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弟弟冤吶!他沒有殺人!他怎么可能殺人!他是好心幫人,大家都認識,他才同意捎帶的,誰知道...就惹上了這么大的麻煩... 鄭娟先哭,后來又開始罵 你們警察冤枉好人,你們把我們一家都害苦了。 紀白沒說話,任由她罵著。 是該罵的,八年牢獄,難道還不許人家罵兩句泄憤嗎? 等她哭夠罵夠之后,紀白問了她一句還要不要給你弟弟翻案? 鄭娟愣?。哼€能翻嗎? 紀白說:你要相信法律,相信司法正義,只要是冤枉的,一定就能翻。 / 當天,紀白在附近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帶著鄭娟趕往海城。 她們到的時候,程與梵已經在等了。 簽署委托書之后,這個案子程與梵就算正式接了。 這件事無論什么時候提起,鄭娟都有訴不完的委屈,流不盡的眼淚。 他們說他弓雖jian殺人,對方還是十三歲的孩子,我弟弟不是那樣的人啊,他脾氣是大,但是思想很保守,女孩子穿裙子從他面前走過去,他都皺眉頭,我們村西邊有個旱廁,頭幾年的時候,總有小流氓偷看,后來是我弟弟帶頭去抓的人,差點把那個流氓打倒半死,為這個他還背了一個打架斗毆的前科,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犯那么大的案子! 鄭娟還告訴程與梵 我弟弟一出事,生意黃了,廠子倒了,我們一家子在當地也過不下去了,我天天去公安局,天天都被趕出來,我想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把人救出來,但是人總歸還要活,日子總是要過下去,后來我們就搬家了,但是我弟弟一直都有跟我寫信,說他是被冤枉的,也一直在寫申訴材料,不瞞你們說,我們一天也沒想過放棄,終于...終于老天開眼了! 鄭娟說了多久,程與梵就聽了多久。 但其實在這之前,紀白跟她一直都有聯系,紀白把自己查到的那些資料早都發給了她,所以鄭娟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她們約好明天去海城高院,既然一直申訴的話,那就先去看看進度。 臨別時,鄭娟和程與梵再三握手。 程與梵能體會到鄭娟的不易跟苦楚,她讓她放心,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 鄭娟離開后,程與梵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這大概就是刑辯律師的意義,每一個案子的背后,都背負著一個甚至幾個家庭的責任。 他們把自己當成救命稻草,那自己就要做好這根救命稻草。 ... 可以抽煙嗎? 可以。 紀白低頭從煙盒里叼出一根兒來,隨即摸兜兒找火,她明明記得自己放在褲子口袋了,但是摸了半天又找不見, 一旁的程與梵見狀,從抽屜里拿出打火機,替她點上。 紀白以為她也抽煙,火點上的同時,又伸手把煙盒遞過去。 程與梵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抽。 其實程與梵不怎么喜歡煙味的,除非真心煩的時候,必須排解,她才會抽,一般情況,她都都是拒絕的。 紀白把煙揣兜里,開始吞云吐霧 你有頭緒嗎? 程與梵從一堆文件夾里,拿出關于這個案子的材料,手指在一張彩印的照片上指了指。 紀白瞄了眼,是文昌學。 程與梵說:之前長華市也發生過一起兇殺案,就是他做的人證,后來犯人出獄,也一直在申訴,法院復審之后,才發現了問題,這樁案子才沉冤得雪,我查過了,其中逼問、誘供、代寫抄寫犯罪過程,包括毆打犯罪嫌疑人,他都有份參與,手法和鄭民的這一起可以說幾乎完全相似。 不是完全相似,是一模一樣。紀白吸了口煙,緩緩吐出鄭民那邊已經辨認過照片了,在監獄里逼他認罪的...就是這個文昌學,而且整個案子中唯一指認鄭民弓雖jian殺人的也只有他的證言,他說是鄭民在關押期間,親口向他講述的,還說鄭民跟他講這件事情的樣子,十分鎮定,并且十分詳細。 現在問題來了,既然這個文昌學能在長華市兇殺案里作偽證,那他也有可能在鄭民案里也作偽證。 從她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以及柳宗那邊傳來的資料來看。 這個文昌學是詐騙罪進來的,進來之后一直替警方做獄偵耳目,而且根據這人的判決書和減刑裁定上看,他做這樣的證人絕對不止這兩個案子,上面寫的很清楚,多次重大立功表現,多次...那就說明最少三次以上。 紀白話落,等程與梵下文。 程與梵兩手抱著胳膊等明天到海城高院看吧,我想先了解一下申訴進展,總得有個處理流程,看看到什么程度了。 也行,不過...你別樂觀。紀白把煙滅了,主動接活道:鄭娟那里你不用管了,我知道她住哪,明天我去接人就行,另外,這期間我都可以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