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獨處，幾乎沒有距離的密切互動，這是第一次。

    符光泰跟著方穎的步調瀏覽，頻頻關注女孩，卻發現自己反常，找話題不似平常那么自然。

    「你對社會學的書很感興趣？」

    方穎閱讀目錄，翻閱幾個小節之后闔上書本，沒有放回去。

    符光泰自然伸手接過去。

    方穎抬起眼睛，笑笑的。

    「不需要氣音說話沒有關係，這里是書店，不是圖書館?！?/br>
    符光泰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方穎彎起眼睛，沒有聲音卻明顯好心情。

    「你也一樣吧，畢竟我們是同學?！?/br>
    符光泰微挑眉梢，聆聽方穎繼續說。

    「水利是所有工程類學門里，最重視社會福利的科系了?！顾p笑一聲，「你說是不是？」

    他直視著她，像亟欲捕捉她話音里外的每一分意思。

    方穎露出有些害羞的微笑，輕巧移開視線，低笑說「當然，這話只能跟同圈子里的人說」。

    她瞳孔里閃著光。

    恍惚之間，符光泰將眼前的她，與兩年前初見的高中女孩重疊。

    「你很早就決定讀水利系嗎？」

    「最初是想讀都計，但據說大部分人，沒離開業界的人，最后都以轉建筑師為目標。是大環境和業界生態促使，卻不符合我職志?！?/br>
    「你的職志？」

    「從一而終?！古⒀鲂θ?，「理想是報讀碩士時，不需要為了現實處境更改志向?！?/br>
    他們四目相對，符光泰笑了。

    「我好像可以明白，你說的『從一而終』?！?/br>
    轉了個彎，他們默契地回到展示主題選書的平臺。

    「這些應該怎么整理？」

    「很簡單，相似主題鄰近擺放，越新的書、越近期出版的書靠近中心和易拿取的位置?！狗椒f說的同時一邊動手，「其實呢，最重要的是保持整齊?！?/br>
    「我來幫你?！?/br>
    方穎立刻伸手，制止了他。

    「你這么熱心，方淇姊姊都不需要煩惱招不到員工了?！?/br>
    符光泰盯著自己，方穎笑起來，緩解些微尷尬的氣氛。

    「你在旁邊看，想說話的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了?！?/br>
    方穎說，自己在書店上班的樂趣，就是隨時私藏自己感興趣的書。

    整理過程中，果然留下了不少想要的書目。

    「謝謝你幫我拿著，要是堆在一邊，整理會變得困難許多?！顾χ乐x，說「幸好有你」。

    符光泰覺得心膨脹起來，又不確定若為此喜悅，是不是過度慎重看待女孩隨口的友善言語。

    「我三點下班，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收到方穎的邀約，符光泰驚訝大于欣喜。

    這是遠遠超出預期的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