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如今……怎……么……辦?”白若月額頭已經滲出汗來。她甚至都無暇顧及那捆仙鎖怎么變了樣子。 “你的真身是什么?眼下可能變回去?”青廣陵問。 “白蛇?!卑兹粼聯u頭,她半分力氣都使不得,何況是法力。 她若是變成蛇身,幾日過去也就好了。眼下化不得蛇身,許是要升仙了,這時候身上有這降妖的印,怕是對她仙體不好。 “冒昧地問一句,”青廣陵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將那五葉蓮花印打出來,說:“是不是馬上就要升仙了?” “你怎知?”白若月抬頭看他,有些謹慎。才對上他那雙生得如夜間繁星的眼睛時,忽覺一股靈流沖到身體里,四肢百骸如遭撞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而后,白若月暈了過去。 只見一個銀色五葉蓮花印,從她身上飄出來,游走回青廣陵掌間。 青廣陵抬著手掌,指尖向上一點,五葉蓮花印消失。與此同時,他又長臂一橫,胳膊剛好攔住了要倒到地上的白若月。 抱緊了懷中人,他才幽幽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道:“因為你沒化蛇,只有一種可能,妖的道行要到了,快升仙籍了?!?/br> 青廣陵抱起白若月,朝著簾子里走去。 床榻之上,七層幽藍薄紗與上面墜著的珠石,交相輝映,青廣陵將白若月平放到床上。 他坐在一旁,想著她本將有仙骨,估摸歇息一兩個時辰也該醒了。他靠在屋室里的八角桌前,頭倚在胳膊上,打算等一會兒。 那白衣姑娘此刻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似在一片幽冷深潭里沉睡的神女。他本是無心一看,可越看越著迷。 峨眉淡掃,眼睫微顫,好似睡著了于夢中為什么而捉緊,原本的明眸善睞并沒有張開,可讓人不疑,那樣的眉眼間,該是一段風流艷色,也讓人不疑,那眼睫再顫上幾顫,定會閃出淚來。 玄衣公子的眼睛一路往下看著,鼻尖的起伏,櫻唇的脂色,都不偏不倚生得恰到好處。他不知不覺起身走過去,好似去追尋曾經屬于自己的什么感覺,他手指彎曲,分明的指節在要碰到她潔白無瑕的臉頰時,退縮了一寸的距離。 “我……這是在做什么?”青廣陵自言自語。那手指仍是伸著,只是懸在半空。 未幾,那指尖勾住了白若月的脖子上的紅線,將那個水滴墜子的青魚石拽了出來。 青廣陵右手勾著紅繩,左手喚靈,打在紅繩上,可那紅繩竟似法力一樣割不斷。 他皺了皺眉頭,這紅繩太過詭異。 又抬掌喚出一道五葉蓮花印,點在青魚石上,念了句:“護她?!?/br> 這五行蓮花印,兇可降妖除魔,靈可護佑體魄,之前的一道是將妖打回原形,這一道是打在青魚石上,庇佑她。 青廣陵收了靈力,呆呆地坐在八角桌邊上,一臉茫然地看著熟睡的白若月,又望了望窗外月明星暗的夜空。 不過一日的功夫,他早上還心心念念,說她若是做壞事,就殺妖取石,可到了夜里,卻用自己的靈力和符箓護佑她? 這些毫無意識,又十分口不對心的行為,是青廣陵自己完全解釋不明白的。 他心里矛盾至極,他本來是無情的神仙,怎么會對她生了那樣的心思?他闔上眼,打算念一段清心咒,來洗滌一下內心的動念和污濁。 可清心咒該怎么念?他在靈海里搜索了半晌,也找不到最開始的咒文。 是自己不記得么? 不是。 是自己動念生情,亂了靈臺,亦亂了心。 半個時辰后,青廣陵從反復折磨自己念咒、靜心的束縛中掙脫出來,他張開眼睛,如蒙大赦,喘了一口氣,走到窗前。 他拿過床內側的錦被,蓋在了白若月身上,好像生怕她凍著、冷著。 直到他將被子掩到她下頜時,青廣陵才后知后覺,自己這番又是怎么回事? -------------------- 醋精大boss黑龍廣陵君來了! 青廣陵:雖然我的心和腦并不承認,可是我的身體很愛我娘子。 白若月:有病,有大病啊,這神仙! 青廣陵:太不容易了,終于在娘子那里擁有了姓名!不,有了名字! 第30章 狐仙六么 夜里,胡六幺去了趟金山寺,好不容易才將是和尚身的七濁找了出來。 七濁方才正在禪房熟睡,生生被狐貍叫聲吵醒。 他從窗戶里跳出來,就看見院子里的水井上立著一只九尾狐,正焦急地搖晃著那火紅如簇的九條尾巴。 七濁舉著手掌,行了個佛禮,道:“晦氣!狐貍精跑到和尚廟里叫!你這六界掌司當得果然不講究!” 紅色的九尾狐低頭想“呸”一句,覺得狐身不便,即刻幻化成了人形。 紅衣紅裙,婀娜妖嬈的女子,張開口就道:“呸!同你說了好幾回了,最近夜里不太平,莫要睡覺!莫要睡覺!別在禿驢寺里待久了,就真當自己是驢!驢能睡覺,你能睡么?” 七濁打了個哈欠,揉了揉不長一毛的腦袋瓜子,實在找不出詞來反駁胡六幺。 雖然,他堅信,她說的一定是不對的,可哪里不對,他暫時還不夠清醒,“又,又死人了?” “快走!本來還沒死,因為找你耽擱許久,到的時候就不知死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