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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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家的事兒京圈頂層里都有所耳聞,當年牧家也算是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加上牧老爺子及夫人伉儷在藝術屆的地位,牧家破產一事多少有人關注。只是沒想到,這家人這六年沒什么消息,再次出現竟是牧家從不露面的大女兒帶來的。 齊戌話中帶著不屑一顧的調侃,季嚴凜沒說話,眸色沉沉的抽著煙。 當年牧家破產,他并不在,也偏偏只那時候不在。 會客廳氤氳著淡淡的煙味,餅已經拋出去了,卻沒人上鉤,齊戌揣不透季嚴凜想什么,一雙狐貍眼在季嚴凜身上晃悠,干脆自己繼續講下去,“不過,二哥你猜這次幫牧回白搭關系的是誰?” 季嚴凜雙指夾著煙,猩紅煙點在他指尖忽明忽暗,懶得猜,揚了揚手,示意他繼續。 齊戌笑了笑,眼里帶著些試探,“上個月,奇家的公子奇雩搭了杜家的關系見了我一面,說這是他老丈人,老丈人開了口,他不得不走個過場。求人幫忙還心不在焉,你說好笑不好笑?這忙,你說這忙我幫還是不幫?” 齊戌原本沒把這點子小事放在心上,但今天這位牧小姐的到來,和季嚴凜的反應,倒讓他很難再將牧家的事兒當小事兒。 季老爺子原本的碑出現了輕微的裂痕,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至于季嚴凜這么急吼吼的找設計師么? 多年商界沉浮,人心猜忌,齊戌敏銳的察覺了其中的變化。眼下齊家老爺子驟然離世,他明面上是得了話事權,但能不能抓穩還兩說,季齊兩家聯姻促成在即,他不得不小心些。 季嚴凜轉著銀質打火機的手一頓,瞇了瞇眼。白色濃霧浮動在兩個男人之間,竟誰都看不清誰的意圖。 人在利益面前,沒有純粹的發小這一說。他的一舉一動于齊戌而言早就不再單純,而是利益盤根錯節間產生微妙變化的征兆。 北季南齊,注定亦敵亦友。 季嚴凜不由得輕笑,看來今天幫齊三在齊家站臺,除卻祭奠齊老爺子,倒是憑白浪費了半晌的時日,竟試探到他頭上了。 “我還沒閑到管你家承包樓盤的事?!奔緡绖C摁滅了煙,音色比往日涼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拿起大衣,準備走了。 齊戌哪里能懂他心中所想,只當這話是不庇護牧家和那牧小姐的意思。 齊戌笑意不減,跟在身后留他,撮合意味明顯,“二哥,司辛試了一天的衣服,你不留下吃頓飯?” 齊戌以為話說到這份上,兩人便算是說開了,不曾想,季嚴凜頭都不回,端著客套: “齊三,我說過了,我對那十套高定不感興趣?!?/br> 齊戌笑容凝固,面色陡沉,“二哥,你究竟什么意思?!?/br> 季嚴凜兀自走了,沒再說話。 — 晚上七點,牧念河被王叔送到樓下,王叔看著她上樓才開車離開。 牧念河掏出鑰匙開門,發現朱玉給她傳了個消息。 “親愛的,最新消息,趙衡前夜喝多了,把給張先生的玉石料子刻壞了?!敝煊裾Z氣有些幸災樂禍,她猜測趙衡這次約莫著是要完了。 牧念河心里也是這么想,卻也擔心起張先生不會善罷甘休,“那客戶那邊怎么說?” 朱玉:“不知道,我沒聽到有找茬的消息?!?/br> 是么?她心里疑惑。那張先生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牧念河還是不放心,第二天提前半小時去了工作室。果然看見趙衡灰頭土臉的從肖乾的辦公室出來,像是被罵了。 “你說他能被開了不?”朱玉端了杯咖啡,倚在她辦公桌前,音調都帶著悅色。 趙衡這人風評不好,在工作室嘴過不少小姑娘,什么“減什么肥,女人有點rou男人抱著才有手感”“小佳那屁股是大,女人的典范啊”諸如此類的言論,幾乎沒有沒被他嘴過的。 牧念河想起某次趙衡喝多了對她開腔,問她和男友一夜幾次?爽不爽? 她當時正回放客戶的訪談,直接摁開了錄音筆,隨后拿著給肖乾,希望工作室能開了語言性sao擾慣犯,但肖乾沒作為,理由一是趙衡有才難得,而是她證據不足,這話做不得什么。 后來趙衡見自己沒得到處分,便愈發過分,好幾次往她身邊湊,做些似是而非的肢體試探,讓人抓不住什么證據,專門惡心她似的,她反倒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次肖乾會處理趙衡么?她心里并沒有朱玉那么樂觀。 趙衡的處理結果是下午出來的,果不其然,一份檢討,扣三天工資。結果出來的下一刻,眾人便看見趙衡又哼著歌去工位上打游戲了,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我靠,關系戶吧這是?!敝煊裉吡讼伦雷?,義憤填膺。工作室其他被趙衡語言性sao擾過的行政小姑娘也爆了粗口,罵這毒瘤怎么還不走。 牧念河沉出口氣,看向肖乾的辦公室。 中年男人的辦公室百葉窗并未關上,像有意叫人看到似的。牧念河和肖乾驟然對視,靜了靜,自己先面無表情的移開了眼。 肖乾對她有恩,當年她孤身從徽城來京市打拼,是肖乾第一個向她伸出橄欖枝,給她引薦了如希的單子。 他是個好老板,對她有知遇之恩,這份恩情她一直記到現在。但是近幾年,肖乾卻是越來越有問題,連趙衡這樣的人也能饒過,這真的很難不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