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可是……” “若月放心,我會去找到那東西的,不過不是現在?!鼻鄰V陵在想,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就望向姑娘,“怎么了?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白若月搖搖頭,“我只是覺得,總是要找到才好啊?!?/br> 看來她不曉得。青廣陵道:“待我捉到狼妖,就去找。屆時讓若月看看我的龍身?!?/br> “我……我才不要看。那……那有什么好看的?”好好的如玉公子不瞧,偏要去瞧什么真身呢? “我瞧過若月的真身,覺得可愛?!鼻鄰V陵道:“給你瞧了我的,才算公平?!?/br> “你還有心情說笑!”白若月氣鼓鼓地鄙夷了一句。 見她這副為自己擔心著急的模樣,青廣陵覺得有趣極了,他抬起手掌,掌心落在姑娘頭上,輕輕揉了一下,“你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什么???” 他垂眸瞥了一眼她脖頸間露出了一小段紅繩,心里只有一個念想,其實,不解開,也是好的。 “我,我們去吃飯吧。你想吃什么?”說話間,兩人已走到了一處鬧市。 “若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br> 星羅棋布的水系上,分布著各式各樣的橋,有木橋,有石頭橋。兩人站在地方,剛好是座極寬敞的石橋,這橋面足足可容納兩車并駕齊驅。不過眼下這時候,橋上無馬車,只有早點鋪子。 白若月指著一個鋪子說道:“這蕭家餛飩是前朝李唐時傳下來的,味道不錯?;蛘?,吃熱湯面呢?” “好,你定?!?/br> 兩個神仙,擇了一個靠橋欄桿的桌子,對面而坐,如同人間的小夫妻一般,于臨安的清早吃了極平常的一餐熱湯面。 城樓晨鐘響起來時,白若月吃完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抬頭時,看見桌子對面的廣陵君一直看著自己。 她拿著絲帕擦了擦嘴,“我臉上有東西?” 青廣陵搖搖頭,“只是覺得人間真好,煙火氣里有五谷飯香,有人在我眼前?!?/br> 有人在我眼前。 白若月覺得這句好似在說自己,可自己又不是人。她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青廣陵,“所以,廣陵君也羨慕人間,想做一回凡人么?” “并不想成為凡人?!蔽抑徊贿^是想和你在一起。后半句他沒有說,由望向石圍欄下的河面,指著不遠處的船說道:“這里有游船,不如今日我同若月去游船吧?!?/br> “我才不要!”白若月嫌棄道。說完,她看向青廣陵,見他一臉懵懂,才想起來,天上神仙是不過中元節的,提醒道:“你瞧水面上的是什么?” “荷花?”青廣陵定睛一看,水面上飄著許多白色、粉色的荷花燈,有的已經熄滅了,有的還亮著點點星光,“是荷花燈?!?/br> “過了七夕,就沒人會游船了。船上的人,是在放河燈,為了趕在中元節之前,接逝去的家人回家,或去祠堂吃一吃貢品,或入夢一聚?!卑兹粼掠纸忉尩溃骸八晕也耪f,我不要和你去游船?!?/br> “是了,我竟然將這事情忘了?!鼻鄰V陵笑了笑,“我既然答應了你,就必會帶你去游船的。這次不去,總有下次?!?/br> 白若月“噗嗤”一聲笑了,她覺得青廣陵偶爾表現出來的認真,總帶著一股憨憨的傻氣,與他玄衣冷面的氣質毫不相符。 “若月笑起來可真好看?!鼻鄰V陵回望著她笑。 哪知那笑容在越發搖曳時,忽就停了下來。因為不遠處,白若月瞧見了一位故人。 橋下,一位公子衣衫不整地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姑娘。他只著了里衣,外面長衫竟然忘了穿,顯然是好似才起床的模樣。是許宣。 他跟著那個白衣姑娘走了十幾步,離得近時,剛好那姑娘轉身走入小巷。他得以瞧見那姑娘的長相。他看清了姑娘的容貌,篤定地搖了搖頭,自顧自說著:“不是?!?/br> 這時,一位老仆拿著一件長衫追上了許宣,“公子?公子?” 那仆人一邊幫許宣穿上外衫,一邊拉住許宣,嘴里叨念著:“公子睡了許多日才醒。怎么這就開始夢游了?哪能大白日的跑出來,跟著姑娘呢?不好,不好。公子快同我回去?!?/br> 許宣好似如夢初醒,看了那仆人一眼,點點頭,跟著他往回走去。 老仆問:“公子到底要找誰?” 許宣面上擰做一團,好似很是痛苦,他努力地想著,可怎么都想不起來,“不知道,我心底是想找一個人的,可……我卻不記得是誰……” “回家吧,那該是夢中場景,并無此人?!闭f罷,老仆扶著許宣走入人群。 白若月站起身來,朝著許宣離去的方向走了兩步,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無限惆悵。 青廣陵跟上白若月。 她駐足,他也停步,望向她目光所及之處,說了句:“我的心上人,心上還有人?!?/br> 白若月懂得這句是何意,她沒有望向青廣陵,仍是看著前方。 前方早已沒了許宣的身影,不過是凡間紅塵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她回復著青廣陵的話,語氣淡淡,“你如何確定你的心上人,是心上有的人,而不是因為旁的?” 她如今思量,也許不是“心上人”,不過是八卦紅繩的“陣里人”。 忽然,姑娘察覺指尖一暖,被人攥住,擱到了玄衣公子的心口。 青廣陵攥著白若月的手指,點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就是在這里,你摸摸看,那顆龍心,不自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