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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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過秋日,哪里有多少人會生炭火呢?靜昭儀自知已經成為拖累,皇宮遙遠,實在沒人會顧及冷宮的處境。她只當是今年的冬日怕會格外難熬,但日子總得一天天地過。 “主子泡了茶?”正當她出神時,卻聽棠鵑提醒道,“主子喝著藥呢,現下不宜飲茶?!?/br> 靜昭儀方從茶壺里尚帶余溫的茶水中品出一絲真實感來。的確是有人來這里泡了一壺茶,這大抵并非自己的臆想。 心跳又隱秘地快起來,在她的魂魄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輕輕地碎了,卻被她起身步搖相撞的聲音掩蓋住。 棠鵑瞥了眼她頭上的發飾,心中暗自驚訝,卻識趣地沒說話。 又過了兩日,棠鵑從外邊回來,帶來一封信。 她交了信與靜昭儀,靜昭儀卻想不出何人還會與自己通信。 上邊兒的火漆印還完整,字跡蒼勁有力,靜昭儀坐在火邊出神,連將信封捏皺了也沒發現。 “主子?”棠鵑奇怪地喊了一聲。 靜昭儀一驚,微微定下心神:“那送信人長什么樣?” 棠鵑似乎有些無法理解她的反應,疑惑道:“鴻雁飛過,奴婢在槐樹下撿到的?!?/br> 靜昭儀咬了下唇,竟不敢打開。 棠鵑見她心神不寧,不欲打擾,便尋個由頭退下了。靜昭儀在信封上摩挲一會兒,才拆開信。 至少證明多日的相處不是自己的幻想,否則怎么也不該牽連棠鵑才是。 靜昭儀最終也沒有拆開那封信,天色漸暗,她將信收了起來,似乎不想讓它沾染苦澀的藥味。 她們相處的時日越發短暫。祁空行蹤不定,她不清楚每一次告別是否都是最終宣判,但卻不敢流露出半分眷戀來。對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件,她總是提不起興趣,也不敢奢望。 除了偶爾,也或許可以破例一次。 冬日漸至,她聽聞北方戰事兇險,前朝有皇帝和大臣們忙著,皇后便攜了后宮眾妃抄經送去佛堂,以求神靈庇佑。 她向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但自從遇見祁空,又覺得好像世間事并不如她原先所想。 盡人事聽天命,她聽聞此事,雖不能至京城的郊寺,卻想著也可托人帶去行宮外的寺廟,求個心安罷了。 那日午后她提筆抄錄經文,樹葉沙沙響動,她不知為何卻曉得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個人。 果不其然,悄無聲息的步伐靠近,她隱約嗅到蓮花的清香,卻又淡淡的抓不住痕跡。 步履聲靠近,她沒有抬頭。 念珠一粒一粒被撥走,輪完一轉又陷入下一個循環。 渡空在窗外打量半晌,仍是沒有進屋。 “施主可信因果?”靜昭儀聽見他用誦經一般的聲音說。 “如何是信?如何又是不信?”筆尖微微一頓,在宣紙上染出一個不甚明顯的墨點來。 渡空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你若接了他的話,便是信,”沉默之中,她夢里的身影終于出現,“若只將他當作一陣徐風拂過,便是不信?!?/br> 靜昭儀猜想這段話更為民間的表達應當是耳旁風,但被祁空如此說來,倒多了幾分和緩的意思在里面。 但祁空自己也并未將渡空當作并不存在的人,與他對話即是信了因果? 她參不透。 靜昭儀無言地望著她,她像是方才正在忙別的事,靜昭儀見她竟還拿著一份卷軸,看樣子像是第一次見面時她倚在槐樹上翻看的那一卷,連頁邊長度都一模一樣。她用手指在其中卡著一頁,不知為何竟沒來得及收起來。 渡空轉頭見她手上紙筆,右手腕甚至纏著幾圈白綾,問她:“你就如此下來?” 祁空一挑眉:“不然呢?我什么時候下來,那不是我說了算?” 渡空搖了搖頭,道:“你帶著生……” 祁空驟然打斷了他:“同源不同道,少多管閑事?!?/br>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終于受不住般:“……放過我吧?!?/br> 渡空似是無法在這句話的基礎上再說些什么,只得念了句佛號,消失在半空中。 一時間便又只剩下祁空與靜昭儀二人隔著并不算遠的距離相望,祁空忽地一笑,在并不明媚的陰影中幾乎將靜昭儀的心思全勾了去。 “娘娘去禮佛?”她緩步行至窗前,曲指敲窗,眼神戲謔。 靜昭儀怔怔地看著她,忽然忘了前半生恪守的所有禮數,像是要確認什么似的,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 卻被祁空一把抓住了指尖。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靜昭儀突然覺得不敢看對方的成了祁空,竭力垂眸避開她的視線。 她俯首于其上印下一吻,隨后的聲音輕得近似呢喃,但靜昭儀卻聽聞風聲送來繾綣的低語: “求佛不如求我?!?/br> 這當是大逆不道之話,但她忽然間說不出半分斥責來,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指尖上。心底私藏的情緒瘋長,真實的觸感讓她瞬息之間推翻了先前所有立不住的猜測。 自己現下的樣子應當是可笑的,靜昭儀胡亂地想,自己從未與人親近過,更別說……她說不出那話來,自小風月話本都是偷偷藏起來看,實際能記起的也不過是《詩經》上“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但好像無論用哪一句都不合適。 她們私藏的秘密無法用世人的言語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