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酒話
裴淵換了一件和林青身上同款的藏青色長袖,把給她買的秋衣掛到衣柜。 他逆著光站著,林青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被深藍色布料包裹住的上半身和露出的白皙的脖頸。 這還是林青第一次看到裴淵穿除了襯衫和睡衣之外的衣服。 明明是一件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看起來卻很貴的樣子。 裴淵走過來,把她抱進房間,“你想看什么電影?” 林青覺得,秋雨已足夠渲染出深沉的氛圍,再看驚悚電影只會讓這氛圍更加壓抑,實在沒有必要。 她說了她的想法,裴淵打開電腦,找出了一部電影—— 《My fault》 他們把餐桌移到小沙發前,電腦和酒也都放到上面。 果酒、精釀啤酒、白酒、紅酒……還別說,種類挺全的。 林青選了一瓶中等容量的梅子果酒,裴淵幫她倒了一杯,問她好不好喝,在林青還在回味的時候拿過她的杯子喝了一口。 “還行?!?/br> “嗯?!?/br> 電影已經開始了,他們停了話頭,專心看起來??戳艘粫?,林青挑了挑眉—— 男女主是重組家庭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看這曖昧的開場,好像是要發展一點什么不同尋常的關系。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兩人便在一時沖動之下親在一起,跨越了那條本不應輕易觸碰的界限。 進度條看到一半,男二的戲份卻依舊少得可憐,林青肯定這是一部“偽骨科”題材的愛情電影。 愛情電影? 林青有點震驚裴淵的電腦里竟然會有這種電影,不是經??词裁础峨婁忬@魂》的嗎? 裴淵看到林青略微一言難盡的表情,側頭問她:“這電影有問題嗎?” 電影沒問題,是你有問題啊。 林青:“你怎么會下這種電影?” 裴淵不解了:“怎么了嗎?” “你喜歡看愛情電影?” “想看?!?/br> 好吧,看不出來您還有普通人的愛好呢。 在電影細膩鋪陳的情節中,男女主角那段禁忌的愛情最終還是被身邊的人發現了,兩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與痛苦的掙扎之中。 他們一方面試圖在情感的漩渦中尋找出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對來自家庭、上流社會乃至自我內心的重重壓力。 直到影片的尾聲,導演都沒有明確交代男女主的最終選擇。 電影的片尾曲響起,裴淵問:“你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嗎?” “區區一個偽骨科罷了,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林青見怪不怪,不以為然,“國外那些貴族,不也很喜歡搞這一套嗎?” 她對這種兄妹情深且暗含禁忌之戀的作品并不陌生,在漫畫里可太多這種東西了。 這部電影是“偽骨科”的情感糾葛,不得不說,導演在道德的邊緣還是有所收斂的。 裴淵目光沉幽,明知道她是在說電影的劇情,但心里還是生出希冀。 “是嗎?” 林青把杯子里剩下的梅酒一口干了,豪氣道:“沒錯!” 裴淵整個人靜得像個雕像,她有點奇怪他怎么不動了,卻不期然對上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呢,清澈干凈,像是有點點星光,把人的臉都照亮了。 美人在前,林青覺得自己有點醉,可是就憑這點果酒不應該啊。 她把紅酒開了,倒了一點到杯子里,不緊不慢地喝著。 裴淵好像反應過來了,他搶過她手中的杯子,仰頭喝了,又湊過來。 一個濕潤的長吻,把林青整得更暈了,她的目光迷離起來,半躺在另一邊的小沙發上。 裴淵想抱抱她,林青懶得動,他只好把她的腿抬到他的膝蓋上。 “上回你看到我身上那個傷口,還記得嗎?”他頓了頓,也是第一次對人說起這種事情,“后背還有很多?!?/br> 林青嗯了一聲,她知道。 他裸著上半身背對她找衣服的時候她看到了,背上有各種大小的劃傷、燙傷,還有一些她辨別不出的傷痕。 以前她不是沒碰過他的背,但都刻意忽略了手下的觸感,直到最近這幾天才知道。 電影的片尾曲播完,裴淵開始說起自己的事。 “我是個孤兒,五歲的時候被人騙到組織里。他們騙我們那些小孩這里是少林寺,從小訓練我們學少林武功?!?/br> “學了幾年,他們開始安排我們做一些危險的任務……一邊做任務,一邊學格斗、槍械?!?/br> “成年后,組織開始給我們接單,每一單都是一條性命。也是在這個時候,老虎漸漸冒出了兇惡的獠牙?!?/br> “如果想要活下去,只能按他們說的做,事情完成得不完美,就要接受懲罰。如果想要逃跑,下場只有一個死字?!?/br> 說到這里,他似乎陷入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沉默下來。 “所以你的傷是因為這所謂的懲罰?” 他點點頭。 林青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悶,還有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空氣中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裴淵撫摸著她的小腿,繼續說道:“不過那些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已經在脫離組織了?!?/br> 在剛才的靜默時分,林青逐漸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她對他的辛酸過往產生了憐憫之情,甚至還有一絲分不清是疼惜還是惋惜的感覺。 聽起來他好像快要解脫了,可被他抓到這里來的她呢? 林青:“你之前是擔心我會告訴警察吧?倘若我說,我不會告發你,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br> 林青心頭燃起一股希望,“那你會放我走了?” 裴淵微微搖了頭,“等我脫離了組織,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到時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br> 那就是不放的意思了,歸根結底還是囚禁。 而且,他憑什么要來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就憑這叁言兩語? 林青眼里像是淬了冰,又像是一把火。 “扯我做什么?退休了就趕緊找個人結婚生子,不要繼續搞什么囚禁的把戲?!?/br> 她站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發現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長了一些紅疙瘩,有點癢。 晚上睡覺,裴淵環抱著她,林青半睡半醒間想到白天畫的那只吐著信子的蛇,突然來了靈感。 …… 后面的幾天,裴淵又提了兩次,林青話里話外都是不可能。 最后一次他乞求道:“和我試試,好嗎?” 林青冷笑了一聲,“那你試著放我走可以嗎?你不敢吧?” “你不僅在行為上對我實施了綁架,還在言辭間對我進行了無形的綁架。我也不敢跟你說什么永遠和一輩子的話?!?/br> ———————— 和咸魚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來點實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