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有功已經走到門前,想過他們會包庇梁惠識,當然,這談不上包庇,確實他沒有證據,但是—— “不搜,怎么給他證明清白?誰又說了他一定是?如果搜了他是清白的,自然皆大歡喜,可不搜只能證明有鬼?!?/br> 縣令儼然是沒有要給他解決的打算,徐有功也預料之中,只不爽白浪費了半天的時間,不過,他還有最后的絕殺,“再有,你們怕的什么姑子,我不怕,我任期雖滿,卻還在任,可與你們下個「軍令狀」!” 徐有功這次用的是本官,說完放下參軍腰牌。 與公堂所寫的那紙帶走王大的文書不同,徐有功出身參軍。 軍營中人,軍令如山。 軍令狀不可違! 許純與縣丞面對這參軍的腰牌及官威,一時愣住。 隨后,縣丞就抓起腰牌丟去給徐有功,“什么參軍牌子,我不要,不要!” 許純也忙道:“拿走拿走!” 可腰牌被徐有功抓住,又一次飛扔回來,這次,是尖頭直接嵌入了桌面。 摳都摳不下來。 許純臉色難看,縣丞更大呼:“徐有功!你這是什么意思?這里可不是蒲州軍營!” 徐有功甚少表現出來兵痞一面,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招管用,“立軍令狀,不是為了壓你們,而是保你們,如不能查到,愿依你們的法,受懲,無論什么懲!若查得到,你們也可以說是我用軍令狀壓你們,明哲保身!于情于理,對你們都不虧……” 他最后說時,已走過去,自主寫下軍令狀文書。 洋洋灑灑的一篇行書落款徐有功后,他指尖一劃,就以血落印,轉身時,拇指掠過唇齒后,留下唇邊一抹紅。 “當然,你們要還執意包庇,我就直接——從旁借調!我想作為參軍,還是有此手段和能力。雖然我徐有功出門不帶一兵一卒,可不代表,借不來?!?/br> 最后一句,徐有功說的時候,紅唇緊抿,心里已有借調打算,一般而言,出現當地官員勾結,都是要從別處調來,既梁惠識和本地有瓜葛,他要外調是正常手續。 聽到借調面面相覷的縣令縣丞,眼看徐有功把錄卷全部拿回卷起,只留了軍令狀,才回過神來:“你這……賢弟啊,別……鬧得這么難看嗎?!?/br> 雖然徐有功沒有直說,可是“借調”一出,也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跟本地的案子有瓜葛,這不還是一個意思嗎? 他們不還是受牽連? 剛才還口舌伶俐的兩個,急的都說不出話來,跺腳滿頭大汗的聽徐有功冷冰冰開門說:“另外——我只說一次,元理是本官門客,他的算數無需誰來質疑?!?/br> 該說的都說完,直接撇開兩位,徐有功再不打算多浪費時間,不想,兩個老家伙居然使出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死死的拉住了他—— “徐參軍,徐參軍!參軍大人!參軍……賢弟!消消氣,消消氣!” 縣令許純和縣丞在徐有功走到門口時把人一左一右的拉著胳膊拉回來,“消消氣啊,那……剛才也是話趕話到了那處,你也知道的,這梁……還是有威望的,官府肯定要保護善人,不過出了案子,當然還是要配合的……” 隨著許純眼色下,縣丞立刻說:“我去打水來,茶水都涼了!這院子里都是死人吶……”他嚷嚷著,徐有功皺眉,心里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方才出去的那位,十有八九是去通風報信了…… 而讓徐有功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他水還沒喝上,外面,傳來驚呼—— “大人!不好啊,縣令大人!” 一名衙差急匆匆跑進來,正巧撞到縣丞提著的水。 縣丞捂著被燙的手,氣的對著來人就是一腳:“慌什么,死了爹還是死了娘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 徐有功起初只當是拖延時間,皺眉卻看那衙差爬起來,捂著肚子,都顧不得喘口氣,上氣不接下氣說—— “外外……面,就那,那算癡所繪制的什么比例畫,一經貼出,告示外,立刻有許多人……城南,城北,城西,城東……總之,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城內四郊,郊外的員外府上,管家都來訴,說畫像上的,都是他們家員外大人!現下,齊聚在門口,要說法呢!” 說話間,已有前廳吵鬧聲和擊鼓鳴冤的聲,一并傳來。 縣丞縣令臉色巨變,只徐有功面不改色。 他是早有所料,起身就走。 “哎,徐!徐參軍,且慢??!都是你倒甚水!”許純后頭故意大聲斥責完縣丞,在擠眉弄眼后,就快趕上徐有功。 奈何徐有功腿長個子高,走的飛快,許純年紀大幾乎要跑著才趕得上,更別說還要講話了,“參軍啊,都是我這縣丞惹了您,這就讓他滾回家去,不過,剛才你說的軍令狀,你立的!那這些員外,也算你的???” 該說不說,軍令狀這東西是好東西,至少現在案子突然鬧大了,他可以躲一躲。 徐有功知他想些什么,不過,許純走著走著忽然覺察不對,“徐賢弟,這么多員外你是一點不意外啊……” 第14章 棋子廝殺 徐有功面色一派清冷,卻只回了一個問題:“算?!?/br> 他一個字,許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 員外都算他的。 許純就松好大一口氣,連帶表情都舒暢了,腳步也輕盈起來,“賢弟啊,長兄還有個拙見,那就是,這些個所謂的員外,您也知道的都是什么貨色,個個都沽名釣譽,愛好風流,雖然眼下找不到,也指不定是和煙花柳巷的女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