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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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肢體斷裂的程度來看,像是鐵鍘所砍。 尸體當然不能在北坊衙門公堂里放太久,草草驗尸后,便被送去驗所保管。這短短的一段路,百姓已將無頭男尸之說傳得滿城風雨。 離僧錄司極近的三仙居,成了謠言首要傳播之地。 “聽說了么,早上死了一個極俊的監工,姓嚴的那個?!?/br> “我前幾天還在街上和他打個照面,居然昨晚就被殺了頭,還被人把頭運到僧錄司里去了。媽呀,真的,我以后都不想打僧錄司門口路過?!?/br>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把僧錄司描述得比陰間還可怕。宋三仙作為裴大人的擁躉,當然不愿客人置喙,便不斷岔開話題。誰知大堂某一角,一個獨酌的胖壯男人忽然重重放了筷子,哼了聲:“這僧錄司,遲早要完蛋,全進大牢!” 他這一句怨懟可并不小聲,引得周圍數人噤聲側目。議論命案是小,詛咒官爺可是大。然而,眾人一看此男子渾身裝扮和那腰間閃爍冷光的金錯刀,便吐吐舌不敢造次。 此人便是金吾衛,陳大耳。 昨夜他提著食盒去慰問老友劉迎,路過僧錄司,因為看裴松不爽而于墻根撒了泡尿,沒承想聽來一段可怖的雙龍戲鳳。今早,那司里果然出了命案。 陳大耳雖然好酒色,但多年來行事都有分寸。衙門里公然行yin,他聞所未聞。在他看來,裴松治下甚疏、本性頑劣,是百姓之禍。然而,今早在劉迎家時,卻聽見瑞娘卻對裴松感激涕零。 “裴大人保了迎伢一條命,這個恩我們這輩子都還不清?!?/br> 陳大耳對此話著實摸不著頭腦。他索性又叫了半斤鹵牛rou。牛rou補膽。陳大耳那昨晚被唬破的魂,在狼吞虎咽中逐漸壯大。吃得正酣時,忽然有人從背后拍拍他肩膀:“這位大哥,我敬你一杯,你敢吐真言!說實話,我也甚討厭那裴松。自從他來,這窟里的怪事越來越多?!?/br> 陳大耳回頭看,原來說話的是一個蓬頭亂發的年輕男子,長得還算順眼,但是穿著過于邋遢?!澳窃鄹梢粋€?!标惔筘葚菥椿厝?。酒酣耳熱之際,那人問:“哎,不過,我看您可是金吾衛出身,這裴松,難道還敢惹金吾衛不成?” “哼,他倒是沒惹我,不過惹了我兄弟?!标惔蠖宦?, 并不詳說,只顧呷口酒。那人也并不逼問,自顧自地嘆:“唉,我沒大哥這么厲害,能以金吾衛之身和那裴松抗衡,我只是一介草民,當然是官要我做甚么,我就做什么?!?/br> “裴松逼你做什么?”陳大耳橫眼。 “他沒逼我,不過,北坊新來的那道禁民間火葬的詔令,可謂是毀了我的營生——實不相瞞,我乃密林中焚尸爐司爐人??裳巯?,我只能去裴松身邊謀個仵作的差職了?!?/br> 噢,原來是個臭燒尸的。陳大耳忽覺得剛與之相碰的酒杯喝來甚別扭,像有股腐氣。他咳兩聲:“兄弟,按我說,仵作怎么也比司爐人體面。對你來說是高升了?!闭f罷,直接對著酒壺呷口酒,“不過,我覺得今早那監工人頭案沒啥可驗的。依我看,多半就是情殺!” 司爐人眼睛一亮,問道:“這是何解?” 陳大耳喝得上頭,索性悄悄把自己昨晚在聽來的那段對話盡數復述。司爐人聽得一愣一愣,嘖嘖稱奇。眼看就過了正午,陳大耳要去值班,便起身告辭。那司爐人連忙說“大耳哥,沒承想案子其中還有這么一段詭事,您的酒這頓我包了!”,哄得那陳大耳笑呵呵地揚長而去。 宋三仙見送走陳大耳,才過來收拾桌子,笑瞇瞇:“宋先生?您又聽來什么好故事,分我一耳朵?” “不可說也?!彼位枵UQ?,把陳大耳剩下的牛rou全吃進肚子里,“吃飽了,好干活喲?!彼L吁。 那天傍晚,僧錄司果然派人來請宋昏。 宋昏拿了喬,說沒有轎子來接自己不去。小廝翻著白眼回去報告,誰知裴大人當真大手一揮,要人抬轎去請,不光如此,還將僧錄司后院里辟出一間空房,布置溫馨得宜,讓宋昏長住。 “從今往后,他就是僧錄司專聘的仵作了?!迸嵊栐孪虮娙说?。 眾人倒也沒怎樣反對。朱府一案,宋昏驗尸手段之高已經證明。如今司里剛好缺個精明仵作,他可謂是及時雨。不過,此人古怪脾氣實在難以捉摸。剛住進去的第一晚,就說自己不習慣獨睡,指明來兩個小廝陪他。 不習慣獨睡,那以前在密林草屋是怎么睡的?偏偏進了僧錄司犯起了矯情病。然而,既是裴大人點名招進來的,誰也不敢慢待。兩小廝只好陪著宋昏,進進出出。一會陪他聊天大笑,一會陪他偷翻院墻,還湊著墻根聽來聽去,不曉得是圖什么。 還沒夜深,兩小廝就被折騰得筋骨散架,抱怨迭迭。裴訓月剛好提了盞燈過來看,便用幾兩碎銀寬慰他們去吃酒。 于是門一關,這間屋子里只有宋昏和裴訓月兩個人。 “從前沒看出你有折騰下人的臭毛病?!迸嵊栐聯チ藷?。 “不是折騰,是叫他們陪我玩兒?!彼位栊?,把搖搖欲墜的玻璃燈放好。 “什么時候能去驗嚴冬生的尸?” “稟大人,都行?!?/br> 她問他答,聽來恭敬,實則不馴。他顯然不像是把好用的刀,可又表現得愿意聽她的話。好像不管她吩咐什么,他都愿意奔赴。那玻璃燈里的紅燭每閃動一下,裴訓月就走近一點。宋昏高過她大半個頭,于是居高臨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