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女孩子是美好的,美好的女孩子,就該站在陽光下,接受那些明媚的洗禮,讓清晨的微風吹拂,午間的慵懶陶醉,夕陽傍晚的余暉籠罩。 她們應該活在詩里,走在歌里,行在滿是愛意的田野里。 聞舸就是美好的,一切與美好相關聯的事,都該與她有關。 程與梵似乎回到樹林邊的小溪旁,她望著對岸,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在陽光下的照耀下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聞舸就在旁邊,坐在一顆大石頭上,兩條腿曲著并在一起,腿上架著一張畫板,鉛筆在上面粗粗的畫著,每畫一下,眼睛便瞄向不遠處的人。 畫好了? 嗯。 我可以看嗎? 你不嫌棄的話。 程與梵笑了如果實在太丑,我不會嫌棄,但是我會笑。 聞舸有些羞澀,刺眼的陽光,把女孩子的靦腆全部曝光,她把畫板遞過去,輕輕的說了聲我覺得不丑。 她從小學畫畫,素描基礎尤其扎實。 程與梵在她的畫筆下,被畫的很漂亮。 送給我嗎? 你喜歡嗎? 喜歡。 我也挺喜歡的。 那就送我了。 好。 小溪流水潺潺,小魚在里面游蕩,偶爾從鰓邊鼓出幾個小泡,像是少女的心事被不經意間吐露。 聞舸低頭看見胸前的海豚項鏈,那是程與梵送自己的,也是自己除去父母親人以外,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程與梵說以后自己還會收到更多的人送的禮物,聞舸想到這句話,心情就有些失落。 程與梵一手拿著畫板,目光望著上面的自己,驚嘆于灰色的線條能勾勒出這么好的畫作,她甚至覺得這人太好看,好看的不像自己,但是她更驚訝聞舸的一雙巧手,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么靈巧的手。 她看的入迷,另只手垂在身側,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的人在一點一點挪近,聞舸望著地上的影子,程與梵的影子被拉得又高又細,微微歪頭的樣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就連身上白色的襯衣,手腕被系緊的白色紐扣,每一處都叫年輕的姑娘心動無比。 聞舸不是大膽的女孩,她小心翼翼的過了十八年,中規中矩的過了十八年,所有一個好女孩不該愉悅的界限,她通通規避。 她是父母口中的乖孩子,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是鄰居們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這個世界,從古至今,由外到中,無論男女老少,對女性的壓制、敵意、規則...以及各種各樣看得見看不見,說得清說不清,條條框框太多太多,世人以超高的道德標準去審視,去批判,去扼住,將一切有反與世俗的觀念,全都覆在她們身上,不論對錯,不分好壞,自有一天不知從哪里來的依據,即便是毫無道理的,也終將被一句誰叫你是女孩子呢給磨滅,給壓迫,這種關系就好像金字塔頂端壓制底層,所有人都忘了,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我生的,踐踏我。 程與梵欣賞畫作的同時,心里卻在罵 去他.媽的道德,去他.媽的倫理,去他.媽的貞cao觀念。 罵的太狠,想的太認真,以至于聞舸的手觸到自己的一瞬,程與梵都沒反應過來。 就這么一瞬的怔楞,卻給了女孩一個無望的遐想。 她是同意了嗎? 所以自己可以牽她的手嗎? 等程與梵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的時候,聞舸的手已經牽住了自己的手。 女孩子的手是軟的,自帶某種清新的香氣。 程與梵沒有這種經歷,但也能領會到其中意思,畢竟聞舸先前親了自己。 可此時此刻的程與梵,腦子又有一瞬的恍惚,因為透過聞舸,她看見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是時也。 那個自己在十九歲遇到的女孩。 她和聞舸一樣,帶著少女的美好,有著少女的清香。 但她和聞舸又不一樣,想起她時,自己的心會跳,思緒會不由自主的延宕,至于延宕去哪里,程與梵說不清楚。 這是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現在的程與梵和聞舸一樣大,又或者自己還是十九歲的年紀,也許有可能混淆,可現在的自己是一個成年人,一個二十七歲的成年人,年長的這些歲月,足可以讓程與梵分辨清楚,哪些是不由自主,哪些是詫異。 而且最重要的是,聞舸太特別,太特殊,她的經歷,讓她怯懦,程與梵甚至想到,如果不是那件事,也許現在的聞舸已經有心儀人,即便是個女生,也應該是和她一樣年紀的女生。 錯把善意友好當□□意的感覺,早晚有一天也會自行戳破的。 但程與梵又不敢和她直說,如果不是聞舸,如果換做別人,如果在她的身上沒有發生那些可怕的事情,那自己一定會迅速的把手抽出來,然后以一個年長者的身份,告訴她并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