑道。 宋禕猛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掀開了剛剛蓋上司馬紹瘦長軀體的錦被,撲到司馬紹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這是第一次,宋禕發覺,讓一個男人任意撫摸吮舔柔嫩的肌膚,并讓一條堅硬的roubang插入溼潤的體內,竟然可以如此愉悅!她幾乎發出了興奮的啼叫,卻怕吵醒在御帳角落打盹的那兩名宮女,而拼命緊閉小嘴,只讓嗯嗯幾聲呢喃透了出來。 在宋禕心目中,這一夜才是自己真正的初夜!尤其因為,司馬紹堅持要以龍涎清洗禕禕曾被王敦強行玷污的私處,更令宋禕深深體會:所有的污染都清除殆盡了!從此,禕禕將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