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謝敘應了聲,拿起一旁筆桿便落了筆墨, 陸今溪在一旁看著,她本以為謝敘只是戲言一句,原來他確是有意讓她為孩子取名, 可是為何呢? 陸今溪猶豫再三的疑問終于脫口而出;將軍,前幾日,您可曾收到妾身寄去的信?” 話落,陸今溪仰起頭,執著的目光不避讓, 謝敘落下筆墨的手擱了筆,紙,再將書籍放于一側后, 陸今溪視線向下,有幾滴血跡滴落在案幾, 她想起,謝敘前幾日被二皇子當眾刺傷之事, 當時她只以為是小傷,現在一看,這傷口數日都未曾愈合。 謝敘注意到陸今溪的目光終于有片刻是停留在他的傷口上后,揚眉笑了, “溪兒,這般急做甚,我不會食言?!?/br> 陸今溪的視線離開那逐漸擴大的血跡,她的目光對上了謝敘黑沉的瞳仁,輕點了頭。 門吱嘎聲起,復又關上。 景武在外間等了將軍許久,捏著藥瓶和白色繃帶的手心出了汗, 日上枝頭,烈得狠,景武額頭滲出汗, 他等得實在著急,將軍今日歸府前,將手臂上纏好的繃帶盡數扯去,好不容易快要痊愈的傷口再次崩裂, 方才又抱著夫人入屋,那傷口此刻定然又在滲血。 聽見門聲,景武擦去額頭的汗,眸光亮起,幾步上前,伸出手,便要為將軍包扎傷口, 未近前,藥瓶被股力道推開,藥瓶撲通落地,砸了個粉碎, 景武蹲下身撿著碎瓷片,動作很快,不過片刻便起了身, 他轉身,前方將軍身影漸遠,袍角帶起的勁風將周遭露出芽兒的花骨朵壓得彎下。 第32章 謝敘的怒意 陸今溪以為謝敘回府不久便會離開,謝敘卻留在了府中, 天氣日漸燥熱起來, 陸今溪此刻獨身坐在軟榻上,一旁傳來了幾聲響動,隱約有削木屑的聲音,陸今溪對這一幕并不陌生,謝敘這幾日親自動手做了許多孩子喜歡玩的小玩意, 出乎她的意料,謝敘對這個孩子出奇地重視,陸今溪甚至這幾日完全不敢同謝敘同床,謝敘自己也主動地提出去隔間住下, 陸今溪不明白他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委屈自己,他完全還可以再次搬回他自己的房間。 又有幾分響動,陸今溪看著謝敘跨步走來,將手中的物件兒放在了案幾上,隨即他走至她身邊,大掌十分熟練地揉捏陸今溪的雙肩, 陸今溪還是不能適應這樣的謝敘,她還是同前幾日一樣,謝敘還未按捏多久,陸今溪就將人的手輕按住, “將軍,您手臂上的傷還尚未痊愈,您當保重自己的身體?!?/br> 陸今溪望著傷口處,那處的傷口直到昨日,謝敘才在她房中喊了人進行了包扎處理,如今已經不再滲血。 身后不容忽視的氣息終于退開幾步,陸今溪起身,腰間襲上一抹溫熱, 身后是謝敘一貫的冷沉的聲音:“后腰處的傷是怎么回事?” 陸今溪停住腳步, 這幾日謝敘晚間都會為她按揉身體,后腰處的疤痕,他能注意到也不奇怪, 這并不是什么現在不能夠說出口的事情, 她的語氣很平靜:“四年前落水時留下的疤痕?!?/br> 陸家名義上對外宣稱是落水,實際上,陸今溪很明白,她是投了河,現在想來,嫁與煜王有何不好,權勢富貴那人一樣不缺,相貌也更是萬里挑一,對于女子而言,怎么算不上是如意郎君呢, 當時她也是蒙了心,蒙了眼,非要同他對著干,白白吃了不必要的苦頭,如果當時她順從嫁給謝昭離,安靜本分地做好他的妻子,也許她會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 舊事橫亙在二人中間, 陸今溪能感覺到謝敘的氣息沉了幾分,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她都不認為她能明白謝敘心中所想。 就在陸今溪以為謝敘不會有所回應的時候, 冷沉的聲線再一次在耳畔響起:“以后不會了?!?/br> 腰間的大掌收緊幾分,陸今溪感受得到背后炙熱的溫度。 陸今溪呼吸平穩:“四年前中秋夜那晚,我本來是親手做好了月餅要去送給你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長姐,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br> 四年前,正月初一,陸家女陸今溪嫁與煜王謝昭離。 陸今溪側過頭,二人距離很近,面頰幾乎都快要貼在了一起, 陸今溪將謝敘的大掌握住,緊緊地貼在了小腹處, 她能感受到謝敘對這個所謂的孩子的期待,她不確定謝敘對她突如其來的親近是不是都是因為這個“孩子”, 認識多年,陸今溪知道謝敘骨子里其實是很重視情感的人,他對奶嬤嬤很有耐心,對自己的下屬器重有加…… 唯獨對她是個例外,陸今溪認識謝敘不如他的奶嬤嬤早,不如景文景武,甚至也不如蘇苒,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才導致謝敘一直對她保持著她難以跨越的距離。 如今,她有了“孩子”,孩子與父親有著不可磨滅的血緣羈絆,謝敘連帶著對她也多了幾分信任,甚至對她有了幾分憐惜,甚至謝敘愿意提及陳年舊事,因為他的心中難得地終于升騰了遲來的歉疚, 畢竟,曾經,她真的對他毫無保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