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白若月一聽,猛地站起來,“他本來就受傷了?是發生了什么?”她心里只剩下擔心,其余別的情感,是在默默幫青廣陵找補,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錯過了七夕乞巧之約的。她朝著禪房快步走去。 “你先聽我說完!”司賢扯住她胳膊,“我已給廣陵君敷過藥,能用靈力修補的傷,我也試著去治療了。如今他在休息,你且先聽我說完?!?/br> “師兄,請講?!卑兹粼迈局碱^,擔心都寫在臉上,如今早將失約的怒氣不知拋到哪里去了。 司賢思忖著,他有兩件事要告訴小白,一說廣陵君幫小白取仙草的事情,因為他回來就倒地上了,沒有囑咐不可說,那就說得。而那五葉蓮花印反嫁傷害到廣陵君身上的事情,司賢有私心,既應了青廣陵之語,不讓小白知道,又偷偷覺得,這樣有廣陵君護著小白也是好的,便絕口不提。二來就是奎木狼星宿的事情。 他先將自己的規劃說來,“上回廣陵君同我說,安和有救,他果然做到了。安和身上的蠱毒,之所以解不得,可能因為他根本不是中蠱,而是無意中得了星宿神仙的一念?!?/br> “奎木狼星宿?”白若月有些印象,這事青廣陵說過。 “嗯?!彼举t應著,“所以我要帶著安和去會一會這神仙。安和乃是凡胎,去不得天庭,我打算帶著安和回魔界,讓奎木狼下到魔界一敘?!?/br> 雖然白若月舍不得師兄與安和,可想著若是安和能擺脫月圓之夜變狼的折磨,他往后就不必總為此而傷心了。便道:“如此這般甚好,我也希望安和能早日好起來?!?/br> “我們打算盡快啟程。廣陵君的藥,我留給你,仍是一月一次。不過,我留下的藥,至多不過半年,半年之后,你到魔界來找我,我將旁的藥給你?!?/br> 白若月沒多想,以為不過是司賢眼下煉不得那許多給神仙吃的藥,“好,不超過半年,我定會去魔界看望師兄?!?/br> “還有第二件,”司賢望著禪房的方向,“廣陵君這一遭傷得很重。你應當也看得明白,有些事情,全在你?!?/br>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什么是“全在你”?姑娘古井無波的眼睛望向司賢,“師兄,這是何意?” 司賢不想多說了。只拍了拍白若月的肩膀,說了些道別囑咐之語。 不消半日,司賢與安和已經將行李放上馬車。 白若月站在藥廬門口與兩人作別,多有不舍。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安和揚鞭策馬,馬車動時,司賢回首望著白若月,只道了句:“魔界亦是你的家,不管發生什么事,師兄必會在魔界等你?!?/br> 車轍之痕拉長臨安街道,馬車漸行漸遠,而后只余下遠處寒山,近處竹林,悶熱的暑氣間,忽有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清涼,仿佛是于茂林修竹間,奏了一曲離別。 于臨安城這一遭,白若月遇到了好好壞壞的人,是是非非的事,若有一處總讓她前行后退絕無畏懼之色,那就是師兄司賢與安和弟弟給她的那種兄長、姐弟間的溫暖和義無反顧的信任。 白衣姑娘的手落在柴扉上,將門合上。 裙擺之下,腳步快了起來,屋里有她心上的人兒,還在修養中…… 馬車行出臨安城時,駕馬少年的紅色發帶飄在空中,他問著馬車里正在看著醫書的白衣公子:“哥哥此前不是覺得怕廣陵君傷了jiejie?如今,怎么就放心了呢?” “廣陵君對小白不錯的?!彼举t抬手打著簾子,沖著安和一笑,別有意味地說道:“不出半年,他們遲早會來魔界。過不了多久,我們會再見面的?!?/br> -------------------- 馱碑赑屃,快去找,文中有一個王八,是誰? 許宣:小白娘子果然忘了我了,傷心,傷心。她忘了她把我嚇死了么? 青廣陵:你活該! 第69章 六壬之術 是夜,夜里的臨安亦不涼快,暑氣蒸騰得即是半夜,月下仍有納涼人。 金山寺的高僧禪房里,和尚七濁仍穿著百衲袈裟,盤坐在蒲團上打坐。他的面前擺著一個巨大的木魚,近乎與盤坐的他齊平。 木魚左右并沒有木錘,顯然這不似用來敲的木魚。七濁好似滿腹心事,手里捻著那串一百零八子的佛珠,快速轉動著,自言自語道:“心緒不寧鬧得和尚不舒服無,這不對勁兒,不對勁??!” 果不其然,他話音才落,巨大的木魚上面,較為平坦的地方,忽然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有人拿著一把無比鋒利的曲鑿或者刀劍,在石頭上刻字的聲音,可那木魚明明是木頭做的!顯然,這木魚是被下了仙法的木魚,在傳遞著此界道以外的世界里的聲音。 七濁的手落在木魚的字上,眉毛擰在一處,借著屋里熹微的燭光,他摸著那字的筆劃,面上帶著疑惑,逐字逐字地讀出來:“度朔廣陵……求賜……教?廣陵君?” 和尚的眼中原本的晦澀不明好似明亮了些許,也只是些許,他唇上撇了撇,不大相信,小聲嘀咕,“廣陵君去瀛洲做什么?難道他發現了……”發生了什么,七濁竟不感言。他迷茫地搖搖頭,不可能,又自言自語推斷道:“他不曉得神主隕滅的真相,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那瀛洲之上,還有什么需要他跑這一趟呢?瀛洲、仙草、兇獸。對!他去尋仙草了!” 說罷,七濁猛地站起來,袈裟的廣袖拂過木魚,上頭的字即刻消失了。他將佛珠往脖子上一掛,抬腳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