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于是他又找到齊頌班級新的班主任,哪知人家警惕得很,無論他說什么,始終要他將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擺出來。 他連拿的身份證都不是自己的,哪來的證據! 他自詡不是個像孫薇那樣胡攪蠻纏的人,因此不會在學校這種地方大吼大叫,說了半天道理,把他所零星記得的關于齊箏和齊頌的信息都說了出來,但人家就是不愿意把齊頌叫來。 最后齊承坤面露怒容,看上去十分可怖,那年輕老師才說道:之前有老師不按規章制度辦事被舉報了,現在風聲緊,我們做事得按規定。 她到底還是比原先的班主任厚道些,甚至沒將齊頌不在學校的事透露出來,畢竟這是齊箏這個真正的家長特意交待過的。 齊箏曾經為了齊頌硬剛家長的事在她們老師間廣為流傳,她自然也有所顧慮。 于是折騰了半天的齊承坤無功而返。 他除了有點不解外,倒沒有感到多么的急迫,心里還想著等個合適的時機再去一趟她們的出租屋。 可就在他自我安慰吹著口哨回家時,意料之外的事卻發生了。 齊承坤看著圍在他出租屋門口的三人,從滿眼陌生到逐漸喚起了深處的記憶。 他們是孫薇娘家的親戚。 *** 斷斷續續拍攝了半個多月的視頻,齊箏終于在這幾天剪輯完成。 這是她在做好賬號轉型的決定后,準備發布的第一條內容。 她翻遍了全網才總結出一套從日常植物中提取顏料的方法,挑選了最常用的素雅三色,從顏料的制作,到用國畫的筆法與現代的畫風,繪制自設的古代名家形象的畫作,都拍攝了大量的素材,并且去除網絡上爛大街的慢節奏文藝視頻的拖沓通病,結合短視頻節奏,剪輯成短短的一分半。 雖然只有一分半,但這絕不比剪輯半個小時的視頻要省事。 當她平靜地將視頻點擊發送時,她心中其實已經對這個視頻的熱度有了一定的信心。 但最終能達成什么效果,她其實還不能做一個準確的預估?;蛟S只是多幾十個點贊互動,或許是幾百個,但最差也不過如此。 她忙完這些便沒再打開軟件,伸了個攔腰站起身。 窗外是nongnong的夜色,夜半的天氣也越發冷了,但她還是開了窗。 她這幾天除了上課就是在為視頻做準備,忙碌時好像連周邊的空氣都顯得凝滯。 可沉浸式的忙碌很快又要被打破,因為按照她的計劃,這幾天債主們大概率已經找上齊承坤了。 他們是孫薇那邊的親戚,因各種原因不會太為難齊箏和齊頌,但如果碰上的是齊承坤就不一樣了。 她前段時間特意挑好時間點,將齊承坤出獄的事以及跟蹤得來的他的一切常去地點透露給了他們。 這么多年討債的憋屈也該有真正的釋放口了。 齊箏點開手機上的監控app,安裝的攝像頭還算清晰。 前些天一直沒有人出現,但就在周四這天下午,齊承坤終于出現在了攝像頭里。 他賊眉鼠眼地來到她們家門口,從正常敲門,逐漸失控地大力起來。 最后又是他被驅趕的結局,但這次他堅持對著門口大罵。齊箏聽不到,只靜靜欣賞他猙獰的表情。 周五,齊箏起了個大早,對著鏡子認真地描畫自己的臉,最后呈現出的便是一副她有史以來最柔弱的模樣。 還不錯的新皮膚。 齊箏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發現連這么沒有感情的表情都顯得楚楚可憐,便十分滿意。 她收拾好走出宿舍樓,太陽甚至還沒完全升起,空氣是她許久沒聞到過的清晨獨有的清新。 或許這樣的清晨并不適合與任何一個人會面,但相遇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她還沒走出校門,就透過鐵制大門的縫隙,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夏念森。 他正靠在側門外,指尖繚繞的煙霧攀著他搭在石像上的手臂緩緩上升,將他的面容也遮了大半。 他黑色襯衫的領口直開到胸前,裸露在微涼空氣中的胸口上,分布著些隱隱約約的紅痕。 齊箏從這個方向看到他正閉著眼打電話,也能聽清他說了句校門口,送過來。 很言簡意賅,說完便果斷地掛了電話,抬手揉了揉眉心。 只是十分不巧,也不知他是否是感知到了有人在靠近大門,突然側頭朝齊箏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平日如鷹隼般的眼睛沒有因醉意而削弱其中的那份銳意,仍舊極具穿透性。 齊箏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步調朝門口走,很快兩人間就只剩下了不到一米的距離,只不過彼此隔著一道冰冷的鐵門。 夏念森的眼睛因熬了整夜而通紅,此刻正死死盯著齊箏的臉,情緒莫辨。 齊箏看清他凌亂的頭發,也看清他曖昧的胸口,卻只一掃而過。 她并沒有被這個插曲影響,靜靜地刷開出口的機器,按照既定路線離開了。 整個過程恐怕還不到一分鐘。 夏念森始終沒有轉頭,一直保持著側首看著校內的姿勢,直到剛才電話聯系的朋友來到身邊喊他的名字。 夏念森手上的煙一直在燃燒,火星觸到了他的手指,引發了微弱的疼痛。 他在等待對方給自己刷門禁卡時,那只垂在身側的拿煙的手,漸漸掐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