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她的人的身體似乎微微地抖動。

    “程若晚?！?/br>
    她在叫她的名字。

    “缺點說完了，說些優點，好不好?！?/br>
    程若晚很高興這人還會跟她互動，于是開始說優點。

    “長得好看?！?/br>
    然后就不說話了。

    “就沒了？”

    “沒了?！背倘敉磔p嘆一口氣。

    那人好像被氣笑了：“優點就一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怎么又嘆上氣了?！?/br>
    程若晚委屈：“你找找你自己身上的原因，為什么要埋怨我?！?/br>
    “我有錢，算不算優點？”

    “有時候算?！?/br>
    “什么時候？”

    “給我金元寶的時候?！?/br>
    那人悶聲笑了，又緊緊地摟住她：“我以后會給你很多金元寶?！?/br>
    “不要，我可以自己掙，女人要自立?！?/br>
    “我也是女人，我自立，我愿意給你，和你自立沒有關系?！?/br>
    程若晚被她繞暈了，伸出手拍她的臉：“你閉嘴?！?/br>
    那人的聲音從她的指縫中傳出來：“還有啊，我專一，對你很好?！?/br>
    程若晚呸呸呸：“你說這話不害臊么，你專一？”

    “這幾年都專一的?！?/br>
    “我那天看見你在酒吧和一群美女在一起快樂得很?！?/br>
    “快樂是你的濾鏡吧，我只是坐在那里而已?！?/br>
    “你都不來找我?！?/br>
    “我那時候突然覺得，我可能配不上你了，我對你做了那么多錯事?！?/br>
    “現在才知道？馬后炮?！?/br>
    “我突然想明白，原來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那些東西，都沒有對你產生一點好處，你想要的生活，從來不是我之前強迫你做的那些，我越追你，你越討厭我，而我似乎又沒有什么能憑借著讓你覺得快樂的東西了，但我希望你會快樂。所以我想著，要不算了?！?/br>
    沉默了一會兒，病中的程若晚哼唧一聲，又咬上了那人的鎖骨。

    “算了？”程若晚呵呵一聲：“那你現在又來干什么?！?/br>
    那人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擁抱著她，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像是兩個毫無隔閡努力貼近的靈魂。

    “我想你?！蹦侨苏f。

    “我不信，一定是有人去找你了?！?/br>
    沉默片刻，那人蹭蹭她的頭頂：“不是病著么，怎么還這么聰明?！?/br>
    “呵?！?/br>
    “但我想你是真的?！?/br>
    “這東西，誰能信，你不是養魚的嗎么?！?/br>
    “不信便不信吧?！蹦侨说恼Z氣著實委屈。

    程若晚呵呵地嘲笑她，然后緊緊地抱住她，縮在她的懷里，過了一會兒又說：“你去換棉質的睡衣，這個抱著不舒服?！?/br>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叫人去買?！?/br>
    “去我柜子里拿?！?/br>
    “不合適?！彼f。

    程若晚的心就像是泡進了熱水里。

    原來她的小狼崽子，是真的可以尊重人的。

    她的腦子又開始昏沉，人離開一會兒就要不滿意，于是不一會兒又回來，就那么抱著她，又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換上了棉質布料的衣服，暖暖軟軟的，程若晚已經勉強睡了一覺，翻個身滿意地繼續抱住她。

    “怎么樣？”林霧問。

    程若晚嗯一聲：“困?！?/br>
    “寶寶睡吧，我拍著你?！绷朱F的聲音十分輕柔。

    程若晚便睡了，被她的那句寶寶取悅到。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醒來時身上依舊沒有力氣，頭倒是不疼了，嗓子也好了不少，就是有些口渴。

    她剛翻個身，身邊的人就拿來了打開蓋子的保溫杯：“喝點水?！?/br>
    程若晚接過，看見了穿著一套深色棉質睡衣的林霧，頭發略微凌亂地散著，黑眼圈明顯，疲倦但溫柔地看著她。

    她懵懵地喝水，林霧說：“多喝點，慢一點?！?/br>
    她喝完了，舔舔唇邊的水漬，想起昨晚她扒著人，跟她說了很久的話，讓她去換睡衣。

    她昨晚還覺得她很好。

    程若晚看了會兒林霧，伸出一只手，拍了下她的臉。

    本就炸毛的林霧：……

    “又怎么了小公主?！彼行o奈，往前湊了湊臉。

    像是讓她隨便打的意思。

    程若晚眨眨眼睛，就又打了一下，輕輕的，但是有聲音。

    林霧：“這樣會消氣嗎？”

    “會?！?/br>
    “那好吧?！绷朱F說，把一張漂亮的臉蛋湊到她面前：“你看著弄?！?/br>
    程若晚的心里發軟，林霧的眉眼似乎更加鋒利英氣了一些，那雙桃花眼和小痣不知為何也沒了那股風流氣，看著清純，軟軟的，好像很好欺負。

    她為什么會覺得林霧好欺負。

    即使在一開始，林霧喜歡她喜歡得緊，她也是驕傲自負的，不管不顧地對著她散發熱情，程若晚向來包容她多些。從未像如今一樣，覺得她軟，覺得她，似乎可以被隨便對待也不會發脾氣。

    程若晚心里發癢，又開始揪林霧的耳朵。

    耳朵很快就被揪紅了。

    林霧卻用側臉蹭了蹭程若晚的手：“嗯？”

    嗯什么嗯。

    怎么回事，突然這么乖。

    程若晚的手松了力氣，摸摸她的臉，把人帶到面前，親她的臉。

    親完她就后悔了，而且越來越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