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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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將拂曉時,謝令月果然發起高熱,身上不停出汗,往日里豐潤的唇起了干皮。 謝峰出來叫侍琴準備烈酒與熱水進屋,還有備好的布巾;一直守在門口的陸寒塵著急,連聲問如何了,恨不能邁腳進屋,卻被謝七與謝十一死死攔住。 鳳眸噴涌殺氣,咬牙切齒的聲音都聽得真切。 侍琴退出來,房門又關上;陸寒塵緊貼在房門上,凝神聽里面的動靜。 看他這般守了一夜,想來是真的擔心自家主子,侍琴好意告知;主子還在昏迷中,高熱不退,謝大夫正在給喂藥,還要用烈酒擦身降溫。 豁然抬眼,陸寒塵眼中翻起濃霧:“你是說夫人的衣裳都是謝大夫給換的?他還給夫人擦身?”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么,郡主平日根本就不讓人近身;也就是謝峰,從小就是主子的專用大夫,還是主子的旁支堂兄,這些事當然都是他來做。 銀牙差點咬碎,緊握的拳頭響起令人泛酸的骨骼聲,陸寒塵終是沒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門框上。 鳳眸閉了又睜,語氣轉為輕和:“夫人情況這般兇險,謝大夫一人怕是照看不過來,不若本督進去也能幫上一二?!?/br> 侍琴還是搖頭,不說這是主子的吩咐;便是沒有主子的吩咐,她也不愿這人進去;早干什么去了,郡主這些日子是怎么待他這個夫君的,可是那般生死境地,這人卻置郡主于不顧。 莫說主子現在不信他,就是她們這些人也不敢信。 趴在墻頭偷窺的玉衡忍不住又躍進來,任謝十一的劍架在脖子上,拱手與侍琴搭話;讓她進去再與謝大夫通融一聲,說不得真需要督主幫忙呢。 再者,便是謝大夫是夫人的專屬醫師與親人,可也得注意分寸是不是,這用烈酒擦身的事,必然得是督主這個夫君親力親為才好。 玉衡甚至湊過去低聲道,侍琴姑娘也是看到夫人平日是如何對督主上心的;這等時刻,更應該讓督主看到夫人經歷了怎樣的疼痛,才能更多感動督主不是。 經歷這一遭,督主只會更感動,對夫人更上心。 侍琴不說話,反倒是一旁的侍棋撇嘴道,玉衡大人您也莫為難我們,難道你們便能違抗督主的命令不成,大家都是各為其主罷了。 這一張利嘴,玉衡說不過,在陸寒塵的目光下訕訕出了院子。 恰此時,從軒窗內透出幾聲悶哼,只是聽著便知里面的人忍受多大的疼痛;陸寒塵再也顧不得其他,就要硬闖,卻看到墻頭又躍進一人,正是天樞。 “稟督主,蜀王殿下往宮里遞了牌子,要請太醫令去王府?!笨墒翘t令如今在督主這里,到底是否放人過去? 謝七與侍琴幾個霎時轉頭,目光炯炯盯著陸寒塵;便是自家主子用不上其他醫師,可人已經在這里,這人還信誓旦旦擔心自家主子,倒要看看他說的可是真的。 不只這幾個看著,天樞也極為頭疼;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根本就不想稟報這個消息;昨夜蜀王毫發無傷,他請太醫令是給誰看病,心知肚明的事。 那白清漣便是傷勢再重,便是蜀王殿下如何著急他,能比得過自家夫人的分量?能比得過夫人對督主的情意? 可天樞又不敢不報,這可是蜀王向自家主子相求之事,自家主子向來最重視蜀王之事,他怎敢隱瞞。 墻外的玉衡又待不住了,第三次躍入院子里,急步站定在自家主子面前:“督主,蜀王絲毫未傷,那白家公子還夠不上太醫令為他診治,且夫人這里還不知如何···” 因而,太醫令就是在這里白等著,也不能送去蜀王那里;再則,督主昨夜之舉本就傷了夫人的心,沒看夫人這些下人都不給咱們好臉,若是此時再把太醫令送走,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是個為主子cao碎了心的屬下。 陸寒塵冷笑:“就說本督這里還需太醫令,請蜀王另請高明?!?/br> 下了臺階,低聲問天樞,刺客查的如何;天樞極快說清查到的,刺客共有兩撥,刺殺白清漣的這一撥人多勢眾,卻難以查到蛛絲馬跡,對方極善于掃尾,如今還在查。 頓了頓才又將聲音壓地更低:“至于刺殺夫人的那幾個···若是屬下沒有認錯,恐怕是蜀王殿下與白清漣的人?!?/br> 陸寒塵變色:“你說甚么····” 硬著頭皮,天樞還是說了自己的發現;別人看不出,他日日跟著督主,當然能認出蜀王身邊的幾個高手,那還是督主給安排的。 來的路上天樞就想過了,恐怕就是白清漣恨上了夫人對他的報復,恰好昨夜遇到了督主與夫人逛燈會,應是注意到他們身邊沒幾個人,這才將督主與夫人引到那燈山附近,制造混亂想要趁機傷了夫人報復。 天樞相信蜀王此時還不敢真的殺自家夫人,應是被白清漣說動,想著給夫人一個警告,受點輕傷也沒什么的,以督主往日待蜀王的態度,想來也不會因此大動干戈。 可誰知就是這般巧合,還有人不知為何盯上了白清漣;混亂一起,也給了對方機會,還都是殺招;可以說,夫人這一次的受傷,完全是因為督主之故。 他這里是查清了,只是不知督主又該如何為難。 果然,聽到主子吩咐他先莫要聲張消息,天樞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不再多言。