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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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他們暫時住的廂房,衛蘭陵才無奈解釋:“連陛下都不怪他了,你又何必多言;再則,陸寒塵若是不走這一步,以陛下的冷靜睿智心腸,你覺得他能這般輕易原諒陸寒塵?” “哼!你當然偏袒你的至交好友!”衛昭依舊耿耿于懷,那他還心疼自家九哥呢。 這短短十余日,九哥瘦了那么多;就是東征西戰這三年,還有那么繁雜的朝政,也沒有難住過九哥;偏偏一個陸寒塵,剛來雍都便搞出這么大陣仗;擔心勁兒過去了,衛昭當然生氣,氣這人叫九哥寢食難安。 “好了,昭昭也莫要置氣;你明明知道的,這三年陛下身邊不是沒有人追逐,先有江越,再有阮慕歡,還有那些雍都的郎君,又有哪個能真正靠近陛下?!?/br> 也只有陸寒塵這個偏執不要命的,如此自傷一次,倒是真的令陛下軟了心腸;衛蘭陵堅信,也只有這般的陸寒塵才是陛下心中偏愛,感情之事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若按照天下人的看法,不說陸寒塵身有殘缺,就是他沒有這個致命傷,單憑他九千歲的惡名昭著,也根本就配不上雍帝陛下;可天下人不是雍帝陛下,他們以為的完美并不是謝令月以為的完美。 衛蘭陵深知自己養大的嬌花有事瞞著自己,還是與謝令月有關之事;皇覺寺時這兩人初見時的驚詫與之后的熟捻,再到衛昭當時旁若無人的依賴···初時衛蘭陵以為昭昭是對謝令月情竇初開,畢竟那人有絕世之風流;那時他還沒有明白對昭昭的人心意,自是吃味難過。 到后來謝令月代謝家認下衛昭為養子,又帶著他前往云州認親;還有衛昭偷偷摸摸寫畫下的圖樣,雖都是背著衛蘭陵,卻也沒瞞過他的耳目;即使那時衛昭已與他表明心意,他們互通情意···可衛昭與謝令月之間就是有一種令衛蘭陵吃味的默契,連他這個枕邊人都插不進去的氛圍。 后來更不用說,他只是送陸寒塵回京都一趟,待趕回云州,他的嬌花就不見了人影,跑去漠北幫他九哥征戰去了;初初得知消息的衛蘭陵差點被嚇死,昭昭一直被他嬌養在府里,除了這回跟著謝令月他們一行人到云州與肅州,哪里還出過遠門,還是背著自己偷偷去的漠北,若是有點損傷他會愧悔終生。 當時衛蘭陵沒有體會到陸寒塵被斷情的心痛,卻也是擔驚受怕,顧不得衛氏商行,直奔漠北尋人,卻也是無功而返;再次回到京都看了好友的生不如死,心中更是堅定,一邊尋人一邊陸續關停衛氏商行的生意,開始轉移自己的資產。 他比陸寒塵幸運,整理好衛氏商行的生意之后,徹底離開大宣,第三次深入漠北,終于叫他找到了自己的心上嬌花,那時他們已分離一年多;真正找到人,哪里還舍得責備,只想看遍他全身,可有一絲半點的損傷。 因而衛蘭陵極為清楚陸寒塵與謝令月的心境,誰叫他也有過類似的提心吊膽呢;陸寒塵從一開始的偏執到如今的寧愿自傷也要挽留人,謝令月從一開始的清冷疏離和怒氣勃發,到如今的軟了心腸,都不過是為了心中愛妥協。 想到衛昭與謝令月的那種默契之感,衛蘭陵并不是吃味,他如今已是徹底安心,昭昭眼中與心中···自始自終只有他;他只是想到昭昭與謝令月不同于他們這些人之處,昭昭的很好看出來,也有衛蘭陵與謝令月為他遮掩;倒是謝令月,真真深藏不露,若不是昭昭之故,衛蘭陵還看不出他的不同。 這人有著當下人的所有禮節與城府,卻又有不同于當下的很多奇思妙想;對的,衛蘭陵就是認為謝令月的很多行事都是奇思妙想,是謝家教導不出來的;單單謝令月想到為謝家征戰統一漠北,就是誰都想不到的震驚,更何況這人建立雍朝之后的很多新政。 這樣的一個人,難怪陸寒塵動心后會那般偏執,也難怪江越與阮慕歡等人誰都靠近不了這人的心門;衛蘭陵覺得再合理不過,謝令月有著超脫于世人的眼界與想法,他對時下的很多禮法面上不說什么,心中卻嗤之以鼻。 就說那么多人以為陸寒塵配不上謝令月,就是衛蘭陵這個陸寒塵的至交好友也會這般想一想;然而謝令月就是不在意陸寒塵的缺陷,就是不在意世人眼光,只遵從心中認定。 當世之人最是講究門當戶對,便是不講究這些,畢竟誰家能與帝王家相匹配;如謝令月這般的開國之君,自己還有絕世姿容,豈不是該與當世美人相伴? 雍朝建立之初,衛蘭陵也不是沒有為還在生不如死的好友擔心過;人心難辨,謝令月如今的身份地位,何況他與陸寒塵已斷情三載···難道還真能重拾舊情? 哪知冷眼看下來,謝令月再一次令衛蘭陵驚訝,這人還真是與眾不同的徹底;也難怪陸寒塵會用自傷的法子挽回,若不是他這般豁得出去,想要打動謝令月軟了心腸,只怕是難上加難。 所幸,如今眼看著這兩人都能得償所愿,衛蘭陵哪里能由著衛昭再亂說話,萬一哪句話再勾起謝令月的冷硬心腸,陸寒塵豈不是白白重傷一回? 別怪衛蘭陵會有如此自私的想法,實在是那兩人不合好,cao心與奔波的還是衛昭與他;有這些功夫,他與昭昭甜蜜過日子不好么,這才將人拽出來。 說不過他,且衛昭也知道這人說的都是實情,只好憤憤作罷;卻也還是不甘心,又見衛蘭陵面上輕松,自是一番嬌憨撩撥,兩人已十余日不曾親近,初識魚水之歡的衛昭自然想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