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難得與陸今溪共情, 但如今,她要嫁與謝將軍,陸今溪那點心思,便該徹底壓下去。 陸今溪冷淡地看著擋在她面前,臉上藏不住醋意的陸念。 她這是何意? 陸念驕橫,馬上給了她回應:“陸今溪,看在你是陸家人,也是我名義上的二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想結不必要的怨,你切勿再糾纏謝將軍?!?/br> 這語氣,好像那雪兔是陸今溪強逼著謝敘送過來的一樣。 陸今溪目光定定地看向咄咄逼人的陸念,她輕啟唇, “陸念,身為高門貴女,這般話,你說出來,不覺得有失身份么?” “因為一男子,失態出言無狀,你認為合適么?” 陸今溪一字一頓:“謝敘是當朝權貴,而你若是嫁入將軍府,便是當家主母。如若我將今日之事告知父親,父親想必也不會偏袒于你?!?/br> “還有,我本不想多言,但還是要告訴你,謝敘與陸府二小姐從無任何關系?!?/br> “你莫要受人挑唆,白當了這出頭鳥?!?/br> 語罷,冷凝了眼在陸念身后的溫家表姑娘。 風聲徐來,吹起高大男子衣袂。 身形修長,靜立于轉角處的謝將軍一言不發。 陸今溪轉身離開時,猝不及防對上那深不見底的黑眸。 “無任何關系?!?/br> 謝將軍琢磨這五個字,而后銳利目光擦過陸今溪。 后面的陸念心尖一顫,對上壓迫十足的眼神。 鼓起勇氣開口道:“鶴言哥哥,這鳥兒甚是機靈活潑,念兒在此謝過?!?/br> 少女見到心上人的羞澀嗓音響起。 謝敘微挑眉,似漫不經心,對于這個即將成為妻子的女子并無過多感覺。 但,該給的體面他會給。 謝敘道:“不必謝?!?/br> 聲線無多大起伏,而后似又想到什么:“喚將軍即可?!?/br> 陸念愣神,男子語氣輕淡,但偏是如此,強硬得由不得人拒絕。 陸念帶幾分不甘心,先前來的喜悅消散大半,低頭應“是”。 鶴言是謝將軍的字,她如此喚鶴言哥哥,也是為了跟未來夫君親密些。 陸今溪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二人眉目傳情的模樣。 她沒有興趣看這風花雪月之事。 偏偏景武攔在她面前。 溫家表姑娘一直躲在后不出聲,到底是她有眼色,拉了陸念行禮離開。 陸今溪靜默,看著眼前的景武,又將目光轉向挺俊如松的身影。 謝敘頜首,景武會意,將手里提著的小東西遞了過去。 陸今溪眼見著黑不溜秋的小兔被景武提著后頸。 不適地踢蹬黑短腿。 謝敘見眼前女子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黑兔,似是歡喜的模樣。 “這黑兔皮毛油光水亮,好養活?!?/br> 景武討好地遞上黑兔,這是將軍聽了人回稟陸二小姐不要雪兔后,又趁著夜色去獵的。 瞧這活蹦亂跳的模樣,精神足得很。 陸今溪并未伸手接,眼中不解:“我為何要養?” 景武遞了半天,手肘泛酸,乍一聽這話,愣神。 “這是將軍親自去抓的?!?/br> 景武半天想出這么一句。 其實他有點回過神來,將軍可以獵一堆小玩意供人挑選。 但著實沒有必要單獨為一人獵。 陸今溪不語,明擺著就是不接。 謝敘:“你從前不是很喜歡么?” 突然從謝敘口中聽到他談及從前,可謂稀奇。 陸今溪眸光微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被她還回去的舊物。 忽而明了些什么,輕笑出聲:“將軍,那只兔子早就沒了?!?/br> “您貴人多忘事?!?/br> 聲線不夠平靜,陸今溪突然對謝敘心生敬意。 為何他次次見她心如止水。 她卻還心有波瀾。 無關愛恨,只是對往事的不平。 陸今溪自問從情竇初開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就都是謝敘。 哪怕他不予回應,只要不拒絕,她就可以次次自欺欺人。 直到,不得不清醒。 一瓢冷水直擊面門,將所有不甘澆得冰冷。 剛才的情緒波動似是錯覺,陸今溪平靜下來,沉聲道:“將軍,如若無事,我就先離開了?!?/br> 剛要踏出,大片陰影打下。 手腕一緊,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摁在墻上。 “退下?!崩涑恋穆暰€隱含不悅。 陸今溪眼尾氣得發紅,望著景武退下后,便狠狠看向謝敘。 “你還想要如何?” “煜王反叛,我救下你的命;你喜歡兔子,我便獵來;幾次冒犯,我皆既往不咎?!?/br> “陸今溪,你放肆?!?/br> 隨著最后一句話落下,男子身上的冷意毫不掩飾。 靠得太近,炙熱的鼻息纏繞在臉頰。 陸今溪不適地抵住隱約汗濕的胸膛,仰起小臉:“將軍的恩情,謹記于心,多謝將軍?!?/br> 謝敘狠戾的雙眸盯著那一張一合的粉唇吞吐出言不由衷的話。 冷笑一聲:“就這么恨?當年跪求臺階之事?” 縱使她筑起了心墻,但聽到眼前人毫不在乎說出當年之事時。 陸今溪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她還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