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不尊重了？”歸終突兀地笑了下，“你這指控很嚴重啊。我想想看，咱們這契約以靈魂為媒介，如果你認定我魂飛魄散的?！?/br>
    歸終上前一步，毫不示弱地抬頭望著摩拉克斯，笑盈盈地道：“你是想讓我死嗎，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淡道：“并無不可?！?/br>
    這四個字繞了兩個彎，歸終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摩拉克斯這是表示肯定，然后通過魂契感受到他情緒中的憤怒，冷笑一聲：“你又在生什么氣？”

    “你今日所為?！蹦怂沟?。

    “嗯，我今天讓你親了！”歸終說。

    摩拉克斯噎住了。

    歸終看的摩拉克斯素來從容不迫，這般一時無言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見，看著新奇，不由笑了起來。

    摩拉克斯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去，道：“你知我指的并非此事?！?/br>
    歸終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沒有??！我真的不知道?！?/br>
    摩拉克斯輕輕吸了一口氣，平緩道：“惡螭盤繞輕策，輕易不會作亂，卻偏偏在今夜節日時突襲歸離集。退一步言，就算惡螭或有異動，你的眷屬葉芝芝擁有史萊姆網絡，亦可第一時間知曉?！?/br>
    歸終歪了歪頭，笑了下：“猜到啦？”

    “你先在輕策布陣，而后故意激怒惡螭，為的不過是在節日這天作一場秀，其目的，是歸離集子民的信仰?！蹦怂估淅涞乜磥?，“而如今，對你的贊頌于歸離人中口口相傳，皆言你平易近人、智慧與機關出眾。契約有言，歸離集以南包括天衡子民信仰于我，北則信仰于你，你此番作為，是為越界?！?/br>
    歸終垂眸，輕輕“啊”了一聲，然后抬頭瞧著摩拉克斯，非常無辜地一攤手：“推理很精彩，摩拉克斯。但是你沒有證據，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又能拿我怎么樣呢？”

    “你白日才——”摩拉克斯閉了閉眼，輕聲道，“為何？你并未瞞著我，大約已想好說辭，對么？”

    “契約確實以地域劃分信仰?？呻S二地子民交融，信仰的混亂是遲早的事?！睔w終笑著說。

    摩拉克斯道：“確實如此。但你不必如此——”

    “你太強了?！睔w終輕聲道，“我打不過你，論算計也算不過你，最多懂一些機關術罷了。自古工匠能有什么地位呢？到最終，我的‘信仰之力’肯定爭不過你呢，只能搶先撈點好處啦?！?/br>
    “如果你有如此顧忌，大可在契約擬定前提出異議?！蹦怂轨o靜地看著歸終，“而不是一切塵埃落定，再做出這樣的事?！?/br>
    “異議？”歸終笑了下，忽地拽住摩拉克斯的衣領，冷冷地一字一頓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平靜地注視著歸終。

    “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歸終松開他的衣領，后退兩步，和摩拉克斯拉開距離，笑吟吟地說，“憑什么你天生權能就能如此強大，而我卻要拼了命、憑自己的智慧，才能勉強和你比肩？”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瞬間消弭，歸終扭頭望向窗外落雪，沉默不語。

    “你想如何?！卑肷?，摩拉克斯道。

    “這次我并未違背契約?！睔w終沒有看他，靜靜望著雪花落在她桌幾的卷宗上，輕聲道，“至少根據規則，我并沒有遭受反噬。除非你依依不饒，將此事徹查到底，找出葉芝芝聯絡惡螭的鐵證，方可讓我受‘契約之力’制裁?！?/br>
    “你會這樣做嗎？”

    歸終逆光立在窗前，冷靜地注視著摩拉克斯，燭影在狂風下明明滅滅，似乎下一瞬就要熄滅。

    在摩拉克斯目光所不能觸及的地方，歸終寬大袖口中的指尖微微顫抖，不自覺地攥緊。

    ——她不想死。

    ——她來這是尋求活路的。

    這是一場……賭上性命的豪賭，歸終就這樣將把柄送到摩拉克斯面前，大膽地賭他會心軟、會違背魔神的本性……

    去愛她。

    白日的那一吻，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是利用？包括這整段感情，又摻雜了多少小心翼翼和未知的飛蛾撲火？

    事到如今，歸終也不知道。

    或者將時間推移回歸終剛穿來時，她愿意留下，潛意識或許也是為了這樣的一天，知道摩拉克斯或許能為她一退再退——

    摩拉克斯輕嘆，俯下身，將歸終擁在懷里，輕聲道：“我知道?！?/br>
    ——知道她的如履薄冰。

    ——知道她幾百個日日夜夜因為實力脆弱的掙扎。

    賭贏了。

    歸終最后一點心理防線在此刻徹底崩塌，她回抱住摩拉克斯，仰起頭輕柔地舔舐著他的唇。

    然后便是無意識的掙扎和撕扯，等歸終反應過來時，寬大的裙裾褪了大半，兩人一個不穩，雙雙倒在了床榻上，摩拉克斯近乎是立即借力將她桎梏在被褥間，壓在柔軟的絲織枕頭綿綿密密地吻著……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永遠不知道我會什么時候更新哈哈哈哈哈哈。有獎競猜，覺得他們會生米煮成熟飯的扣1，不會的扣2，猜對的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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