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則鬼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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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降下薄霧,似要下雨般掛起涼風,昏暗的池邊柳條急冽擺動,凌風吹亂發間碎發,瞇著眼,看著昏暗凌亂暴雨欲侵襲的庭院,江宿提燈經過。 只忽然,右側山石后閃出一道黑影,他猛地轉身看去,迎面見那黑影一個猛撞,只一聲“撲通”,燈籠落地熄滅,水池濺起高漲水花,悄無聲息的,又恢復了一片自然亂像。 房外狂風呼嘯,暖閣燭火融著蠟滴搖曳,彎腰將蠟燭吹滅,僅留窗旁一盞明燈,江鏡月側身脫下外衫搭在衣架,歪頭拿下髻上發釵,她低身擱在梳妝臺前,返身正準備拉下簾帷,門外只傳來急促呼喚。 她疑惑的轉身,打開房門,一股涼風涌入。臉上涌出薄汗,雙手袖口也是濕漉一片,宜蘭小口喘息,道:“小姐,江宿失足落水了!” “???”她愕然驚道。 室內重新燃起明燈,一股暖和的湯藥味溢滿房間,站在書案側將一沓畫紙紋樣雛形用鎮紙壓上,江鏡月回身,只在暖色燭火下看到那被?帕蓋住頭、水珠從發尾滴下的江宿,他坐在方桌前低著腦袋,抬手用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水,可還依舊濕漉的,用那浸濕的眼睛在光下微瞇地看來。 “原是想給小姐一個驚喜,可惜現在沒了?!?/br> 他語氣略顯沮喪,不知是落了水的緣故還是別的,說起話來只帶著輕微的鼻音,又像撒嬌般,有些有氣無力。 江鏡月不明白其中原因,只雙眼含著微微的憾色,端起藥碗,坐到他面前。 “來日方長,還是先把藥喝了吧?!?/br> 他接過藥碗,一滴水珠從發尖滴入眼睛的輕瞇了一下右眼,濕漉漉的黑發襯著蒼白的面頰,連著眉眼都被浸染的,他像從地府來的勾魂使者般,目光詭秘的在她極近的眼距內,蝕魂的低首,壓下眉目的,側目。 一小碗湯藥被他極快的喝下,微微卷曲的到耳長發遮蔽著白皙的曲線顯然的脖頸,喝完后似乎自己都被苦的輕嘆了一聲。 “幸虧池水不深,等雨停了,該讓他們清理清理淤泥綠苔,這要是再多個人掉進里面,府上怕不是病患成群?”江鏡月歪著腦袋,調笑地看著江宿露出額頭、撐著的手掌蜷起的貼著臉、認真聽她說話的模樣。 她瞇著眼睛,倒覺得他這份露出額首的凜冽樣子,倒更有一番滋味。 “小姐知鬼絆腳否?” 她目光煜煜,看著他帶著些細碎動作地扭頭看了眼窗外,只撐著臉更近地靠來,在她眸前赫然放大的,白皙臉龐上一顆吻痣都分外清晰。 “你莫想說,府內有鬼不成?”江鏡月不甚在意,隔著案幾極近的距離下,似乎連對方身上被冷水覆滅重新燃起的絲絲熱意都能感覺的到,“道觀的風水先生我也遇到過,不過皆未做成我的生意。你掉進池里怕不是瞧見什么了?若是有趣,何不說來聽聽?!?/br> “沒有,什么都沒有?!彼o實的手腕貼著臉,只舔了下唇角,微微昂起頭來,看著她像珍珠一樣,在光下水潤溫和的奪目,“溺了水,我只在想,明明是要見小姐的,現在卻成憾事了?,F在全然無事,卻又想,若是讓管家曉得小姐為我擔心夤夜未眠又該責罵起我了?!?/br> “清菡?”江鏡月笑著抬了下眉,道:“清菡是我的人,又怎會責罵起你?外面的雨好像下起來了,我看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br> 可還未多時,窗外庭院出現一道殘影,江鏡月看著宜蘭換了身外衣,提著裙擺,走到映著暗影的紙糊門起前叩響門扉,呼道:“小姐,周?;貋砹??!?/br> 全然陌生的名字,坐在側邊,江宿只眨了下眼,緩慢擦拭半干發的看著江鏡月起身朝門走去,她打開門板,半身被遮蔽的,只說了句“讓他去書房等著”,而后宜蘭便快步走了出去。 合上房門,江鏡月轉頭,只看到窗邊落座的江宿靜默地瞧著她,她輕輕嘆了口氣,從衣架上拿下珠白外衫,被他起身披上后,“我且待著?!边@么一句溫熱的話從身后傳來,她笑吟吟地轉身,那高挑的男人只是雙手張開抱住她的腰背,又在她微微驚訝瞳孔放大間放手,低低笑起。 感受到那緊緊抱住又極快分離的熱度,江鏡月似心慢了一拍,只抬頭看他,莞爾一笑。 “小姐?!?/br> 點上蠟燭,堂內燈火通明,檀木具式在光下煜煜泛光,壓著風雨欲來的事態,半張臉青紫的周福彎著背脊畢恭畢敬地看著主座上的人氣定神閑地飲茶放盞。 門外風雨呼嘯,江鏡月也不急著問詢,她起身踱步,只繞著周福走了一圈,感受著他局促不安一直追隨的目光,她微微蹙眉,一只手露出纖腕的半抬在身前,和和氣氣的,方道。 “這半個月過去了,讓你去辦的事辦妥了嗎?” 周福抬起眼睛看了眼小姐,又躲閃的放下了目光,手伸進懷里摸出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雙手捧著的,只道:“收到了,不過僅收了六層。全都在這,還請小姐過目?!?/br> 燭燈照耀粗糙手掌捧著的青蘭荷包,江鏡月低眼掃過,抬眉問道。 “那剩下的銀子呢?” “剩下的那些佃戶,只說官府提高了糧稅,要了六層糧食,剩下的糧食一家都不夠吃,哪還有錢交租子,我催了好幾次都被搪塞,最后一次去,他們刁民聚集起來直接抄家伙把我們打了一頓,我是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的!” 看著微微弓身的周福說完見,抬手朝右邊狠狠指了一下,又雙手在胸前合攏,極懇切地言道。 這一套在江鏡月面前表述,她冷目質問,半信半疑,“當真有此事?” 周福在身前擺了下雙手擺動,語氣既真又切,聽不出個真假。 “那還有假。我看添祿村那些佃戶就是賤骨頭,誰都知道今年比前三年年成都要好,前幾年交得起,今年卻交不起了,他們村子是出了幾個秀才才就這么洋洋得意的,怕是再過幾年就不是咱們要租錢,而是趕著要往他們那里送了!這不反了天了!” “這話到底是確有此事,還是你中飽私囊?”江鏡月嗤笑一聲,繞過他走到交椅前,“去年你賭光了一半的租錢,臟給了添祿村幾戶弱民,這還新鮮著吶,昨個卻也有人瞧見你出入賭坊,今個就帶著這一臉子傷來見我,你可真會食民而肥,我倒不知自己養了個如此揣jian把猾的惡奴!” 一聲拍案,周福大愕,連忙跪地。 “冤枉啊,冤枉??!我周福對小姐是一片忠心,絕無它意!那官府的告示已然貼在鬧事,是印了大印的絕不有假!自那日我被懲戒后,柳管家便一直督促我,為了她的面子,我又怎敢再犯?小姐是一定得信我??!” “敢情又賴上了官府,你倒沒了責任?”江鏡月落座,冷目道:“你給我聽好了,要是讓我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你就不用回這個江府,改見閻王吧!” 周福擺手,連連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