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也抿著嘴唇,忽然開口 你能不能幫幫她? 程與梵還是那句話我不接性侵。 我知道,孫旭東跟我說過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星海所找找別的律師,比較擅長打這一類的官司,不能說萬無一失,但也得十拿九穩的那種,費用方面我可以出。 你想幫她啊。程與梵沒什么表情,說話口吻冷清,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為什么?因為她可憐嗎? 時也她沒想到程與梵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說可憐似乎自己就變成了憐憫者,高高在上以一個救世主的姿態企圖拯救世人?說不可憐...自己又成了漠然者,明知不平事在面前發生,只因為刀子沒有割在自己身上,所以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冷眼相對。 這時候不管自己說什么,好像都不合適。 可自己的初衷明明不是這樣,時也想解釋,但話還沒說出口,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程與梵帶跑偏了,自己為什么要和一個律師解釋?解釋的通嗎?可能自己剛說一句,她就已經有一百句等著了,好比奧運會賽場上,你讓跳水選手去自由泳,這根本就是不公平。 你想說什么?時也沒答,把問題原拋了回去。 程與梵發間的汗已經干了,絲毫看不出她之前有過狼狽,搖了搖頭 沒什么,隨便問問,我可以幫忙找律師,你把汪園的聯系方式發給陳燃吧。 我怎么會有汪園聯系方式?! 時也話音剛落,兜里的手機就響了,是文堯堯發過來的「姐,我拿到汪園的聯系方式了!」 呃... 程與梵扭過頭,目光再度跟時也對上,這次是一副我看破的表情。 時也一頭霧水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讓她去的嗎?剛剛...程與梵淡聲說。 時也無語你看見了你不直說,賣什么關子? 你之前也沒說過你要幫汪園啊,再說我也是猜的,只不過猜對而已。 程與梵兩句話把自己撇干凈。 時也這回反應到快:所以是我自己沉不住氣? 程與梵聳肩我沒說。 時也被她氣笑你可真賊~ 程與梵沒接話,似乎也笑了一下,只是嘴角弧度太淺,那笑容一閃即逝,分明看見了,又好像沒看見。 氣氛輕松一瞬,再度言歸正傳。 忙我可以幫,但有些問題我需要提前跟你講清楚。程與梵正襟危坐道:這個官司打不打在汪園,雖然說將壞人繩之以法是社會正義,但...這個不是普通案件,如果真的上庭,汪園大概率會社會性死亡。 程與梵停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社會性死亡吧?就是當事人生活遭受極大震蕩,承受巨大身心傷害,她有可能再也抬不起頭,也再沒有辦法進行正常社會交往... 或者更嚴重....她可能承受不住壓力自殺,會死。 最后一句話程與梵沒有說出來,她覺得時也能明白。 時也明白..但還是說:試試吧,選擇權在汪園,我只是想讓她多個機會,不要那么被動,畢竟不想打跟不能打,是兩碼事兒,你說..對吧? 程與梵沒說對也沒說不對,她沒有回答,又笑了下,這回時也看清了,但她覺得這笑不真實,好像苦笑,又像假笑,總之沒有發自內心,記憶里的程與梵,從來不會這樣笑。 ... 離開后,時也回到保姆車里,沒多久停在原地的程與梵便走了,緊跟著自己也走了。 姐,護腰墊。 文堯堯很貼心,把墊子塞進時也腰后面。 時也腰不太好,以前學舞蹈的時候傷到了,雖然一直都有做理療,但該疼的時候照樣疼,絲毫不影響。 說起這個還得拜趙燁所賜,那陣子趙燁瘋了一樣給自己報班,光是舞蹈班就報了三四個,七七八八加起來攏共十幾門,一天恨不得掰成兩天用,時也記得自己最嚴重的時候,七天睡覺時間加起來都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最后體力不支在舞蹈課下腰的時候暈倒,等再自己醒來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醫生當時說的很嚴重,自己也的確住了半個多月的院,雖然不至于嚴重到癱瘓,但跳舞是不能再跳了,可就這樣趙燁也沒有出現,從受傷到住院再到出院,也不過三通電話而已,或許是習慣了母親的冷漠,自己那會兒并不覺得難受,反而竊喜...終于不用再學舞蹈了。 時也當時還小,并不能明白這樣瘋學的意義在哪? 直到第一部電影宣傳造勢,聽著主持人的介紹,她才恍然大悟,精通芭蕾、街舞、民族舞、流行舞...等等全是她一知半解亦或略知皮毛的名詞。 趙燁邊笑邊鼓掌,偏過頭湊在自己耳邊,輕聲道:怎么樣,當初讓你學沒錯吧,多才多藝,你看他們多喜歡你啊。 可我并不精通?! 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也不會真的讓你去比賽。 ... 時也閉著眼靠在椅子上默聲不語。 又想到剛剛程與梵的臉,自己看不懂她,只是覺得當初那個站在琴房門口,一切向陽的少女變了,變得漂亮、變得成熟、也變得模糊,這應該就是長年做夢給自己帶來的后遺癥吧,時也想...夢里的自己還是停留在她們識于微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